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開進海灣,開啟電動絞盤,慢慢釋放錨鏈,錨落進海里,在適當位置停住,南時哲拔掉鑰匙,走到頂層半開放式甲板上。
輕輕取下夏花藍芽耳機,把桌上手機裡法語新聞關掉。
他脫下西裝蓋在她身上,取下領帶,解開領口和袖口釦子,靠在她身邊……
正想養神,手機卻不斷震動,他起身回到船艙。
“老闆,柳總急切想見你。”
“讓他等通知。”南時哲嘴角帶著一絲狡黠。
“柳董願意用手上持有的南海集團股份換楊柳集團平安。”林興把柳向東的原話轉給老闆。
“這麼快就投了……”南時哲態度從容,似乎此事早在意料之中,“金鑫風投那邊有動作?”
林興:“暫時沒有。”
“還想挺住?把金鑫風投財務資料疑似造假送上熱搜。”
“老闆,會不會逼得太急?”林興想南副總搞不定就是怕操之過急,狗急跳牆。
“就怕他們不急,照辦。明天早上九點前,別給我打電話。”
“明白!”
掛完電話,南時哲去船艙櫃子裡找來毛絨毯,走到甲板,拿開西裝蓋在夏花身上。
舒口氣,他輕挨著夏花靠在沙發合上雙眼。
金鑫集團。
看著熱搜,金貴榮冷汗直流,他想起南時霖的警告。
【別讓我大哥出手,不然金鑫會很難受。】
“南時哲動作真快,難道南方董事會分歧很嚴重?”
金貴榮立刻聯絡了南時哲,電話通了,但是無人接聽。
他緊急聯絡了南方集團總裁辦,秘書告訴他南時哲出去了,至於行蹤,他們也不知道。
更糟糕的事接踵而至。
地方財務部門要約談金鑫負責人,稅務稽查也找上了門。
金貴榮毫無準備,除了手忙腳亂,就是擔心查出些什麼。
他想到南啟安,又立刻去電詢問南方集團發生了什麼。
對方含糊不清的態度讓他更懷疑南方集團將有重大調整。
現在突然聯絡不上南時哲,他是故意消失的?
“張秘書,進來一趟。”金貴榮把秘書叫進來,讓他立刻去調查南時哲行蹤,他必須馬上見他一面,不然金鑫會有大麻煩。
腦子開機後,眼皮展開,映入瞳孔的是被白襯衫半遮住的性感鎖骨,往上看去,晚霞陰影裡飽滿喉結像座小山。
……欸,小山上下滑動了一下。
她停止花痴行為,仰頭往上看去……
南時哲看著懷裡的人 ,她右手在自已左胸膛摩挲,肉嘟嘟臉龐堆在右胸上……此刻,他心裡像被貓撓一樣,可以用心癢難耐來形容。
倏地坐起來,夏花大吼:“南時哲,你又趁我睡著後,非禮我。”
“非禮?”南時哲把毯子披在她身上,“我非禮你哪了?倒是老婆你好像很滿意我胸肌,愛不釋手。”
“我去你二大爺,南時哲 ,能保持點邊界感嗎?”夏花想要一腳把他蹬下沙發,蹬~蹬~蹬不著,腿不夠長。
這些落在南時哲眼裡,都是嬌小玲瓏,可可愛愛……
“老婆,遊艇上只能做簡餐,煎牛排、大蝦和蘆筍可以嗎?”南時哲聽見她肚子在咕咕叫,俯下身對著她腹部說道:“小寶貝,餓了嗎?爸爸去給媽媽和你做好吃的。”
前幾天去產檢,南時宇說懷孕不只是母親的事,父親也要參與進來,多關心產婦,讓她開心,刺激良性荷爾蒙、多巴胺分泌對孩子有好處。多跟肚子裡孩子交流,可刺激胎兒聽覺發育,給胎兒安定感,讓胎兒有“被愛”地感覺。
“有病!”
面對他眼裡流露出的愛意和真誠態度,夏花有些侷促,因為這樣的南時哲讓她心裡生出了異樣。
“老婆,不可以當著孩子說我壞話,影響親子關係。”南時哲半蹲著,趁機挼挼她臉蛋,“南時宇的話你也聽見了,咱們聽勸。”
“去你的!”夏花一腳蹬出去。
南時哲往後仰去,因為蹲著,他背部靠腰的位置直接撞在茶几邊沿。
“啊!”
他低頭扶腰,沉悶哼了一聲,看那扭曲五官應該是真疼。他只得坐在地上緩緩。
“南時哲,你……”夏花裹緊毯子,“不會想碰瓷,訛我吧?”
