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某個領導的帶領下,一連串歡呼聲震耳欲聾地響起,迴盪在整個紀綱城防營寨中。
在那無數的喝彩歡呼聲中,篝火旁,張祁嶽的臉龐在火焰的映照下略顯僵硬。
他顯然怎麼也沒有預料到,原本打算削減楊霄聲望、來打擊楊家威嚴的行動,最終竟然成為了給楊帆樹立威望,讓所有紀綱城防軍將士都認同了這位來自炎城的少主。
這真是有些搬起石頭,砸到自己腳的感覺。
當楊帆再度回到初始座位時,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周圍的目光對他有明顯的變化。不再是審視,而是一些更多的驚歎。
“看來之前那府試的訊息是真實的,你的確是打敗了張祁靈。”衛嫋嫋也是明眸中泛著驚奇的目光盯著楊帆,先前她還一直以為那府試是因為他的身份在內部動了手腳,但楊帆經過剛才那展現出來的凌厲一擊,連她都感到了震驚不已。
那一擊,恐怕在聖氣境以下,沒有幾個人能夠接的住。
“之前是我眼光不夠敏銳,我自罰一杯,算是向少主你道歉。”衛嫋嫋也是乾脆利落,舉起酒杯,對著楊帆一揚,然後一飲而盡。
姿態瀟灑,毫不做作。
楊帆也笑著拿起一杯酒,先前被衛嫋嫋冷臉對待的憋屈感也煙消雲散,後者展現的瀟灑姿態讓他也非常欣賞。
張祁嶽微微一笑,楊帆少主的確是有些本領,但是這紀綱郡靠近墨淵,不比炎城這裡連空氣中都充滿了危險氣息。
在這裡,即便能夠戰勝一個覺醒八星境的強者,還是沒有太多的保障感。所以少主如果要在這裡繼續逗留下來的話,恐怕需要更加小心謹慎才行。”在衛嫋嫋身旁,衛芙蓉也站起身,迎合張祁嶽的話,笑著說道,說的沒錯。
楊帆淡淡一笑,回答道:“這個就不用你們擔心了,不是還有鐵統領在我身邊嗎。”
楊帆也察覺到了,這個衛芙蓉似乎對張祁嶽心有好感,所以對其他人有些敵意,包括他在內。
不過他並不在意,衛芙蓉只不過是衛紀綱的一個侄女,地位遠不及衛嫋嫋的重要。
張祁嶽僵硬的臉色在這時候終於恢復了過來,那偽裝的笑容再次浮現在臉上,對著楊帆說道:“楊帆少主真是了不起,難怪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會敗在你的手上。”
“沒什麼呢,主要是你們張府的氣冥術相當給力。”楊帆微笑著說道。
張祁嶽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面對楊帆的這番話,即使他內心充滿怒火,也剋制住了自己,差一點點就破口粗罵了。但事實卻就擺在自己眼前,他一時無法反駁楊帆的話。
楊帆擊敗了張祁靈和剛才那個身材瘦弱的男子,而且兩次都是使用他們張府的“氣冥術”。
“少主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可得小心了,張府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拿的!”張祁嶽的眼神閃過一絲陰沉,威脅道。
“那還得看今後會不會有人再送來咯。”楊帆笑了笑。
兩人對視著,眼中各自都充滿了殺意。
突然,衛嫋嫋輕咳了一聲,打破了兩人的緊張氛圍。她看了他們一眼,平靜地說道:“無論你們之間有多大的恩怨,這裡是紀綱郡,最好不要破壞紀綱郡的規矩。”
衛嫋嫋深知作為衛紀綱的閨女,她們紀綱郡對楊府與張府的關係瞭如指掌,惡劣程度不言而喻。然而,衛紀綱如今選擇保持中立,他們自然是不會相互幫助的。
張祁嶽的目光轉移到衛嫋嫋的臉頰上時,立刻展現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容,他靠近她,說道:“嫋嫋,明天我將親自帶領一隊人去衛府,拜訪大統領。”
衛嫋嫋的柳眉微微皺起,道:“我父親最近心情不不是很好,你最好不要去打擾他。”
她心知肚明,張祁嶽的目的無非是想要拉攏她。
“哎呀,嫋嫋,你可別這樣說,我聽說張祁嶽費盡心機找來了一位精通氣紋的大師,對氣紋驅毒有著極深的造詣,這次應該是為了幫助庭生解毒。”一旁的衛芙蓉連忙笑道。
衛嫋嫋微微一愣,目光轉向了張祁嶽,面容也稍顯緩解。現在的衛家,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幫助衛庭生解毒,畢竟衛家只有衛庭生這麼一個獨苗了。而父親也因為小弟日漸惡化的身體而憂心忡忡。
