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四年暮春,四九城,紅星招待所二零三房間裡,衣衫凌亂地堆在椅子上。 柳傑緩緩睜開了眼睛,坐起身來,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試圖驅散那股沉重的睏意,大腦中殘存地記憶提醒他已經穿越到了曾經看過的一部小說——電視劇《情滿四合院》的同人小說,某小說網站上一本叫做《四合院:再世曹賊楊為民,平步青雲》的書中世界,成為了一個與自已同名的炮灰男配。
柳傑環顧四周,陳舊的木質桌椅,老式的紅鐵皮玻璃內膽暖水瓶,下半截牆體刷成綠色的石灰牆面上掛著一幅老舊的掛曆,上面清晰地寫著1964年5月11日,星期日。
緊接著清醒過來的柳傑對上了一張俏臉,她的眼角微微下垂,楚楚動人的眼眶裡淚水盈盈,精緻的五官像是精雕細琢的藝術品,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嘴一點點,肌膚更是欺霜賽雪,白得耀眼。
柳傑的心臟突然跳動得厲害,他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在他的記憶中,這是這本同人小說中的女主角陳婧,是紅星軋鋼廠黨委委員、副廠長(副廳級)陳遠山的女兒。她漂亮得幾乎不真實,是那種讓人一眼就無法忘懷的容貌。陳婧此刻的模樣看起來有些脆弱,眼角的淚痕更增添了幾分惹人憐愛的氣質。
“陳婧,我們被人設計了,馬上就會有人過來捉姦,我可沒碰過你,咱們快走吧!”柳傑猛地站起,急切地拉住陳婧的手,想要儘快逃離這個即將引發軒然大波的房間。他清楚地記得在原著中,這一幕是柳傑悲劇的開始,他被陷害與陳婧發生關係,被紅星軋鋼廠保衛科的人抓獲,最終走上了悲劇的道路。
“你……你胡說什麼?你等著警察過來抓你吧。”陳婧的聲音微微顫抖,她的眼神在柳傑的臉上來回掃視,試圖找出他話中的破綻。
柳傑沒有時間向陳婧解釋太多,他必須在事情發酵之前儘快採取行動。他用力拉著陳婧向門口跑去,同時大聲喊道:“沒時間解釋了,快走!不然咱們就都被毀了!”
陳婧已經從慌亂中回過神來,美目落在柳傑身上——劍眉星目、唇紅齒白,身高一米八出頭,肌肉線條如雕刻一般,這真的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可惜,他就是個欺負自已的流氓,陳婧心中一陣厭惡,另一隻手朝著他胸口用力推去:“放開我,否則我喊人了!”
柳傑早有準備,任由陳婧推力作用在自已身上,整個人順勢貼了上去,同時捂住了她的嘴巴,低聲喝道:“別喊!你聽我解釋!”感受到陳婧身上散發出的清香氣息和胸口的柔軟,柳傑心中一蕩,但他很快壓下了這股衝動,現在可不是旖旎的時候。
陳婧奮力掙扎著,掙脫了柳傑的束縛,順勢披上了自已的外套。今天下午,她和幾個同學相約在“老莫”餐廳慶祝李樂瑤的生日,順便晚上去看話劇。席間,李樂瑤勸她喝了點莫斯科之騾(雞尾酒),這種酒的勁很大,她沒喝多少就覺得頭暈腦脹,再後來就被扶著來到了紅星招待所休息。沒想到,就被這個臭名遠揚的小流氓柳傑趁虛而入,差點毀了自已的清白。
陳婧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然後穿上那雙繡花小白鞋。“柳傑,你今天對我所做的一切,我會永遠記住,回去我就報警抓你!”陳婧冷冷地說道,然後準備開門走出房間。
柳傑哪敢讓陳婧離開,他知道自已必須想辦法解釋清楚這一切,否則一旦陳婧報警,他的名聲和前途將毀於一旦,即便不像原著一樣投河自盡,等待自已的也將是鐵窗歲月。
“陳婧,你冷靜點聽我說!”柳傑穿好衣服,急忙攔住了她的去路,雙手攤開,以示自已沒有惡意。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陳婧一巴掌朝著柳傑扇了過去。柳傑沒有閃躲,結結實實地捱了這一巴掌,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
陳婧眼眶中閃爍著淚花,她緊咬著下唇,彷彿在努力抑制住內心的憤怒和委屈。
柳傑無語了,馬勒戈壁的,扇我一巴掌,你還哭上了,你委屈個屁啊!要不是我穿越了,你今兒就真的被原身給禍禍了,也不知道謝恩,真是個胸大無腦的……漂亮女人!壓下心中的怒火,柳傑強行讓自已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他必須讓陳婧相信自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陳婧,我並沒有碰你,更沒有對你做什麼不軌之事。”柳傑注視著陳婧的眼睛,真誠地說道,“這一切真的是被人設計的,我也是受害者。”
“被人設計,你當我三歲小孩嗎?”陳婧眼中滿是不屑和懷疑。
