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天氣。”
女弟子小聲抱怨。
陸零哼著小曲兒,繼續堆雪人。
“梨花香~”
“纏著衣角掠過熙攘~”
“復悄入紅簾深帳。”
陸零堆著雪人,突然看到到,雪人似乎……
動了一下。
陸零猛地後退幾步,瞪大眼睛看著雪人。
雪人真的動了,它的“手臂”居然微微晃了一下。
“這不可能吧?”陸零揉了揉眼睛,想確認自已沒看錯。
雪人再次動了,轉過頭,竟然露出了一張笑臉。
“你是誰?”陸零忍不住問道。
雪人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臂”,朝陸零揮了揮,這動作顯得有些滑稽。
陸零遲疑了一下,慢慢走近雪人,伸出手去碰它的“手臂”。
果然,雪人的“手臂”在接觸到陸零的瞬間,瞬間凝結成冰,隨後碎成數塊。
“剛剛堆的時候明明不會成冰的。”
陸零皺了皺眉,呆呆地看著碎成冰塊的雪人手臂。
“難道我真的有這麼冷?”她自言自語。
她的手指在空中微微顫抖,寒氣從掌心溢位,形成了一層薄霜。
“這寒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低聲嘀咕。
寒,但身子卻沒一點不舒服。
“真是搞不懂這些寒氣。”陸零踢了踢腳邊的雪,雪花如同粉末般四散飛揚。
樹木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在這一片冰冷的白色之中。
陸零雙手抱胸,輕輕搓動手臂,寒氣依舊在她周圍環繞,但她並不覺得冷。
“這衣袍倒是挺暖和的。”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金色袍子。
突然,她的目光被不遠處的一抹紅色吸引住了。
那是一朵紅梅,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鮮豔。
紅梅在寒風中微微顫動,彷彿在向陸零招手。陸零忍不住走近幾步,伸手觸碰紅梅。
紅梅的花瓣在她的指尖下迅速結冰,隨即破碎成無數細小的冰晶,散落在雪地上。
陸零眨了眨眼,看著紅梅花瓣的冰晶散落在地,輕輕嘆了口氣。
“喵,連花都不能碰了。”
“我都成災星了。”
“小寒衣~咦?小寒衣門口怎麼有女人?嘶……大師姐?”
一道人影從風雪盡頭出現。
她穿著一件紅色的齊胸襦裙,裙身從肩膀向下延伸,覆蓋至腳踝。祥雲圖案沿著裙襬上方分佈,而鳳凰則在襦裙的前襟和袖口處展翅欲飛。
裙襬處,除了桃花圖案外,還有一圈細小的珍珠串裝飾,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聲響。
她的腰間佩戴著一柄樸素的長劍。
她的髮髻高高挽起,幾縷髮絲隨風飄動。“沈滄海……”
洛寒衣再度開啟大門,委屈巴巴的探出腦袋:“別碰大師姐身子,當心手被凍壞。”
“我嘞個豆。”
沈滄海看著雪人掉下來的手臂,後退了兩步:“萬年寒髓。”
“誒嘿。”
“這玩意兒……怕是連尊者也能凍死,不過大師姐看上去沒事情,不管啦,小寒衣貼貼。”
沈滄海一把抱住洛寒衣。
陸零沒被衣袍覆蓋的部位還在散發著寒氣。
雪人的靈慧越來越多了。
它那冰做的眼珠發出一絲詭異的光。
陸零看著那詭異的雪人,心中稍有疑惑,但並未多想。她繼續哼著小曲兒,踮起腳尖在雪地裡緩緩踱步,寒氣在她周圍氤氳。
“聽枝頭黃鸝鬥趣兒,細風繞指淌~”
突然,雪人竟然動了動頭,像是要說些什麼。
“坐船舫,蘭槳撥開霧靄迷茫。”
“啊……”
雪人的嘴巴居然開合起來,發出低沉的聲音。
“……很榮幸……”
“能成為您的造物,能被您賦予靈慧,是我萬世輪迴的榮幸……”
雪人微微躬身,而後撿起它掉落的手臂:“請容許我護在您的左右。”
它立在雪地裡,看向四周。
“啊?”
