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章 闌尾炎

雨終於停歇,但吳澤清的心情卻未能隨之放晴。夜深了,城市的燈光一盞盞熄滅,像是一場無聲的告別,但在吳澤清的公寓裡,卻有一盞燈依舊亮著,固執地守護著夜晚的光明。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身體像是被沉重的鉛塊壓著,動彈不得。發燒帶來的痛苦像是一場沒有盡頭的馬拉松,他感到自已的意識在模糊與清醒之間徘徊,昨夜的雨中行走,無疑加劇了他的病情。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與病痛進行一場搏鬥,每一次翻身都伴隨著難以言說的痛楚。 吳澤清試圖起床,卻感到腹部一陣劇烈的絞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體內撕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的汗珠更加密集。他意識到,這可能不僅僅是發燒那麼簡單。他的心跳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的心頭。 他勉強支撐起身體,摸索著拿起床頭的手機,撥通了同事黃浩仁的電話。電話鈴聲在深夜中顯得格外刺耳,黃浩仁接通電話後,吳澤清的聲音虛弱而顫抖:“浩仁,我今天可能去不了公司了,我...我需要去醫院。” 黃浩仁在電話那頭焦急地詢問:“澤清,你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我...我可能得了闌尾炎。”吳澤清的聲音虛弱,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黃浩仁立即表示:“你別動,我馬上過來。” 不久,黃浩仁趕到了吳澤清的公寓,發現他蜷縮在床上,臉色蒼白,痛苦不堪。同事二話不說,立即撥打了急救電話。 吳澤清被緊急送往了醫院。救護車的鳴笛聲劃破了夜空,醫院的白色牆壁在他眼前旋轉,醫生和護士的面孔模糊不清。他感到自已像是被困在一個無盡的漩渦中,無法逃脫。 在急診室裡,醫生迅速為吳澤清做了檢查,確診為急性闌尾炎,需要立即手術。吳澤清躺在手術檯上,感覺自已像是一片孤零零的葉子,在病痛的風暴中飄搖。 手術室外,黃浩仁焦急地等待著,他的心中充滿了擔憂。他想到了吳澤清在工作中的拼命,想到了他們一起度過的日日夜夜,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愧疚。 手術室內,無影燈下,醫生們緊張而有序地進行著手術。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終於,手術結束了,醫生們成功地切除了吳澤清的闌尾。 吳澤清被推出手術室,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痛苦。黃浩仁迎上前,關切問道:“澤清,你怎麼樣了?” 吳澤清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我沒事,謝謝你,浩仁。這次,我可能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病房內,吳澤清靜靜地躺著,一束陽光透過窗戶,溫暖地照在他的身上。他的面色開始恢復了一些血色,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迷茫和深思。黃浩仁講述了一些公司裡的趣事,試圖讓吳澤清的心情放鬆。隨著時間的流逝,黃浩仁看了看手錶,站起身:“澤清,我得回公司了,專案那邊還需要我。你好好休息,別擔心工作上的事。”

吳澤清微笑著揮了揮手:“去吧,我沒事。”

無錯書吧

當病房的門隨著一聲輕嘆緩緩關閉,吳澤清的目光像一隻迷路的蝴蝶,再次落在了窗外。夜色中的城市,像一位卸下盛裝的舞者,靜靜地休息,而他,卻在這寧靜中開始了深刻的反思。

他想到了那些在辦公室裡度過的無數個不眠之夜,那些被工作無情吞噬的休息時光。他想到了家人電話中的溫暖關切,朋友聚會上的真誠提醒,以及自已曾經對健康輕描淡寫的承諾。他的心中湧起了一絲悔意,像是一滴墨水在清水中慢慢擴散。

吳澤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他意識到,工作再重要,也不過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健康,才是演奏生活樂章的樂器。他想起了那句老話:“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他對自已說,如果連身體都搞丟了,那所有的努力和付出,不過是空中樓閣,無根之萍。

夜深了,城市的喧囂像潮水一般退去,但在醫院的單人病房裡,吳澤清卻難以入眠。他靜靜地躺在潔白的病床上,手上還掛著點滴,像是與這個世界保持著最後的聯絡。透明的液體順著細長的塑膠管,一滴一滴地流入他的體內,伴隨著他每一次微弱的心跳。

他的面色依舊蒼白如紙,但眼中卻閃爍著不屈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固執地不願屈服於病痛的黑暗。手機在一旁的床頭櫃上靜靜地躺著,新訊息的提示燈在閃爍,像是一顆不安分的心,一次次在工作群裡@他,要求他傳送日報。

吳澤清知道,儘管他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但工作的責任感仍舊驅使他去回應。他微微轉頭,目光落在了護士李女士身上,用微弱而沙啞的聲音請求:“能幫我拿一下手機嗎?”