“你這女人還有點良心嗎?”南時哲撐住腰,“我腰不好,以後怎麼給你幸福。”
“南時哲,撩什麼騷,流氓!”他的不正經讓夏花無所適從。
打是打不過;罵人呢,總不能每句話都“問候”他,必要素質還是要有;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發現他好像沒有書裡寫的那麼糟糕……
【夏花,不對勁,不對勁,你不對勁,這不是打自已臉嗎,難道這就是“王境澤”定律霸總版?】
在地板上坐了一會,南時哲站起身來,“老婆,先看會電視,晚飯一會就好。”說完,他往下面走去。
發了會愣,夏花起身,疊好毯子,收拾好自已製造的垃圾,擦乾淨桌子和地板。
閒著無聊,她想去廚房幫忙,被南時哲趕出來。
回到頂層,夏花坐在甲板上看著海燕島海灣,這個礁島不大,除了訊號基站沒有人類活動跡象。
幽藍海水很平靜,火紅晚霞像浮萍漂浮在海平面上,彷彿跨進了動漫裡,有種身處秘境之感。
身後,南時哲正在擺盤……餐桌上有煎牛排,烤大蝦、蘆筍,還有洗好沒有削的蘋果。
“老婆,晚餐好了。”
南時哲擺好餐具,走過去把她扶起來。
“南時哲,還有你不會的嗎?”夏花看著桌上食物,味道怎麼樣暫時不知,光就擺盤來說,起碼可以給個米其林三星。
“我不會的多著呢。”南時哲拉開椅子,“出國留學,長進最快的不是學業而是廚藝。”
“南總這波吐槽非常精準。”
發現桌子上還少了些東西,南時哲轉身跑下去,夏花則坐在位置上等著。
碼頭上,金貴榮正在找遊艇。
很快,秘書跑過來:“老闆,南總帶著他夫人出海去了。”
“說沒說什麼時候回來?”金貴榮很著急。
“沒有。”秘書小心回答。
金貴榮踢了一腳拴船錨樁,嘴裡飆出髒話。
“先去財務部門接受質詢。留個人在碼頭盯著,南時哲一回港立即通知我。”
秘書頷首:“我知道了。”
大腹便便的金貴榮擦擦汗,心裡非常焦急,他不知道南時哲底牌是什麼。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對付自已……
海燕島海灣,遊艇上。
南時哲端著一杯飲料和半杯紅酒走上來。
看著落在自已面前的飲品,“謝謝南總”,夏花迫不及待喝上一口,嗯,有汽水味,“南總,居然有汽水。這飲品你自已做的?”
“氣泡蘇打水、酸奶、草莓搗碎混合在一起,味道還可以嗎?”
夏花點點頭,“嗯,意外地搭配。”
“南總,可以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今天她有點小小意外,商業大亨,優質男性,會做生意,能燒菜,現實中真有這樣的人嗎?
照例,朋友圈先吃。
夏花發了個四宮格,夕陽、美食……
遠處有晚霞,近處有美食,船上兩人這一刻是和諧的。
用餐期間,夏花講著她那又冷又不好笑,卻把自已逗得哈哈大笑的笑話。
南方集團。
跟春雨審計那邊談好相關事宜,下班後,凌燻回南方去拿東西。
經過前臺,看見幾個小姑娘在那討論夏花,她聽見了,便慢慢湊過去。
“這是南總遊艇,我沒騙你們,南總真的很寵夏姐姐。”小張有些驕傲揚起頭。
“真羨慕她,後半輩子不愁了。”
“是啊,能用官微發尋人啟事,應該只有夏花能讓南總破例,公號私用。”
“宋影后以前也沒這待遇。”
“我就想不明白,南總怎麼會放棄宋大美人?選擇個不高,還沙雕的搞笑女,真讓人費解。”
“也許南總想換換口味?”
小張急忙出來維護夏花:“誒,拜託,夏姐姐也很好看,好吧。可愛,直率,情商又高,元氣十足,哪點差了?”
上次聽說自已家裡很困難後,夏姐姐把弟弟妹妹學費包了,還送給弟弟全新電腦,時常給他們買衣服、鞋子。當然,這些都是透過授人以漁方式給弟弟妹妹的。
夏花讓弟弟去劇組做場務,打暑假工。聽說妹妹喜歡縫紉,就請她做小嬰兒衣服。透過勞動獲得報酬,給了他們最大尊重。
“最多也就是個鄰家女孩,小張,我們在討論美貌,可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四個前臺小姑娘在那八卦著。
“你們在聊什麼呢?”
