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去吧。”

宋清邁步，繼續往前走。

雪越來越大，逐漸迷了眼。

侍衛們將粗糧和柴火分給難民，難民們眼中露出感激之情，紛紛跪地謝恩。

宋清繼續往前走，腳步穩健，紫色長袍在風中揚起，彷彿一抹冷豔的霞光。她的摺扇輕輕揮動，驅散了落在肩頭的雪花。

“得去搞錢了。”宋清伸了伸懶腰，盤算了一下。

“春景大陣只能維持一兩週了，得搞些錢財來，要不然屋子裡到處都是雪……”

她垂下腦袋，髮絲遮住眼眸。

“就不好看了。”

她不急不緩地邁步，走向一座巍峨的商會大門。門口的侍衛看到宋清，紛紛退讓，恭敬地行禮。

“宋公子，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商會的掌櫃迎了上來，笑容滿面。

宋清淡然一笑，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掌櫃的，聽說你們商會最近生意興隆，可否帶我參觀一番？”

掌櫃的連忙點頭：“當然當然，公子請隨我來。”

宋清跟隨掌櫃步入商會，目光四處掃視。

掌櫃的引領宋清進入商會大廳，四周掛滿了各種珍奇的商品，琳琅滿目。宋清神色平靜，目光卻時不時流連於各類珠寶玉器之間。

“公子，我們商會最近新進了一批上好的玉器，都是極為罕見的珍品。不知您是否有興趣？”掌櫃的殷勤地介紹。

宋清微微一笑：“那便看看吧。”

掌櫃的帶著宋清來到一處專門展示玉器的櫃檯，櫃檯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玉器，每一件都晶瑩剔透，光華流轉。

在商會的角落裡，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正在低聲與另一名商會工作人員交談。

商會大廳內，溫暖的燈光映照在各種珍奇的商品上，牆壁上懸掛著華麗的掛毯和名貴的字畫，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味。宋清的目光在那些玉器上掃過，神色依舊淡然，心中卻在盤算著什麼。

掌櫃的殷勤地解說著：“公子請看，這幾件玉器都是我們商會的珍品，尤其是這塊翡翠玉佩，通體碧綠，光澤溫潤，是極為罕見的極品。”

宋清淡淡地笑了笑：“不錯，確實是好玉。不過……”她話鋒一轉，眼神變得冷冽，“這些玉器的來歷可否詳說一二？”

掌櫃的愣了一下，隨即笑容有些勉強地說道：“公子，這些玉器都是從各地收集而來的，每一件都有詳細的來歷和鑑定書，您大可放心。”

宋清眼中的寒意愈發濃烈，她輕輕揮了揮手中的摺扇，目光銳利如劍：“掌櫃的，我可不是來買玉的。我是來收賬的。”

掌櫃的臉色驟變，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公子，您這話是何意？”

宋清冷笑一聲，摺扇輕輕敲擊著掌心：“你們商會是不是欠了宋府一大筆銀兩？今日，我是來收這筆債的。”

掌櫃的連忙擺手，臉色發白：“宋公子，這……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我們商會從未欠過宋府的錢。”

宋清不急不緩地說道：“掌櫃的，我勸你最好細想一想。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掌櫃的臉色愈發慘白，眼神閃爍不定。他深吸一口氣，試圖穩住自已顫抖的聲音：“宋公子，這……這其中定有誤會。我們商會從來都是守信經營，從未有過拖欠之事。”

宋清微微一笑，緩緩走近掌櫃的，摺扇輕敲掌心，那冷冽的聲音彷彿一把鋒利的刀刃：“掌櫃的，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給你個機會。你好好想想，再好好查一查賬本，看看是不是有疏漏。”

掌櫃的額頭上冷汗直流，他連忙招呼手下：“快，快去查一下賬本，看看是不是有誤會。”

商會的夥計們匆忙翻找賬本，掌櫃的眼神中滿是緊張和惶恐。

“宋公子……並未有……”

實際上卻是沒有的，不過是宋清想要敲詐一筆罷了。

掌櫃的聲音顫抖，話未說完，宋清已經走向他。她的步伐從容不迫，摺扇在手中輕輕揮動，帶起一陣微風，掀起耳邊的髮絲。

“掌櫃的，本公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當成傻子。”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威壓。