李女士擔憂地看著他,眉頭輕輕皺起:“你現在需要休息,其他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吳澤清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儘管這個動作讓他的嘴角感到一陣疼痛:“我知道,但這個很重要,可能是關乎我下個月能不能吃上大餐。”

李女士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站起身,輕盈地走到床頭櫃前,拿起手機,遞給了吳澤清。吳澤清的手顫抖著,他的手指在螢幕上輕輕滑動,回覆了甲方的訊息:“日報稍後會發給大家,目前正在整理資料。”

甲方的訊息很快又來了,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稍後是多久?我們需要的是及時的反饋。”

吳澤清感到一陣無力,他的手指在螢幕上停頓了片刻,最終還是堅持回覆:“理解您的需求,我會盡快處理。”

隨後,吳澤清在手機螢幕上輕輕敲擊,給王磊傳送了一條資訊,請求他安排人幫忙發日報。他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像是在彈奏一首無聲的樂章。

王磊的回覆像是一道突如其來的驚雷,在吳澤清的螢幕上炸開:“你怎麼了?為什麼不提前說?”他的文字裡滿是驚訝和不解。

吳澤清的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他沒有力氣去編織一個長篇大論,只是簡單地回覆:“身體出了點問題,需要休息。請你安排人去負責我的專案。”

王磊的訊息再次傳來,這次帶著一絲責備:“澤清,你這樣突然把工作丟給我,讓我很難辦。甲方那邊催得很緊,你能不能先頂一頂?”

吳澤清的心中湧起一股無奈,他知道王磊也有自已的壓力,但他的身體真的撐不下去了。他的手指在螢幕上緩慢地移動,像是在沉重的泥潭中掙扎:“我真的很抱歉,但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允許我繼續工作。請你務必幫忙,我會盡快恢復,回到崗位上。”

王磊沒有再回復,吳澤清也不知道他是否找到了人接手。他的心中充滿了愧疚,但也夾雜著一絲釋然。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已的思緒在病房的寧靜中慢慢沉澱。

夜深了,病房裡的燈光變得柔和,窗外的月光灑在吳澤清的臉上,給他的蒼白增添了一抹溫柔的光澤。他的呼吸漸漸平穩,心跳也隨著夜色的深沉而變得緩慢。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吳澤清體會到了工作的重壓和身體的極限。

王磊沒有再回復,吳澤清也不知道他是否找到了人接手。

半個月的時間,像是一隻悄悄溜走的貓,無聲無息地在病床上流逝。吳澤清的身體狀況,也在這靜謐的時光裡,隨著醫生和護士的精心照料,逐漸煥發出新的活力。終於,醫生給了他一個如同特赦令般的好訊息——他可以出院了。 吳澤清的心情如同被春風拂過,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他穿好衣服,整理好個人物品,準備離開這個讓他重新認識到生命可貴的地方。在這裡,每一秒的呼吸都提醒著他,健康是如此寶貴。

李女士護士走進病房,微笑著說:“澤清,出院後要好好照顧自已,不要再讓身體透支了。”她的笑容裡,有著護士特有的溫暖和關懷。

吳澤清感激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調皮的光芒:“我會的,李女士,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以後我如果再生病,一定還來找你。”

他走出醫院,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溫暖而親切。他感到自已像是獲得了新生,對生命有了更多的感悟。這不僅僅是一次康復,更是一次心靈的覺醒。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吳澤清的床頭,他睜開眼睛,感受著久違的自然醒。出院後的這兩天,他一直在家休息,調整自已的狀態,準備重新回到工作崗位。吳澤清從床上坐起,伸了個懶腰,感覺身體裡的每根筋骨都在慢慢恢復活力。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陽光灑滿整個房間。他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心中充滿了對新一天的期待。他開始準備上班需要的東西,檢查工作電腦

吳澤清帶著晨光的清新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走出家門,踏著輕快的步伐,彷彿每一步都在和過去的自已告別。公司大樓在他面前聳立,像是一位老友,靜靜地等待他的歸來。

