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瓊月緩緩垂下眼眸，用一種平淡得幾乎聽不出情緒的語調回應道：“不管是不是，總歸跟張啟山脫不了關係。”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張啟山已經死了，我們去找誰問？這下線索又斷了。”吳邪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攤開雙手，顯得頗為沮喪。
“張啟山……死了？”不知道為什麼，張起靈一聽到這話，心裡竟然會覺得有些釋然。他覺得有些奇怪，仔細回想了一下，卻發現對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印象。
他抬起頭看向了白瓊月，他想她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他，關於張啟山的，不好的記憶。
“嗯！都死了十幾年了，聽我三叔……聽解連環說，好像是他夫人病逝之後，沒過多久他也跟著去了。”吳邪邊說邊走到房間中央的老舊木桌前倒了杯茶水，輕輕吹去表面漂浮的茶葉，然後淺淺地抿了一小口。
之後，他靠在桌子邊上，望向張起靈，問道：“小哥，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張起靈聽後，原本低垂的眼眸瞬間抬起，隱晦而迅速地朝著一旁的白瓊月瞥了一眼。
見她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默默地收回目光，低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那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眸子。
接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她不說，他便不問。
吳邪見狀，嘆了口氣，沒再開口，右手食指漫不經心地在手中那隻茶杯的底部，輕輕打著轉兒。
胖子見狀，也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他插不上話，順手就抬起手裡的蜂窩啃了一口。
再次從吳邪的嘴裡聽到張啟山的死訊，白瓊月還是有些觸動。所以她並沒有聽到吳邪後面的話，也沒注意到張起靈那隱晦的動作。
其實在她醒來後不久，手下的人就告訴她，張啟山死了，剛聽到這個訊息時，她也是一愣，她確實沒想到，尹新月竟然為了張啟山自殺了。
人人都求長生，她卻主動放棄了長生的機會。尹新月是真的很愛張啟山！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張啟山那種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竟然會殉情！他的一生，充滿了算計與權謀，卻在最後，選擇了最純粹、最不顧一切的愛情。”
白瓊月想，如果她跟尹新月易地而處，為了小官，她同樣也會這麼做。而小官.......她不敢想。
愛情這東西，就像一杯香醇濃郁的葡萄美酒，初嘗時讓人陶醉其中不能自拔；但同時它又似一劑致命的穿腸毒藥，稍不留意便可能致人於萬劫不復之地，傷人於無形之間。
所以這件事她並不打算告訴張起靈，那些不好的回憶，既然已經忘了，又何必再記起來。
【得了吧！誰要敢拿張起靈威脅你，你早就掀桌子了！比如格爾木療養院，都炸沒了。張啟山，兩口子都死了。汪家，已經是你手裡可以肆意操控的棋子了。九門，名存實亡，還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就連塌肩膀這個出場不過幾集的小人物，你都不放過，還要物盡其用後再殺掉。得罪你真是慘的一批。】系統悠悠的在白瓊月的腦海裡說道。如果它此時有表情，那一定是這樣的(←_←）
白瓊月：……
快來人把這個破壞氣氛的系統帶走。
胖子的目光在白瓊月、吳邪和張起靈之間來來回回地掃視著。一時間有些懵。“不是，張啟山到底是誰啊？”
吳邪先是瞅了胖子一眼，然後不緊不慢地，輕抿了口茶水才緩緩說道：“張啟山是九門之首，人稱張大佛爺。”
“哦——”胖子拖長音應道，“那他應該是個挺牛逼的人物，可惜！死得早了點，不然你們九門應該也不會這麼落魄。不過……他怎麼死的，跟我們要查的事情也沒有關係啊！眼下不是要查考古隊跟塌肩膀嗎？”
“是啊！要查考古隊跟塌肩膀。”吳邪重複了一遍胖子的話，但語氣中卻多了幾分沉吟。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靈光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張啟山.....也許.....當年那支考古隊，就是張啟山組建的，而塌肩膀是張啟山的人，也是考古隊的一員。他不想讓我們查下去，或許是當年的考古隊發現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吳邪不愧是能被網友稱為邪帝的人。腦子確實是好用，幾句話就分析出了當年考古隊的部分真相。
“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太復了。”胖子說完，又下意識地啃了一口蜂窩，他顯然也在“努力消化”這一連串的資訊。
“據我所知，當年張啟山確實策劃並執行了一次規模空前的盜墓行動，只不過最後失敗了。我猜想他這種人，沒有達到目的應該不會罷休，所以我就派人盯著他。”
“過了一段時間......我聽手下的人說，他好像是在暗地裡找什麼人，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尋找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但具體是誰，為了什麼目的，我的人並沒查到。那次行動太過隱秘，他們很難接近核心。”
吳邪聞言，眉頭緊鎖，“連你都無法查清，可見他們當年的行動有多麼隱秘和周密。不過，他們如此大費周章，到底是要做什麼？”
白瓊月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你把我想的太厲害了，當年的我，目空一切，任何人、事，都不放在眼裡。結果，被人鑽了空子，強行植入聖蠱，導致體內靈力紊亂。”
“要不是小官，我現在說不定已經被人戴在脖子上了。”
“那之後，我的靈力很久都沒有恢復過來，跟尋常女子並無兩樣。”
吳邪聽後，有些驚訝，“真沒想到，原來你身上還發生過這種事。”接著，他又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你查不到張啟山做了什麼，也就說的通了。”
胖子聽後，突然咧嘴一笑，“哦！那你對小哥這麼好也說的通了。他當年這算是趁虛而入啊！”
張起靈淡淡的瞥了胖子一眼，“是情投意合。”
胖子一聽這話，立刻就笑出了聲了，“呦！小哥！你這還說上成語了！是不是急了啊？”。
張起靈側過臉去，沒再搭理胖子。
吳邪也跟著笑了一聲：“行了胖子，你別逗小哥了，說正事呢。”
胖子嘿嘿一笑。
吳邪搖了搖頭，轉過頭看向白瓊月，問道：“玖姐，你剛才說的那個失敗了的重大行動，是怎麼回事？”
白瓊月沉吟了一下，才緩緩開口說道：“四姑娘山，令九門損失慘重的那次盜墓行動，目的就是要進入張家古樓。而張家古樓的位置就在巴乃。那次行動失敗之後，張啟山又重新組建了一支隊伍。”
聽到這裡，吳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顯然對張啟山的執著感到不解，同時也對張家古樓內的秘密充滿了好奇：“張啟山為什麼對張家古樓這麼執著，那裡面到底有什麼？”
“裡面有什麼，等我們找到不就知道了。我讓人去通知留在外面的那些人，明天一早就開始搜山。至於我們，就留在這裡等盤馬。”
白瓊月說完，就起身朝外走去。“困了，先去休息了。”
等她走到門口的位置時，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著坐在角落裡的張起靈說道：“小官，不要回去太晚。”
看到張起靈點頭後，她轉身離開了房間，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