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集團。
開完春節後的第一場大會,南時哲宣佈不再擔任南方總裁,這一職位將由南時霖出任。
面對突如其來的人事訊息,凌燻十分錯愕,怎麼突然辭職了?
“希望大家一如既往支援南總工作,散會!”
南時哲在辦公室收拾自已東西,對站在旁邊林興說道:“給你四個月假期,但手機隨時保持暢通,還有安保團隊,每人發個萬元紅包,讓他們也休息一個月。”
“他們不想休息,個個都想去保護太太安全,昨天鬍子還跟我打電話請願呢。”林興轉述了他們的想法。
這群人覺得跟著夏花很有趣,她對大家很好,也不無聊,雖然太太笑話不好笑,氛圍卻總是很輕鬆。
“讓他們滾一邊去,把我老婆當成開心果了?”南時哲把紙箱往桌子上一扔,“我太太,我自已能保護好。”
林興把普爾曼車鑰匙給老闆後,離開了辦公室。
沒多大一會兒,開著的辦公室被人敲響。
“請進。”
“時哲。”
南時哲放下檔案轉過身去,“凌燻,有事?”
“時哲,你怎麼……”凌燻抿抿嘴,“突然辭去總裁一職?”
“我夫人預產期快到了。”南時哲稍微解釋了一下。
凌燻勾勾手指,時哲上班她還能經常見到他,跟他一起出差,比跟夏花在一起的時間還多。他要辭職了,自已不是很難見他一面了嗎?
她注意到南時哲挽起的襯衫手臂上牙印,有快消的,有新出現的……多麼扎眼……
“後續南鋼、南水泥、南建材這三家公司需要再次重新審計,你主要抓一下這個。麻煩你了。”南時哲交代完這件事,抱著箱子離開了辦公室。
走到落地窗前,在有南時哲氣息辦公室裡待了一會。凌燻輕嘆:自已回來這麼久,做了這麼多努力,還是沒有走進他心裡,多麼不甘心啊!
時間在兩人升溫的感情裡悄悄向前流動。
四月很快來了。
他們等來了春暖花開,枝丫上冒出新芽。
夏花預產期是四月中旬。
預產期越來越近,她因為緊張而情緒煩躁,她時不時會暴走。南時哲手臂上牙印也越來越多,可謂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庭章苑。
“太太,快下來,別坐在上面,危險。”
王嬸和劉姐站在圍牆邊,望著坐在牆上的夏花,心驚膽戰。
“王嬸、劉姐,我沒事,待一會就下去。把梯子留在這就行。”夏花向她們保證自已不會有事。
“太太,很危險,這沒依沒靠的,稍不注意就會有危險。”
王嬸附和劉姐,“是啊,很危險,太太快下來吧。”
“真沒事,你們要再不走,我可要生氣了。”夏花嚇唬她們,“我等會從這跳下去。”
這話真把兩人嚇著了,她們急忙往後退,看見南時哲車開進來後,她們跑上前去“告狀”。
南時哲望向坐在圍牆上的人 ,“沒事,你們回屋吧,我去看看。”
爬上梯子,南時哲邁出他大長腿,坐到夏花身邊,握住她手,“老婆,想咬我嗎?”
“嘁,我又不是狗。”夏花白他一眼。
“是,我是狗。”南時哲緊緊她手。
側頭看看他,夏花噗嗤一聲笑出聲,“你還真是苟。”
“只要老婆開心,我可以像年輕人玩那個什麼……cosplay,穿上狗的玩偶服,圍著老婆身邊轉。”
“喂,南時哲,你是總裁不是舔狗,別這樣,我害怕。”
“我不是總裁了。”南時哲拍拍她手背,“辭職了。”
……夏花微愣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想陪老婆待產。”
誰知夏花脫口而出,“那你還養得起我和孩子嗎?”
“你可以養我啊!老婆可是靳家三小姐,每年光分紅就幾千萬,養得起我。”南時哲舔著臉說道:“我很好養的。”
“去你的。”夏花抽回手,“我這是賠了孩子又折財?”