他乘坐電梯,那金屬盒子裡的上升感讓他的心跳微微加速。電梯門一開,他推開辦公室的門,同事們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陽,溫暖而親切,熱情的問候聲此起彼伏,像是一首歡迎他的交響樂。

黃浩仁,那個總是能在辦公室裡製造快樂的活寶,走過來給了吳澤清一個熱情的擁抱:“澤清,歡迎回來,我們真的都很想你。”他的擁抱裡,有著同事間不言而喻的友情和支援。

吳澤清笑著回應,他的笑容裡藏著對友情的感激:“謝謝,我也很高興能回來。”他的聲音雖然輕,卻透著一股子堅定。

坐回自已的辦公桌前,吳澤清環顧四周,一切都那麼熟悉,電腦、檔案、綠植,還有那張陪伴了他無數個加班夜的椅子。然而,因為自已的短暫離開,這些熟悉的事物似乎也被賦予了新的意義。

陽光漸漸西斜,辦公室內的同事們忙碌著,鍵盤的敲擊聲此起彼伏,像是在編織著一首充滿活力的城市交響曲。吳澤清剛剛適應了工作的節拍,王磊就帶著一份厚重的資料夾走了過來。

“澤清,我們有個新專案需要你馬上開始。”王磊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的眼神裡閃爍著對工作的熱忱和期待。

吳澤清抬起頭,有些驚訝:“新專案?這麼快?”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玩笑的語氣,似乎在說:“看來我的假期過得太短了。”

王磊點了點頭,將資料夾放在吳澤清的桌上:“是的,甲方要求很高,需要你出一個完整的reference方案,包括設計。”

吳澤清開啟資料夾,裡面是一系列的專案要求,密密麻麻的字跡讓他感到一陣眩暈。他快速瀏覽了一下,發現這個專案的細節要求到了極致,從每一棵樹、每一朵花的顏色和品種,到互動裝置的邏輯,再到贈品的創意,甚至連文案和影片指令碼的故事邏輯都要一一呈現。

吳澤清的聲音在辦公室內輕輕迴盪,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這...這工作量很大,而且時間緊迫。”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審視一座難以攀登的山峰。王磊卻顯得不以為意:“我知道,但甲方的要求就是這樣。你必須在下班前交出方案,否則我們整個團隊今天就得加班。”

吳澤清的心中湧起一股無奈,他知道這樣的要求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他也明白,作為團隊的一員,他必須盡力而為。

“好吧,我會盡力的。”吳澤清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

王磊轉身離開,他的步伐迅速而有力,卻在門口突然回頭,扔下一句像是附加條款的話:“對了,設計過程中有任何問題,你必須在5分鐘內回覆,否則就是耽誤進度。”他的話語裡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吳澤清愣住了,這樣的要求無疑是雪上加霜。他看著王磊離開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夜色悄然降臨,像一位溫柔的母親,輕輕地為這座忙碌的城市蓋上了寧靜的被褥。辦公室的燈光一盞接一盞地熄滅,只剩下吳澤清頭頂的那盞孤燈,像個倔強的守望者,堅持著不肯退場。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的節奏,從急促的舞步變成了緩慢的踱步,眼睛在螢幕和資料夾之間的來回掃視,也漸漸模糊成了一片。吳澤清感到一陣難以抗拒的疲憊,手術部位開始傳來一陣陣隱痛,像是有個小人在他身體裡敲打著小小的戰鼓,提醒他身體的極限。

他的肩膀沉重得像是揹負了整個世界,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要用盡全力,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抗爭。他的心中湧起了一絲不安,這樣的工作強度對於他目前的身體狀態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就像是一個剛剛學步的孩子,卻要去參加馬拉松。

吳澤清靠在窗邊,手輕輕觸碰著那微微作痛的傷口,他知道自已不能再這樣透支身體。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給王磊發一條訊息:“王經理,我可能無法在下班前完成方案。我的身體有些不適,需要休息。”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玩笑的輕鬆,彷彿在說:“看來今晚的加班,只能讓給我的影子了。”

訊息發出後,吳澤清感到一種解脫,但同時也有一絲擔憂。他不知道王磊會如何回應,也不知道明天等待他的將是什麼。他想象著王磊看到訊息時的表情,可能是驚訝,可能是擔憂,也可能是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