陸零撓了撓後腦勺,不知所措。
“我不需要你保護啦……”
陸零看著雪人,搖了搖頭,繼續堆雪人。
她隨手抓起一把雪,將其捏成一個小球,然後放在地上。
能賦予靈慧……那給它堆個孩子。
雪人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陸零繼續堆雪人。
“您不需要我保護,那我就陪著您。”雪人輕聲說道。
“哇,大師姐不愧是大師姐。”
沈滄海強行貼貼洛寒衣後,回頭看向又堆了三個小雪人的陸零。
“賦予靈慧……這得是尊者才能有的手段吧?”
洛寒衣有些詫異。
嗯……
在合歡宗的幾乎所有人看來,陸零現在就是塊廢物小點心。
想當年陸零先隨著前宗主修行,而後才是花未央和青蓮。
現在花未央是宗主,還是八劫尊者,青蓮雖然是弟子,但也是八劫尊者了。
只有陸零,佔了個全宗唯一大師姐的名號,卻好像一塊小餅乾一樣,誰都可以捏一把。
不過現在看來……陸零也不一般吶。
就剛剛那個手段,起碼是尊者。
而洛寒衣和沈滄海身為長老,也不過化虛巔峰罷了。
“嘶,這雪人……”
沈滄海仔細的端詳了最初的那個雪人之後,倒吸了一口洛寒衣。
“別吸我臉!”
洛寒衣推開沈滄海。
“這雪人是化虛境!”
陸零堆出三個小雪人,不一會兒,這三個小雪人也動了起來。
“讓我戳戳,唔,你們會疼嗎?”陸零好奇地伸手去戳其中一個小雪人的臉。
小雪人微微晃了一下頭,發出了輕微的“咯吱”聲。
“有點癢。”小雪人搖了搖身子。
大雪人在一旁默默矗立著,警惕的盯著沈滄海和洛寒衣。
陸零看到小雪人們動起來,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好啦,你們三個玩去吧。”陸零揮了揮手,像是趕走小動物一樣。
小雪人們歡快地在雪地裡滾動起來,發出興奮的“咯吱”聲。
“吾之尊主。”
大雪人看著陸零,“您的寒太過強烈,此方地界之平衡已經被打破。”
“喵?”
陸零歪了歪頭。
“就是說,此方地界往後……修冰的弟子有福了,有這麼多寒氣的加持,甚至能打贏原本戰勝不了的人。”
“其他的火靈根啊什麼的就慘了,被壓制的死死的。”
“但是尊主,吾可以幫您解決。”
……
“不聽了不聽了,小寒衣,回屋睡覺!”
沈滄海攬住洛寒衣的腰,回到了屋內。
而後隱隱約約傳來淫靡之聲。
大雪人看了看屋內的方向,有些疑惑。
這兩個強者,為什麼……
“對了,你們有名字嗎?”陸零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轉頭問向大雪人。
“還沒有名字,尊主。”大雪人低頭回答。
“嗯,那我給你們取名字吧。”陸零思索了一下,指著大雪人說道:“你就叫大白。”
大雪人聽後,微微躬身,似乎對這個名字表示認可。
“你們三個小傢伙,分別叫小白、二白、三白。”陸零對著三個小雪人說道。
“多謝尊主大人!”
洛寒衣和沈滄海的屋內,陣法展開,溫暖的氣流彌散開來,將寒氣抵禦在外。
屋內。
沈滄海香汗淋漓的躺在一旁。洛寒衣依舊半倚在床榻上。
氣鼓鼓。
“小寒衣明天就要化凡歷練、尋求尊者大道了吧?”
沈滄海枕著洛寒衣的碩大,漫不經心道。
“嗯……該成尊了。”
“大白,我困啦,安安。”
大白聽到陸零的話,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像是人類般的情感。他緩緩開口:“尊主大人,您睡吧,我會在這裡守護您。”
陸零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寒氣在她四周繚繞,像是忠實的守衛。她躺在雪地裡,閉上眼睛,很快進入了夢鄉。
夜色漸深,雪地中活躍的事物只剩下大白和三個小雪人。大白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神深邃,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夜色漸深,月光灑在雪地上,映出一片銀白色的光輝。大白和三個小雪人守護在陸零的周圍,靜默無聲。
突然,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些許異樣的寒意。
大白的眼神微微一凝,他感知到了某種異樣的氣息。那是一股強烈的寒氣,與陸零的寒氣有些相似。
“尊主大人,有異樣的氣息。”大白低聲自語,眼神警覺地環顧四周。
這時,雪地的遠處出現了一抹淡淡的藍光,隨著光芒的逐漸靠近,一個身影在寒風中顯現出來。
那是一個披著藍色斗篷的女子,斗篷上繡有精緻的冰晶圖案,隨風擺動間,彷彿有寒氣從中湧出。
“果然是您。”
正是那位冰美人!