兩人玩笑了兩句,抬頭望向天空。
他們前面是一片藍色,偶爾有白雲飄過,牆頭上兩人一個肩膀寬厚如山,一個如山頂的雪,山託著雪直出藍天。
東南方吹來的不燥春風,從他們身邊劃過,往西北而去。
南時哲側頭看向她,粉嫩臉蛋在陽光下更豔了些,他薄唇微動了一下。
“老婆。”
夏花側過頭去。
南時哲右手摟住她腰,低頭吻住紅唇,輕嘬住,溫柔地向裡席捲著……她本能不是反抗,而是輕輕閉上眼睛,跟著他的節奏飄向雲端。
……
“我去,大白天,你們一點也不避諱嗎?還坐在圍牆上,在演偶像劇?”南時景吐槽聲不合時宜響起。
夏花急忙推開南時哲,看過去後,臉“歘”的一下紅透了,她急忙躲進南時哲懷裡。
南時景和南家二老拎著食盒站在三米開外。
秦蘭正在教訓不懂事的小兒子,“臭小子,都跟你說了不要去打擾你大哥大嫂。”
她又回過頭,望向圍牆上兩人,“兒子,快帶著小花下來,別坐在上面,危險。”
“老婆,可以下去了嗎?”南時哲看著紅透的夏花,微笑著伸出手去,把她扶下去。
“秦阿姨、南叔叔。”
夏花不好意思笑了。
“夏花,你還會害羞啊。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沒羞沒臊的人呢……”
南時景話還沒說完,就被夏花追著打。
“南時景,不準跑。”見夏花追不上對方,南時哲出聲叫住三弟。
“喂,大哥,你也太偏心了。”
他也不敢還手,抱著頭,任由夏花拳頭落在背上。
“小花,快來,我帶了甜湯。”秦蘭招招手。
聽到有吃的,夏花停住拳頭,“南時景,再有下次,撕爛你的嘴。”她轉過身去,露出笑容:“好的,秦阿姨。”
“嘿,你這女人,哥,你看她……”
南時哲過來摟住三弟肩膀,伸出左手展示給他看,“幫哥分擔點。”
“我去,哥,夏花真狠,咬出這麼多牙印,忒狠了點。”南時景忽然同情起大哥來。
今天,南時景是來告訴他們,他簽約了梅塞德車隊,要去國外適應賽道,參加首場比賽,來跟他們道別。
“南時景,好好表現,別給東大丟臉。”夏花遞給他一個護身符,“也沒什麼好送你的,護身符,保護你平安吧。”
“你也信這個?”南時景接過護身符,翻來覆去看看。
“你沒聽過科學盡頭是玄學這句嗎?”夏花看著他,認真說道:“每天都要帶在身上,不準放在一邊。”
這是元宵節時,她和秦好一起去道觀求來的。也是秦好拜託,說她們那有規矩,沒有妻子的人出遠門,保平安的符要長嫂去求來的最靈。
“嘚嘞。”南時景把平安符放進兜裡,“謝謝。”
“小花。”秦蘭看看身邊老頭,再回過頭來,拉住她手,“你打算什麼時候改口叫我們爸爸、媽媽呢?我們可是很期待的。”
“秦阿姨、南叔叔,你們真的能接納我?我就是個馬大哈,時常鬧出笑話,容易給南家丟臉,二老不嫌棄?”如果南啟嵩和秦蘭是她公婆,那她很樂意,兩人都很好。
“當然,是我們的榮幸。”秦蘭捧起她臉,“夏花可愛又有趣,我們喜歡還來不及呢。”
南啟嵩掏出一張金卡,遞到她面前,“裡面有兩千萬,改口費。”
果然只有小說裡能發生這些情節,多了個身份後,她銀行卡里每月都會收到遠靳匯來的三十萬,錢是真不缺。
南時哲也給了她一張卡,說是隨便她花。
哎,如果是一場夢,千萬別醒,活在不用為二三兩碎銀奔波的世界也挺好。
“爸爸,媽媽。”夏花大大方方叫了出來。
“乖乖。”秦蘭被夏花甜音甜到心坎上,“來,把這個玉鐲戴上。”
南啟嵩也笑著點頭,他這三個孩子,兩個高冷,一個有點傻,就缺一個像夏花這樣活潑可愛的人。
“哎喲,戴不上,我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怎麼浮腫得這麼厲害?”秦蘭滿眼心疼地看著她。
夏花笑道:“媽媽,南時宇說這是正常的,生完孩子就好了。”
吃過晚飯,送老兩口回家。
“爸爸、媽媽,再見!”
老兩口在夏花的一聲聲“爸爸、媽媽”中迷失了方向。
“南時景,好好練,好好比,聽童教練的話。”夏花向即將奔赴國外訓練、比賽的南時景叮囑了幾句,“別碰不該碰的東西,菸酒別沾,別養成一身惡習,自律一點。”
“是了,我知道了,你怎麼越來越囉嗦。”南時景坐在駕駛室,頗為不耐煩,“我會抽時間回來看我侄女。”
回到房間,夏花被跟進來的南時哲抵在牆上。
“南時哲,你又撩什麼騷?”
