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飛燕已經來到了張牛角身邊,他迅速下馬摟起倒在地上的張牛角,淚溼眼底,抽泣道:“張大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不會就這麼死掉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張牛角仰頭望著正在哭泣的褚飛燕,只見褚飛燕一滴淚水滴在張牛角的眉心上,順著張牛角的鼻樑流了下來。
張牛角滿嘴鮮血,仰望著褚飛燕,嘴角上揚微笑道:“傻小子,人都會有死去的一刻,只不過是分了先後順序而已,你哭什麼?”
李雄舉起右手,李建在靈壽縣的所有守軍紛紛停止了攻擊,並隨著李雄一起緩緩後退。
只留下了張牛角和褚飛燕在原地。
而張牛角帶來的黑山軍卻一一潰散、敗逃。
張牛角忽然吐出了一口血來,褚飛燕十分之緊張,急急道:“張大哥,我這就帶你回山寨,你支撐著,回到山寨你就有救了。”
張牛角搖了搖頭,緊緊抓住褚飛燕的手,道:“不用了,飛燕呀,我的大限已至,不用徒勞費心了,你要好好地聽我說……”
褚飛燕使勁地搖頭,抽泣道:“不會的,不會的,我這就帶你回去………”
張牛角再次緊握褚飛燕的手,喝道:“飛燕,你要仔細聽好了!”
“寨中一日不可群龍無首,我若死了,寨中數十萬大軍就指望你了,到時候你就是咱們黑山軍的首領。”
褚飛燕拒絕道:“不,張大哥,你才是首領,你不能死!”
張牛角強撐著,喊道:“飛燕,現在你是首領,他們指望你了!”
說著,張牛角咳血:“咳咳咳……”
褚飛燕強忍悲傷,含淚點了點頭。
張牛角感到有了些許安慰,他欣慰地微笑道:“說實話,兄弟,我們這些山賊,常年與政府相戰,我這樣能死在咱們常山郡這樣的故鄉里,其實我已經很高興的了。”
“我們這些山賊,是多麼害怕自已會客死異鄉之中。”
張牛角又轉頭看向一旁的李雄,叮囑道:“這位將軍,你們要殺的是我,現在我將要死了,也遂了你們的願。”
“我現在求求你們,放過飛燕這小子,如何?”
褚飛燕向張牛角說道:“張大哥,不必求人,我早晚會找他們報仇的。”
張牛角聽後,不願意了,向褚飛燕說道:“你閉嘴!”
“不許替我報仇!”
比起自已,張牛角更在意褚飛燕和那三十多萬黑山軍。
張牛角再轉頭看向李雄,眼神之中充滿了懇求之意。
李雄心中為之感動,張牛角和褚飛燕是自已見過最有情義的山賊,這一幕已經把李雄這個孩子看得熱淚盈眶。
李雄向著張牛角點了點頭,用衣袖抹著眼淚抽泣道:“放心吧,我大哥說只殺你,放他走。”
張牛角聽後,就放心了,向李雄嘴角上揚,微笑道:“謝謝。”
隨即,張牛角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斷了氣。
“張大哥!!!”褚飛燕懷中抱著張牛角,仰頭向天大吼道。
隨即,褚飛燕扛起張牛角的屍首,右手持雲燕八點槊,一邊向馬緩緩走去,一邊說道:“張大哥,從今往後,我不再叫褚飛燕,我叫張燕,字飛燕。”
“張大哥,我們回山寨吧。”
張燕把張牛角的屍首放到馬背上,自已亦騎上了馬,臨離開之前,也不忘留話。
張燕一槍指著李建在場的所有兵將們,道:“你們給我聽好了!”
“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不要以為他肯放我離開,我就會因此感激他!”
“我張燕隨時會帶大軍回來的報仇的!”
趙雲卻騎著馬上前來卻說道:“隨時歡迎。”
張燕拉轉馬頭,大喝一聲:“駕!”策馬而去。
趙雲他們看著張燕遠去的背影,長嘆一聲道:“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將領。”
靈壽縣,縣衙中
李建與賈詡在後堂之中閒聊,忽然城外的喊殺聲戛然而止,李建向賈詡說道:“文和,看來子龍他們的一戰已經停下來了,他們已經成功擊退了敵人了。”
賈詡捧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淡淡地向李建問道:“主公何以見得?”
“為何說這一戰我軍已經贏了呢?”
李建笑了笑,道:“如果輸了,敵軍定然會一舉攻殺進來,縣城裡定會亂作一團。”
“很顯然,縣城裡面並沒有這種現象。”
“而且,我很相信子龍他們的作戰能力。”
賈詡嘴角上揚,點了點頭,緩緩放下茶杯,顯然他的想法是和李建一致的。
才剛剛說完,就有一名士兵奔跑了進來,然後向著李建和賈詡單膝跪地、抱拳道:“稟主公,黃衛尉他們成功守住了靈壽縣,把敵賊成功擊退了,張牛角死在黃衛尉的箭下。”
李建也緩緩放下了茶杯,向士兵說道:“我們早就想到了。”
“啊?”士兵奇怪,自已才剛剛說出來,主公就已經知道了?
李建和賈詡知道士兵在驚訝什麼,倆人相視而笑,沒有多說。
李建又站起身來,向士兵說道:“叫上長文,我們一起去迎接漢升他們。”
“諾!”士兵低頭抱拳道,便轉身而去。
李建又說道:“典韋、文和,走!”
李建、賈詡、典韋三人一起離開了縣衙門,與陳群一起去找趙雲他們。
眾人相見,李建免不了和他們說他們辛苦了這些激勵他們的話語。
趙雲又向李建說道:“大哥,你讓我們放走那個叫褚飛燕的,但是那個褚飛燕卻說他會回來報仇,而且我與他已經和他交過手了,那傢伙的武藝也不弱呀!”
李建笑了笑,又看向趙雲,道:“我就是想讓他回來找我報仇。”
趙雲聽了,完全不明白李建的用意,滿腦子問號,心想:“奇怪,世上怎麼會有人期盼著仇人上門找自已報仇的?”
“大哥的腦子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呀?”
趙雲又故意放慢腳步,向賈詡問道:“賈尚書,你說大哥為什麼想著希望那個褚飛燕回來找自已報仇呢?”
賈詡笑了笑,道:“這一方面我也想不明白,但是我盲猜只是想收服對方罷了。”
“趙太尉呀,跟了主公這麼久,他每做一件事情,必定有他自已的一個道理。”
“你不用去過度猜測你的大哥,你只需要相信自已的好兄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