柳傑退後一步,開始解釋起來:“今天下午,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說什麼紅星招待所二零三房間佳人有約,你也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怎麼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呢?所以我就想來看看對方到底想玩什麼花樣,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你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我也是一臉懵啊。”
“你說的都是真的?”陳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那為啥你的衣服也是脫掉的?”陳婧想起剛才赤裸上身的柳傑,那身材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想到這裡,陳婧粉白的臉頰上不由得泛起一抹羞紅。
柳傑見狀,急忙解釋道:“你到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打聽打聽,喜歡我的漂亮姑娘能從四合院排到天安門去。可我柳傑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雖然你很漂亮,我柳傑也許會情不自禁,但我以我的祖宗柳下惠發誓,我真的沒碰過你一根手指頭,更別提發生什麼關係了。”
陳婧聞言,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看著柳傑那尷尬的樣子,心中的怒火已經完全消散無蹤。這個男人雖然有些流氓氣息,但似乎並不討厭,而且還是個很有趣的人。她笑道:“柳下惠是你的祖宗?回去好好讀讀書,看看柳下惠到底姓什麼?“
前世作為東南大學的畢業生,柳傑自然知道這柳下惠不姓柳,可眼下他就得姓柳(姬姓,展氏,名獲,字季禽,魯國柳下邑人)。他摸了摸鼻子,笑道:“嘿嘿,我這不是急著表明自已的立場嘛,我們肯定是中了別人的連環計,肯定是你得罪了什麼人,對方就想出這種損招害你,故意寫匿名信把我騙來,再找人捉姦,一石二鳥……”
“你這思路倒挺清晰的,既然你覺得是被人設計了,那你說說看,為什麼是我得罪人,而不是你得罪人!”陳婧眉頭微皺,反駁道。
“這個……”柳傑一時語塞,他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撓了撓頭,思索了片刻,然後試探著說道:“這個嘛,可能是因為你長得太漂亮了,又是紅星軋鋼廠黨委委員、副廠長的女兒,身份地位都不一般,容易招惹嫉妒吧。而我呢,雖然長得還算周正,但也就是個普通老百姓,誰會吃飽了撐的冒著得罪陳副廠長的風險,拉上你來設計陷害我呢?”
柳傑的這番話雖然有些自戀,但卻讓陳婧覺得很有道理。她不禁陷入了沉思,仔細回想最近是否有得罪過什麼人。然而,她實在想不到有誰會如此費盡心機地來設計陷害她。
突然樓下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柳傑心中一凜,趕緊開啟房門,指了指走廊盡頭的廁所,陳婧會意,快速走進了廁所,並關上了門。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停在了二零三房間的門口。柳傑透過門縫,看到幾個身影在門外晃動,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應該就是他們了!”柳傑心中暗道,同時緊緊握住了拳頭,做好了應對突發情況的準備。
果然,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了劇烈的敲門聲,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音傳了進來:“陳婧就在裡面,我親眼看到她進來的!”
“這次一定不能讓這個臭流氓跑了!”另一個男人惡狠狠地說道。
柳傑慢條斯理地開啟門,敲門的是一個大嘴巴厚嘴唇,長著一對三角眼的女孩,見到開門的人是柳傑後,她朝著房間裡四處張望了一眼,卻沒有發現陳婧的身影,不由得一愣。
“柳傑,陳婧呢,她不是在這裡嗎?”女孩疑惑地問道。
柳傑沒有搭理三角眼女孩,而是目光掃向了她身後的幾個人,第一個是瘦瘦高高,眼睛滴溜溜亂轉,一臉陰鷙的青年,第二個是身材魁梧,平頭,一臉正氣的中年人,此外還有兩個瘦弱斯文的女孩。
無錯書吧“柳傑同志,我是紅星軋鋼廠後勤處保衛科副科長兼工人糾察隊隊長王愛國,請問陳副廠長的女兒陳婧同志在裡面嗎?”這次開口的是那個中年人,他正氣凜然地站在那裡,目光如炬,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柳傑微微一笑,掃了一眼王愛國身後的人群,目光最終落在了那三角眼女孩身上,說道:“王隊長,我怎麼知道陳婧在哪裡?是她帶你們來的,她應該最清楚陳婧的下落吧,沒事我就先走了。”柳傑說完,轉身就要關門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