女孩們立即站直身體,看著來人。
“凌首席好。”
一個女孩尷尬回答:“我們閒聊。”
“沒關係,你們別緊張,我又不是你們領導。”凌燻露出笑容:“我也愛聊八卦,特別是老闆的八卦。”
“真的?”另一個女孩笑道:“還以為凌首席你是高冷風呢,沒想到這麼接地氣。”
小張露出笑容:“我們以為金融專業女生都是成熟且理性的,不屑於談論這些幼稚話題。”
凌燻故意說:“這可是你們的偏見,剛剛聽你們說小花,她怎麼了嗎?”
駝色衛衣女孩,拿起桌上手機,指著夏花朋友圈,“我們在八卦老闆是不是拋下工作,帶著他孕妻在遊艇上享受生活。”
小張想搶回手機,被凌燻先一步截過去……美食美景,沒有人出鏡,遊艇看不出來全貌,並不能確定是南時哲遊艇。
“你們怎麼知道夏花是在老闆遊艇上?”
另一個女孩把南方官微下評論圖片給她看,“下午,有人拍到南總帶著夏花上游艇的照片。”
“哦,原來如此。”凌燻嘴角壓下去,南時哲牽著夏花出現在碼頭的照片刺疼她眼睛。宋樰青梅竹馬就算了,夏花有什麼資格和資本跟她搶男人,她可是救過時哲性命的人。
在看看夏花朋友圈,她斷定桌子上美食是南時哲做的。
她跟幾人聊了幾句後,壓住內心妒火,往樓上辦公室走去。
遊艇上。
收拾完餐盤,南時哲坐下來給她削蘋果。
“南時哲,你一個下午不去公司合適嗎?不怕出亂子?”
“各部門明晰自已的職責,就不會出亂子。”南時哲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什麼事都要我管,那不把自已累死。”
“哦。”夏花閉上嘴,企業經營她不懂。
“要下去遊一圈嗎?”南時哲看看岸邊,“趁現在海面風平浪靜。”
夏花看看海面:“海水會不會很冷?”
“放心,今年海水非常暖和,不會有失溫危險。對你這個冬泳愛好者來說,這水溫不是小菜一碟?”
南時宇讓她適當運動一下,是有益的,因為她太能吃了,要把多餘熱量消耗掉。
夏花白他一眼,“我又沒帶泳衣。”
“要不我們坦誠相見?”
“我勒個去,南時哲,不撩騷你會死啊!”夏花順手抄起桌上沒削皮蘋果,向對面的人砸去。
南時哲伸手接住,放在嘴裡咬了一口,“謝謝老婆賞賜。”
他恢復正色,“船艙衣櫥裡有你的衣服,泳衣也有。水溫應該還能接受,要遊嗎?”
“那好吧。”
她跟著南時哲去了船艙內,天花板是木質裝飾,裡面有張帶LED腳燈照明大床,後牆櫥櫃、電視機應有盡有,浴室用大理石包覆,簡直“壕無人性”。
而夏花出口第一句話卻是:“南總,你的稅繳齊了嗎?不會偷稅漏稅吧?”
“放心,國、地稅查我比你查我還勤,不會讓我有違法機會。”南時哲站在門口。
“我可沒查你,別把我說得像個私生飯似的。”夏花挑了件相對保守比基尼,往浴室走去。
等等……她看著那張床,臉“歘”的一下紅了,這就是原主和南時哲苟且的地方嗎?
“南時哲,你還有別的遊艇嗎?”
“怎麼,老婆不喜歡這艘?你要看中哪一款,告訴我,馬上換。”
哇,果然是首富家繼承人,說這話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謝你!南時哲,你現在不是正在為西岸港口資金髮愁嗎?能節約就節約點,錢不是大風颳來的。”
夏花這幾天老在本地或財經頻道看到專家們說這個港口預計投入資金將超千億,很多人不看好這個“海上港口”計劃,連南方董事會都不支援,他現在應該也不容易。
“老婆教訓得是,我會謹記。”
“南時哲,“老婆”這兩個字別輕易叫出口是行嗎?我忍你很久了。”夏花沉口氣,十分無奈。
“那我們去領證,領了就合法了。你這女人追星的時候,對靳央、胡戈,就“老公”、“老公”叫個不停,到我這就喊不得了?”
“那能一樣嗎?”夏花暗自吐槽,原來原主也是靳央粉絲。
南時哲走過來把她擁在懷裡,“老婆,叫聲老公來聽聽。”
夏花一把推開他,“想得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隨後關上浴室門,反鎖住。
她現在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怎麼跟南時哲相處才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