她眼中充滿了憐惜。冰美人緩緩走近陸零,寒氣在她周圍凝聚成一圈薄霜。她的目光落在熟睡的陸零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
大白感覺到冰美人的接近,身形微微擋在陸零身前,語氣低沉但不失禮貌:“這位姑娘,請問您是何人?為何來到此地?”
冰美人停下腳步,她的聲音如同冰川融化般清冷:“我是來找她的。”
大白的眉頭微皺,眼中露出一絲警惕:“她現在需要休息,如果有事,請稍後再說。”
冰美人沒有回答,而是靜靜地看著陸零,眼神中帶著一絲溫柔和憐憫。
“警戒!”
大白瞬間警戒起來,它看著那位冰美人,感覺壓力山大。
“放心,她也是我的尊主,我一生都要侍奉的主。”
大白的眼神稍稍舒緩,但仍然保持警惕:“如果您是尊主的侍奉者,請出示信物。”
冰美人微微一笑,從斗篷下取出一片晶瑩剔透的冰晶,冰晶上帶有微弱的藍色氤氳。她將冰晶遞給大白,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幽幽的寒光。
大白稍作檢查,確認冰晶確實帶有陸零的氣息後,才緩緩讓開一些:“既然您也是尊主大人的侍奉者,請注意她的休息。”
冰美人點頭,輕輕走到陸零身旁,她的手指輕觸陸零的額頭,寒氣在接觸的瞬間擴散開來,形成一層薄薄的冰霜。
陸零的呼吸變得更加均勻,顯然在寒氣的包圍下,她的睡眠更加安穩。
大白微微放鬆了警惕,卻沒有完全放下心防。
冰美人輕輕撫摸著陸零的額頭,她低聲喃喃:“尊主,您為什麼會落到這般境地?”
夜色漸深,銀色的月光灑在雪地上。冰美人坐在陸零身旁,像是一座冰雕般靜靜守護著她。
時間在靜謐中流逝,直到東方露出一抹魚肚白,天光漸亮。
陸零睜開眼睛,感受到清晨微涼的氣息,她微微伸了個懶腰,寒氣在她周圍氤氳,形成一層薄薄的冰霜。
她的目光落在身旁的冰美人身上,略帶疑惑。
“你不是之前在紅塵煉心時的那位?”
陸零認出了冰美人。
“大師姐!”
青蓮早上起來,做完早飯到陸零小屋沒找到人,知找到了一屋子幾萬年的寒髓,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她左找右找,找到了這裡。
“抱歉,您的師妹來了,我得走了。”冰美人轉身離去,身影逐漸消失在雪地的盡頭。
陸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轉身看向朝她跑來的青蓮。
青蓮一臉焦急,跑到陸零身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她沒事後才鬆了口氣:“大師姐,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昨晚沒找到回家的路……”
陸零看著青蓮,眼神中帶著幾分無奈和無辜:“昨晚衣服還突然碎了。”
“別擔心,我有大白和小雪人們保護呢。”陸零指了指身旁的大白和三個小雪人。
青蓮看了一眼大白和小雪人,眼神中沒有驚訝。
大師姐可是九劫尊者誒,這種小事,手到擒來。“走吧。”
青蓮挽著陸零的手,此時陸零身上的寒氣已經削去七分之一了。
再六天,這些寒氣就沒了。
“青蓮師姐。”
洛寒衣走出院子,剛想和陸零打個招呼,就看見了青蓮,連忙施了一禮。
“小寒衣!唔,你這是要去化凡了?”
青蓮詫異的看著此時的洛寒衣。
她穿著一件素色衣袍,衣袍的邊緣繡有淡淡的金線。腰間繫著一條銀色腰帶,上面懸掛著幾顆晶瑩剔透的玉佩,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她腳上穿的是一雙白色軟靴。
長髮被簡單地束在腦後,用一根素雅的髮帶固定住,髮帶的末端隨風輕輕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