“老婆,所有人你都改口了,什麼時候叫我老公?”
夏花拽住他衣領,拉向自已,“我對老公要求很高的。”
“說來聽聽。”南時哲勾起嘴角。
“六十五歲之前必須有八塊腹肌,不準發福,不準禿頭,不準吸菸,不準酗酒,顏值一定要線上。要是以上有一點沒做到,就一拍兩散。”夏花鬆開他,衝他眨眨眼,她是隨口胡謅的,歲月會在每個人身上留下印記,沒有科技加持,哪有不老的道理。
“好,我保證以上這些都能做到,腹肌一直都在,好讓我老婆老掉牙了還能看到她老公腹肌。”
聽到這話,夏花腦海裡出現一個畫面,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露出沒牙地笑容,對著一個有腹肌的老頭犯花痴。
……這畫面沒眼看。
沉口氣,夏花露出認真的表情,“南時哲,醜話說在前頭,我不相信什麼一輩子只愛你一人這種鬼話,也不強求。你可以喜歡別人,我也可以喜歡別人,但在一段關係存續期間,應該尊重彼此。你有喜歡的人了,跟我說一聲,分手也可以很體面。反之,我也是如此。”
“好的,我聽老婆的。”南時哲湊近她,“可以叫老公了嗎?”
“南時哲,你幼不幼稚?一個稱謂而已,那麼執著幹什麼?”
“不行,叫老公。”
夏花白他一眼,抿了抿嘴,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半天才小聲嘟囔一句:“老公。”
“什麼,我沒聽見。”南時哲故意說道。
“老公。”
“嗯,老婆,再喊一次,好嗎?”
夏花紅著臉,“老公。”
“嗯,再喊一次。”
“南時哲,得寸進尺是吧。”夏花一把揪住他耳朵,“撤回我剛剛喊那幾聲老公。”
他低頭輕啄了她臉蛋,“撤回無效。我去打水來給你泡腳。”
摸摸自已臉蛋,夏花低頭淺笑,“真香定律”在她這得到很好詮釋,她喜歡上南時哲了,這點毋庸置疑。
自從南時哲不上班後,照顧夏花,相當周到,胎教也被他承包了。
夏花想去哪他就陪她去哪。
南時宇說臨產前帶她多走走有助於自然分娩,南時哲在夏花身體條件允許下,就拉著她去逛街,公園散步。
這天,夏花去南風商場的鮮花書店,選法語學習書籍,出月子正好可以趕上五月的法語考試。
“誒,那不是林奕和林興嗎?”夏花揚起笑容,“他們兩個怎麼在一起了?”
“老婆,他們……”
夏花沒等南時哲說完,直接衝了上去,她拍拍兩人,“嘿!二位。”
“夏姐姐。”
“南太太。”
兩人分別向她打了招呼。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誒……”夏花挑挑眉,吃瓜笑容藏不住,“林興,你小子可以啊,平常看著斯斯文文,是怎麼把我們當家小花……”
“老婆。”南時哲追上來,叫住她,“拜託動動腦子,別隨便拉郎配,人家是兄妹。”
夏花出事那幾次,是林奕通知的哥哥,再由他轉告南時哲。
“哦,原來如此。”夏花恍然大悟後,轉身指著南時哲,“你說我沒腦子?”
冷哼一聲的夏花氣沖沖往前走去,早上說她記憶力不好,下午又說她沒腦子……記憶力不好,腦子變慢能怪她嗎?
“老婆。”
夏花甩開他,繼續往前走去。
“老婆,對不起,我錯了。”南時哲追上去,拉住她手,“老婆,慢點。”
南時哲在自家商場追著哄老婆的影片在商場內部群裡傳,隨後商場經理把這個影片搬運到集團員工群裡,並配文:南總退休後,追著哄妻,你們看過南總這一面嗎?
開完會,回到財務部,看見幾個文員正圍在一起笑嘻嘻討論著什麼,凌燻湊上前去,“在看什麼呢?”
“凌首席,我們……”
幾個小姑娘把手機放在身後,緊張地看著她,生怕被罵。
“怎麼,吃瓜不帶我一個?”
凌燻伸出手去,拿過手機一看,是南時哲追著夏花跑的影片。這一面的南大總裁,她確實沒見過,要是那個人不是夏花,是她該多好。
回到辦公室,關上門後,她蹲在門口抱住自已,無聲的眼淚流了下來。沒有南時哲的南方集團,她快待不下去了。以前每天至少還能見上一兩面,現在半個月也見不到他一次……
手裡握著的手機響起震動,把她拉回現實。
看著來電顯示,她微蹙眉頭,暗想:他打電話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