掌櫃的額頭上冷汗涔涔，手中的算盤幾乎拿不穩。他嚥了咽口水，強顏歡笑：“宋公子，您息怒，息怒。這賬目我會再仔細查一查，請您稍安勿躁。”

宋清冷冷一笑，摺扇一揮，指向一旁的侍衛：“把賬房的夥計們都叫過來，讓他們一同核對賬目。我倒要看看，這筆錢究竟藏在了哪裡。”

“宋公子，宋公子，我想起來了。”掌櫃的突然想到什麼，撲到宋清身前：“想起來了，呃……欠了宋府千兩銀子是吧……”

“少了，少了。”

宋清的目光冷冽，摺扇輕輕一揮，彷彿劃破了空氣中的緊張氣氛。

“哦哦，對，是兩千兩……”

“少了，少了……”

本就是無稽之談，怎麼可能少呢？

不過是嫌不夠多罷了。

“五千兩！”

宋清的冷笑更甚，她緩緩收起摺扇，朝掌櫃的逼近一步：“掌櫃的，看來你已經記起來了。五千兩，少一文我都不會放過。”

掌櫃的臉色慘白如紙，他知道今天若是不交出這五千兩銀子，恐怕不僅是商會的安危，連自已的性命也難保了。

“宋公子，請稍等片刻，我立刻去籌錢。”掌櫃幾乎要跌倒。他轉身匆忙離去，消失在商會的內廳。

宋清看著掌櫃的狼狽離去，嘴角微微上揚，她站在原地，摺扇輕輕敲擊著掌心，目光冷靜地掃視著商會的陳設。

不久之後，內廳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掌櫃的捧著一個沉重的木箱，滿頭大汗地走了出來。他小心翼翼地將木箱放在宋清面前，雙手顫抖著開啟蓋子，露出裡面堆滿的銀錠。

“宋公子，這裡是五千兩銀子，請您查收。”掌櫃的聲音顫抖，額頭上冷汗淋漓。

宋清微微一笑，摺扇輕輕一揮，示意侍衛上前檢查。侍衛們迅速接過木箱，仔細清點裡面的銀錠，確認無誤後，才向宋清點了點頭。

宋清滿意地點頭，摺扇輕輕一敲掌心：“很好，掌櫃的，看來你還是很識時務的。”

掌櫃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強逼出一絲笑容：“宋公子過獎了，商會能與宋府合作，是我們的榮幸。”

宋清微微一笑，目光卻依舊銳利：“希望你們商會日後能繼續保持誠信經營，不要再讓我來收賬。”

掌櫃的連連點頭：“是，是，宋公子教訓的是，我們一定會牢記在心。”

宋清揮了揮手，示意侍衛們帶著銀子離開。她轉身離去，紫色長袍在風中飄蕩，步伐從容不迫。

“五千兩，不夠。”

宋清離開商會，踏上鋪滿積雪的街道，寒風刺骨，吹得她臉頰微微泛紅。街道兩旁的商鋪門窗緊閉。

酒樓裡傳來陣陣喧譁和笑聲，顯然是生意興隆。宋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快步走向酒樓。

酒樓內，燈火通明，熱鬧非凡。桌椅間坐滿了各種裝束的客人，有商賈、武者，也有一些衣著華麗的公子小姐。

宋清步入酒樓，目光迅速掃過大廳，捕捉到每一張面孔的神情變化。她徑直走向櫃檯，掌櫃的看到她，立刻迎了上來。

“宋公子，今日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掌櫃的笑容熱情，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安。

宋清微微一笑，摺扇輕輕一揮：“掌櫃的，今日我可是來探討大事的，不知可否找個安靜的雅間？”

掌櫃的連忙點頭，低聲吩咐侍女：“帶宋公子去天字一號間。”

侍女恭敬地引導宋清走上樓梯，來到一間雅室。雅室內陳設精緻，窗外能俯瞰整個酒樓大廳。宋清坐下，目光透過窗戶，觀察著下面的一舉一動。

雅室內，雕花木桌上擺放著一套青花瓷的茶具，茶香四溢。宋清靜靜地坐在桌邊，摺扇輕輕敲擊掌心，目光悠然地望向窗外，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她的身後，侍女默默地站立不動，等待著她的吩咐。