"真的有師傅精通解毒氣紋嗎?這樣真的有效果嗎?"衛嫋嫋緊張地問道。
氣紋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功法,同樣有一些輔助氣紋可以用來解毒。
"我尋找的那位師傅,擅長三品氣紋。"張祁嶽自豪的說道。
"三品氣紋。"衛嫋嫋眼睛閃過一絲光芒,能在氣紋上有如此造詣,在整個炎城都是極為罕見的,看來張祁靈確實下了一番苦心。
好!衛嫋嫋微微一笑,然後微微點頭,“真的是太感謝你了。”
張祁嶽輕鬆一笑,“無需跟我客氣,看見庭生那樣的情況,我作為兄長,心裡也很心痛呀。”
他的語氣讓兩人的關係更加親密。楊帆靜靜地站在一旁,眉頭微皺,看來張府的攻勢越來越猛烈,他們竟然不惜一切請來一位精通三品氣紋的高手,若是衛庭生的毒真的被治好了,對於衛家來說將是莫大的恩惠。這樣一來,即使衛紀綱再堅定,也難以保持鎮定。
抬頭望著紀綱郡城,楊帆這次來的最主要任務就是要穩定他。
楊帆眼中閃爍著光芒,微笑著對衛嫋嫋說道:“明天我也正好也要去拜訪衛統領,不如我們一起去吧。”
衛嫋嫋點點頭,然後又轉向張祁嶽,不斷詢問那位精通三品氣紋的高手的來歷,顯然對此事是非常重視。
張祁嶽面帶微笑,目光掃過楊帆,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陰影。
夜色漸濃,宴會也結束了。楊帆一行人回到了休息點,他一臉沉思的神色,旁邊的鐵布衫也是面色凝重,環顧四周,低聲對少主說道:“若是明天那張祁嶽真的治好了衛庭生,那我們在紀綱郡恐怕就有些不小的麻煩了。”
衛紀綱受到了張祁嶽的恩情如此之大,那今後衛府做事肯定都會偏袒張府,畢竟衛家只有衛庭生這麼一個兒子,是傳宗接代的獨苗。楊帆表示認同鐵布衫的話。
然後,楊帆目光轉向靈兒,詢問:“靈兒姐姐,明天你能否一起陪我去紀綱郡城一趟嗎?”
靈兒稍稍偏了一下頭,即使在夜色中,她那張精緻絕美的臉龐依舊散發著淡淡的玉光。她瞥了一眼楊帆,回答道:“到時候我可以幫你檢視情況。”說完,她便蹲下身子,抱著吞吞小心翼翼地鑽進了帳篷。
聽到靈兒這個含糊其辭的回答,楊帆只能無奈地撓撓頭。
對於楊帆而言,他知道靈兒是個既聰明又狡黠的姑娘,她總是不願明確表態,喜歡保留餘地。這使得楊帆難免感到些許頭痛。
昔日。
楊帆、鐵布衫以及靈兒、柳心月四位儼然踏入了紀綱城防營寨東門,儼然一個人也沒錯過,站在東門便是衛嫋嫋,還有張祁嶽等人,都在此等候。
只是,張祁嶽身邊多了一位伴隨著花白髮絲的老者,老者眼底凹陷,顯得略帶冷酷,神情略顯冷漠,看上去帶著一絲傲慢。
而面對著這位老者,即使是衛嫋嫋這樣性格開朗的人,也只能在一旁帶著微笑。
"少主,你們已做好準備了嗎?"衛嫋嫋見到楊帆四人出來,微笑著詢問道,然後指向一旁的老者:“這位是周大師,是張祁嶽特意請來為我弟弟解毒的氣紋大師。”
聽到衛嫋嫋的介紹,周大師只是淡淡地瞥了楊帆一眼,微微點頭,神態自負。
御馬凌風,眉宇間透著一股不屈的氣勢,如同一尊無堅不摧的神明。若非實力不俗,恐怕連神氣境的強者都難以媲美,但在如今的炎城裡,能夠刻畫出三品氣紋的大師更是稀有無比。
楊帆心中暗自嘀咕:“一個三品氣紋就敢自稱大師,我身旁這位可什麼話都沒說呢。”他只是衝著那位高手點了點頭。
“走吧。”
衛嫋嫋也沒多說話,她顯得有些心急,手一揮,騎乘的駿馬便是飛射而出,直奔紀綱郡城而去。
張祁嶽側身跨上馬,拿著馬韁,來到楊帆身旁,衝著他玩味的一笑,低聲道:“楊帆少主,今日過後,恐怕這紀綱郡,要變天了,變了天的紀綱郡可能就要不待見你們,所以我建議你,還是早早滾回炎城吧。”
他放聲大笑一聲,用腳尖輕輕一踢,一匹潔白的駿馬便急速賓士而出。
楊帆凝視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眼神也變得冰冷下來,然後不再多言,只是揮手示意眾人緊隨其後。
對於墨毒王的毒氣,他心存疑慮。畢竟,墨毒王的毒氣連神氣境的強者都感到頭疼和忌憚。
一個精通三品氣紋的大師,竟然如此有把握能夠應對?他今日決定要親眼見證一下,張祁嶽今日能夠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來!
