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還不知道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他這兩天一直捧著圖紙津津有味的研究著。
若非還處於禁足期,此事也不得聲張,不然他都想立刻召集工部開始著手研究製作。
太子一黨也開始沉下心來,韜光養晦。
一時間朝中竟然平靜許多,基本都剩二皇子黨的聲音。
別說朝臣意外,就是魏帝也有些詫異。
原以為拿沈仲開刀,能順便扯出一串人,沒想到這些人倒是乖覺。
不過他們這麼識時務,倒讓魏帝陰鬱了幾天的心情稍微舒暢那麼一點。
太子黨突然歇火了,二皇子黨反而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尤其這兩天先後發生幾位朝城府庫被莫名洗劫的事。
這些朝臣都是二皇子黨的中堅力量。
這便更讓二皇子懷疑是太子開始暗中搜尋證據反擊了。
這種情況下,二皇子便也打算先靜觀其變。
二皇子黨的人自隨主意,霎時整個朝堂竟然難得的又恢復安寧祥和。
讓上座的魏帝看得直眯眼睛。
連魏帝再提沈相罪責之事,討論也沒那麼激烈。
最後以沈仲疏忽職守,誤導太子,導致治水失利為罪名。
判罰抄家滿門,沈仲流放三千里戍邊教化百姓十年,直系親眷隨同流放。
流放三千里就是前往北疆苦寒之地。
不過這裡多了教化百姓和十年之期。
前者是給他立功的機會,也變相告訴眾人,雖然沈仲流放,但魏帝依然保留他再次入朝為官的可能。
便看他如何表現。
若無法將功折罪,那麼流放也到十年而止,屆時沈家就是自由身。
後代也可以繼續科考入仕。
由此罰斷,朝臣便知,雖然陛下忌憚沈相和太子黨派。
但終究念著舊情。
往深的說,說不定陛下以後還會因愧疚,而重新提拔沈氏後代。
內侍很快便攜帶聖旨前往相府宣讀。
隨同的還有來抄家的大理寺一行。
沈夫人帶領府中奴僕跪拜領旨,表情平靜。
實際心中是暗鬆口氣。
陛下終究還是留了一絲情面。
沈婼很快也從姜舒媛口中得此結果。
聽到她也同樣發出這般感慨,只諷刺一笑。
一登九五,六親不認,哪來的留情。
說到底只是那位又當又立而已。
既不想讓人說卸磨殺驢,謀害功臣。
又明顯見二皇子黨派勢力不遜太子黨。
所以想繼續保留太子黨實力來與二皇子制衡。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沈相無後,不足為慮。
不過這樣也好,先讓他們父子三去狗咬狗。
聽說最近因為太子出事,沈相入獄。
隨著二皇子黨派日益壯大,其他皇子似乎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挺好,想來上京很快就能再次熱鬧起來。
說回沈府。
因為沈氏夫婦只有沈婼一個女兒。
沈婼又已經嫁出,所以此次需隨同流放的便只沈母一人。
她直接被帶走與沈相一起,等三日後出行。
接下來就是查抄沈府。
說實話,沈相為官清廉,加之沈婼出嫁時,幾乎把好東西都一股腦當嫁妝送給她。
所以相府中還真沒能抄出什麼值錢的東西。
讓大理寺的人不由感慨連連,也欽佩不已。
“大人,您看,這些人……”有一名官吏拿著人名冊上前。
名冊中有許多人名已被劃掉,備註是作為沈婼陪嫁。
在沈婼的嫁妝備份上也的確標明人數。
只是這些人目前還在府中。
雖知道其中定有貓膩。
不過既然陛下留情,不排除以後沈相還可能復朝的可能。
加之沈家可還有太子庇護,朝中多數朝臣又是沈相門生,不好得罪太死。
所以乾脆也都睜隻眼閉隻眼。
這些人便允許他們離開去尋侍奉沈婼身邊。
“唉,這位沈大小姐也不知該說運氣好還是壞。”
有人忍不住低聲感慨。
說運氣好吧,也的確,正好嫁出去了,能避過這次災禍。
可偏偏如今沈家倒了,她也被迫和離,往後在京中,恐怕也不好過。
不過他們也就這麼欷吁一聲。
“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茶室內,姜舒媛忍不住問。
沈婼動作微頓,隨後無奈道:“自是和我爹孃同一天了。”
姜舒媛垂眸,雖已有心理準備,但臨到時,還是會難過和不捨。
以及其中夾雜著的絲絲擔憂和掛懷。
沈婼大大咧咧過來攬住她的肩膀,“雖說隨同流放,不過我一路上其實也相當於遊山玩水,不用擔心我,只要有錢,上哪不是享福,北疆冷也凍不著我不是,你看看你給我準備了多少物資。”
姜舒媛無奈看她,“我是說不過你。”
沈婼彎眸,“因為我說的都有理。”
姜舒媛被她逗笑了,“是是是,你最有道理。”
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都輕笑出聲。
其實現在這樣的結果,算是最好了。
現在唯一要防的,就是二皇子黨會在路上動手殺害沈相。
不過想來太子那邊也不會什麼事都不做。
她這邊也安排好,只要多加小心,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慶幸的是沈婼不用隨同流放,一路可以提前安排打點,到北疆也能更方便幫扶。
的確比預想的要好太多。
“對了,這兩天你沒事儘量別出門,有什麼閒人來也別管,省得招惹麻煩。”
沈婼聞言,不由挑眉,“又出什麼有趣的事。”
姜舒媛無奈斜睨她一眼,不過還是跟她分享最近新知的一個訊息。
“沈夕顏不知從何處得知德妃娘娘在給二皇子物色側妃,甚至連選中的是誰都知道,不知在府中大鬧一通,還公然在外羞辱鄔四姑娘,就是德妃娘娘瞧中的鄔太傅那位得寵的庶女。”
沈婼眼眸微閃,隨後笑道:“既然得寵,那鄔太傅沒什麼表示。”
無錯書吧姜舒媛也忍不住一笑,“自然,據說鄔太傅直接在朝堂請求陛下做主,狀告二皇妃公然誣衊毀壞四女名聲,請求歸還清白,原本鄔太傅就是中立派,對這門親事估計也挺猶豫,如今是有理由光明正大拒絕了。”
沈婼彎唇,幸災樂禍,“那德妃和二皇子不得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