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樊謹當然不會知道。她看書本來就只看重點,要改變的也是自已和家人的命運。所以各個配角的命運,她確實沒有注意,何況個人有個人的小心思,她就算身為公主也沒那麼大的權利去幹涉太多。
元宵節之前大人們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比如除夕之夜,樊榮忙著大宴群臣,皇子們跟著他學習這裡面的規矩。尤其是大皇子樊昊,忙的四腳朝天,也沒有時間進後宮。
皇后則忙著帶著後宮嬪妃宴請有誥命的夫人。樊榮要給有功之臣賞賜,遠在邊關鎮守的四個鎮國大將也得賞賜安撫。楚氏也要按慣例讓太監們跟著樊榮派去各家賞賜東西的人,順便安撫一下家裡男主人都在外面保家衛國的夫人們。
樊謹從八月十五嘗過宮宴的味道,對除夕夜的大餐更加沒有了興趣。八月十五的時候,還勉強不算太冷。可是這大年除夕之夜,天氣已經很冷了。晚宴席上的各種美味佳餚形同冰雕,估計找一份冒著熱氣的都難。樊謹估摸自已的小肚子可不經不起這麼折騰,所以在宴席上,她壓根就沒準備吃兩口東西。
除夕夜的規矩繁瑣,過程很難控制長短。為了怕自已餓肚子,樊謹指揮小蝶和小廚房的人給自已做了一些小點心。也就手指大小,藏在寬大的公主禮服的袖子裡,時不時拿出來填填肚子。
除夕夜這天,從來都難的盛裝的樊謹,也得老老實實穿上了繁瑣複雜,還挺沉重的公主禮服。冬天太冷,外面上要加上裘皮大氅。這衣服是楚毅從邊關送回來,整個用幾張白狐皮製成的,沒有一根雜毛。
無錯書吧據說都是楚毅帶著手下獵來的,還有進獻給樊榮的一張白虎皮,和楚氏的黑熊皮。樊昊他們都有不同的禮物,只是給樊謹的才做成了衣服。因為楚青說她愛帶小珠花,楚毅還送來了一匣子的瑪瑙和玉石,說是給做珠花的。
樊謹脖子上圍上水貂皮的圍脖,白兔皮的手套,頭上也戴了白兔皮做的暖帽。加上她腳上的鹿皮小皮靴,遠遠看去,樊謹就像小皮球。近看她毛茸茸的,任誰都想擼上兩把。當然付諸行動的只有樊榮,楚氏,三哥樊晨,四哥樊星。最後忍不住抱著她轉了兩個圈的是賢妃娘娘。
賢妃開玩笑的對楚氏說:“可惜了,臣妾肚子裡攏共就出個男孩子。要是也出個女兒,我得把她給當成寶貝一樣寵。就像五公主這樣打扮起來,可真可愛!”
楚氏摸了摸肚皮,有些嫌棄的說:“你就知道看她可愛,不知道她調皮起來有多討厭?我宮裡的嬤嬤都經常追著她跑,特別是下雪了後,每天我都要派人去囑咐她一遍,否則她能帶著宮女們上天入地的胡鬧?”
賢妃不在意的說:“再討厭能有男孩子那麼討厭?你看三皇子和四皇子才剛剛從安靈殿裡出來,就鬧著要去打雪仗。大清早的起床,五公主都打了兩個哈欠了,他們居然還有力氣鬧騰!下了雪,我都囑咐過好幾次不能再吃冰,結果一下沒有注意,他自已帶著伴讀用竹筒做了冰棒!要不是太監發現了,我還不知道他找病生呢?”
楚氏邊走邊讓人注意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動靜。讓他們別鬧的太過了,感冒發燒可就麻煩了。回頭她對賢妃說:“用竹筒做冰棒,是樊謹教的。她還讓人收集梅花,松樹上的積雪,用罈子分別裝了放在梅花樹底下埋了。這個是跟著小四箏兒學的!說是來年泡茶有梅花和松樹的味道?”
賢妃對走在後面的樊箏笑著說:“你倒是玩的雅緻,到底是喜歡讀書人!”
樊箏微笑著行禮,心裡卻很是想要打樊謹一巴掌的。她好不容易才照著前世看過的《紅樓夢》裡的做法,收集梅花上的積雪和花瓣。本意是討大皇子樊昊的歡心,結果還沒等到明年給樊昊送驚喜呢?
看到她的操作還要刨根問底的樊謹就開始依葫蘆畫瓢,傳的滿宮的人都知道了的。樊昊身邊的人照著做了,樊箏明年送驚喜的事情就泡湯了。樊謹照著做就算了,她還讓人去收集了松樹上的積雪,竹子上的積雪,還舉一反三,說明年夏天要收集荷葉上的露水,和菊花上的霜花。
她美其名曰要湊齊梅蘭竹菊四君子茶,和松,竹,梅歲寒三友的雪水。為了這個,還寫信給自已二舅舅讓他開春的時候給她送蘭花。氣的樊箏摔了兩個杯子,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種雅緻,還不費錢的方法想討好樊昊,這下全白費勁了。
樊昊但凡喜歡,都會直接找親妹妹拿了,怎麼可能還來找她?樊箏現在處境不好,明年樊媚遠嫁和親,樊霄去送她。去西夏快馬加鞭需要往返三個月左右,和親遠嫁的隊伍這麼龐大,可能需要六七個月才能到達。
等樊霄回來起碼要一年半載了,等他回來差不多也要有封地了。樊箏也靠不上他,到底還是男女有別,鞭長莫及。樊昊是樊榮的皇長子,以後有極大的機率會繼承皇位?樊箏想重新給自已找個靠山,除了給自已找個家世好的未來夫君,當然更好的選擇就是讓樊昊成為自已的靠山了。
只可惜樊謹對於她很是防備,怎麼可能讓她找到縫隙去討好樊昊?那個大哥是個傻子,腦袋正常的人都不會內外不分。那可是前世害死自已的兇手之一,自已費勁的保護他的安全,卻總是被他誤會成小氣鬼!
樊謹確實累了,其她也並不太喜歡這漫天飛雪,冷就不說了。衣服還要穿的很厚,自已的鹿皮小靴一旦踩到上面,就感覺腳都拔不出來了。這一路要不就是太監們抱著她,要不就是嬤嬤們揹著她,除了在安靈殿裡拜祭的時候,樊謹站到了地上,其他的時候,她真的不適合下地行走!
她如今在雪地裡行走就像一隻被養肥了的兔子,一搖一擺的,還容易陷進雪裡。實在考驗她的行動能力,還浪費她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