位於紀綱郡城的最中央,高高矗立的大統領府這個地方,是城中最森嚴的防衛之地。當行駛至附近街道時,一隊隊巡邏的人馬已一覽無餘。
幸而有衛嫋嫋在前方引路,楊帆一行人輕鬆抵達大統領衛府。他們匆匆忙忙穿過一條條走廊庭院,最終來到主院。
主位上端坐著一名身穿著黑袍的中年男子,略顯蒼瘦,臉上有一點雀斑。他不過是坐在那裡,卻散發出一股兇悍至極的氣息,讓周圍的人感到壓迫。
這位黑袍中年正是炎城東北邊境的大將軍,衛紀綱。
“爹。”衛嫋嫋走進主院,高聲喊道。
衛紀綱微微抬起頭來,掃視眾人一眼,目光在楊帆的身上停頓了一下,然後起身淡淡地說:“衛紀綱見過楊帆少主了。”
楊帆立即抱拳道:“楊帆見過大統領,父親讓我代他向您問聲好。”
“或許不太友好。”衛紀綱面色波瀾不驚,只是平淡地回答道。
楊帆眼目微垂,從衛紀綱的反應來看,顯然還在對當年的事有所芥蒂。
衛紀綱與楊帆交談過後,將目光轉向了張祁嶽以及他身旁那位老者:“推測這位,便是周大師了吧?
早已聽聞過。”
他那冷酷的臉龐,在這時候也逐漸和緩了下來,顯然是衝著那位周大師而來。
“見過大統領。”
周大師在衛紀綱的面前表現得非常謙卑,收斂了之前的傲氣,客客氣氣地彎身抱拳。他的言辭得體,舉止得體,讓衛紀綱和衛嫋嫋都感到十分敬佩。
衛紀綱在衛嫋嫋他們沒來之前就得到了衛嫋嫋傳來的話,問周大師是否精通氣紋,並以氣紋驅毒。
周大師只是淡淡地一笑,回答說:“統領之子所中之毒是火寒之毒,我曾在墨淵中行走過,遇到過類似的毒,最終也破解了。”
衛嫋嫋聽到這裡,臉上的驚喜之色更加濃烈,對周大師充滿敬意。就連衛紀綱的臉上也浮現出笑容,表示感激。
衛紀綱抱拳說:“此次邀請周大師前來,是為了治好我的兒子,如果您能夠助我一臂之力,我必定會重謝。”
張祁嶽微笑著說:“大統領不必客氣,這次我們能夠請來周大師,還多虧了我的父親花了不少的力氣。”
衛紀綱的神色瞬間變幻,顯然張祁嶽的話讓他陷入了糾結之中。他深知,如果他們接受了周大師的出手,那麼也就相當於接受了張府的好意,這可能會引發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雖然他們統領衛府不至於被拉攏,但衛紀綱的中立終究會有一些偏斜。
衛紀綱掃了一旁的楊帆後,思考了片刻,最終還是心疼自己的兒子,沉聲道:“那就先謝過張楠的好意了,若是真的能治好我的兒子,我一定會親自登門道謝。”
張祁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眼神透露著隱晦的意味,似乎暗示著什麼。如果衛紀綱真的去拜訪張府,那無疑會放出一個訊號,讓得楊家眾多勢力感覺到大統領府的偏移。這無疑會對整個炎城的局勢產生不小的影響。
楊帆默默地低頭沉默不語,面無表情。一旁的鐵布衫眼中掠過一絲焦慮之色,但他還是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衛嫋嫋投來一種帶著歉意的眼神,然而她並未開口說出任何話語。這是因為衛庭生所受的毒害已經成為他們一家人心中的巨大痛苦,為了讓他恢復,他們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
如今終於有人能夠解決這個火寒之毒的問題,他們自然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那我們就直入主題,現在就動手吧。"衛紀綱的目光轉向那位周大師,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
周大師淡然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