“掌櫃的。”宋清輕聲喚道，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掌櫃的連忙走進雅室，低身行禮：“宋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宋清微微一笑：“今日我來此，是想與你談一筆生意。”

掌櫃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和不安：“宋公子，您說的是……？”

宋清輕輕揮了揮摺扇，漫不經心地說道：“我聽聞你們酒樓最近生意紅火，收入頗豐。”

掌櫃的立刻緊張起來，額頭上滲出冷汗：“宋公子過獎了，我們酒樓不過是勉強維持生計。”

宋清眼神一冷，摺扇在手中輕輕旋轉：“掌櫃的，何必謙虛？我可是聽說你們酒樓每月的收入不下萬兩銀子。”

掌櫃的額頭冷汗涔涔，連忙擺手：“宋公子，這……這只是一些傳言，實際收入遠沒有那麼多。”

宋清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寒光：“傳言？掌櫃的，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倒要看看這些傳言有多少真實性了。”

她話音未落，雅室的門被推開，幾名身材魁梧的侍衛魚貫而入，站在宋清身後，眼神森冷地盯著掌櫃的。

掌櫃的臉色驟然大變，腿腳發軟，幾乎要跪倒在地。他知道，宋清今日來者不善，若不順她的意，恐怕這酒樓就要遭殃了。

“宋公子，您……您說笑了……”掌櫃的聲音顫抖，強顏歡笑。

宋清冷冷地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掌櫃的，我可從不說笑。這筆生意，我也是為你好。你若答應，自然有你的好處。”

掌櫃的嚥了咽口水，心中掙扎片刻，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宋公子，不知您要如何合作？”

宋清滿意地點了點頭，摺扇輕輕一揮：“很簡單，你們酒樓的收入，分我三成。”

“這……這……”

宋家起碼日進斗金，缺這區區小酒樓的三成收入嗎？

掌櫃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抖動，喉嚨發乾。

掌櫃的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宋公子，這個……三成……怕是有些困難……”

“掌櫃的，”宋清的聲音倏然變得冰冷，她緩緩站起身，摺扇在手中輕輕揮動，散發著逼人的氣息，“不是我沒有給你機會，而是你不懂得珍惜。”

掌櫃的嚇得全身劇烈顫抖，聲音幾乎發不出來：“宋公子，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求求您，再給我一個機會。”

“停。”

掌櫃的臉色慘白，噤若寒蟬。

侍女侍衛們屏住呼吸，彷彿空氣都被冰封了。雅室內的氣氛緊張到極點，每個人都在等待宋清的下一步指示。

“我已踏上仙路。”

宋清淡淡地開口，語氣平淡無波，像是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掌櫃的卻渾身僵硬，雙膝猛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請宋公子原諒！宋公子恕罪啊！”

宋清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眸中沒有半絲溫度。

宋清收起摺扇，緩緩走到掌櫃的面前，蹲下身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的聲音柔軟得如同春風，但那份威壓卻絲毫未減：“掌櫃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掌櫃的抬起頭，滿臉的冷汗與恐懼交織，他不敢直視宋清的眼睛，只能低聲回答：“明白，宋公子，我全明白。”

宋清滿意地點頭，站起身來，拍拍手，侍衛們迅即退到門口守衛。她轉身走向窗前，目光透過窗戶再次俯視酒樓的大廳，酒樓內的一切盡收眼底。

“很好，掌櫃的，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這樣的談話。你明白嗎？”

掌櫃的聲音顫抖：“宋公子放心，我會遵從您的吩咐，不會再有下次。”

宋清滿意地點了點頭，摺扇輕輕一揮，彷彿將緊張的氣氛剪碎。她的目光追隨著窗外的風景，淡淡地說道：“掌櫃的，好好經營這家酒樓，我不會虧待你的。”

掌櫃的如釋重負般地長吁了一口氣，連忙點頭哈腰：“多謝宋公子寬宏大量，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不辜負您的期望。”

宋清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雅室。她的身影消失在酒樓的樓梯口，留下掌櫃的仍然跪在地上，心中的恐懼久久不能平復。

風雪夜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