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山看著女兒緊張而誠懇的表情，心中不禁感到一絲無奈。他知道，女兒已經長大了，有自已的想法和選擇。但是，他作為父親，仍然有責任提醒她，讓她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說道：“婧婧，你已經是高中生了，應該有自已的判斷力。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柳傑是一個有魅力的人，但是你應該知道，有人舉報他利用職務之便投機倒把，前幾天又因為照相機的事情被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同志調查，如果他真的有什麼問題，你和他走得近，很可能會受到牽連。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傷害。”

陳婧聽完父親的話，心中不禁感到一陣震撼。她急忙問道：“爸爸，您聽誰說的這些？”

陳遠山看了女兒一眼，沉聲說道：“這些話是楊廠長的侄子楊為民告訴我的。他是你的朋友，也是廠裡的幹部，他的話你應該相信。”

陳婧聽完父親的話，辯解道：“這楊為民可真是會賊喊捉賊，簡直是無恥之尤，他自已追求我不成，就故意編造我和柳傑的謠言，現在又來您這裡顛倒是非黑白，說柳傑的壞話。您可千萬別被他的花言巧語給矇蔽了。我想著舉報柳傑的應該就是他，他得不到我，就想毀掉我！爸，您千萬別相信他的話！”

陳遠山看著女兒激動的表情，心中不禁感到一陣疑惑。他一直以為女兒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孩，不會輕易被他人所迷惑。但是，今天從女兒口中聽到的話卻讓他感到了不安。他沉聲說道：“婧婧，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和楊為民之間有些矛盾，但是你不能因此就否定他的話。楊為民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年輕人，我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地編造這些謠言來傷害你。”

陳婧聽到父親的話，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委屈。她知道，父親一直都很信任她，但是這次他卻聽信了楊為民的話來懷疑她。她解釋道：“爸爸，您聽我解釋。我和柳傑之間並沒有什麼過分的事情，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關係。可楊為民呢，他在向我表白的同時，還同時和好幾個女孩糾纏不清，一個是我曾經的朋友李樂瑤，還有一個是柳傑的前女友于海棠，他明知於海棠有男朋友，卻還故意去引誘她，和她發生不正當關係。這樣的人，您覺得他的話能信嗎？”

陳遠山聽到女兒的話，心中不禁感到一陣震驚。他一直以為楊為民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年輕人，但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沉聲說道：“婧婧，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陳婧點了點頭，說道：“是的，爸爸。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事情。楊為民這個人表面上道貌岸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實際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渣男。”

陳遠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婧婧，楊為民是什麼樣的人品，自有楊廠長去教育，我們作為外人也不能干涉太多。我作為一個父親，最關心的是你的安全。”

陳婧一副欲言又止地樣子，說道：“我能有什麼安全問題呢？”

陳遠山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已的語氣顯得平靜：“婧婧，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楊為民這個人雖然可惡，但他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柳傑這個人當初為什麼被那麼多人說是小流氓，總不會都是空穴來風吧？就算楊為民是出於某種目的在我面前詆譭他，我們也不能因此就完全忽視這些事情的存在。”

陳婧聽到父親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苦澀。她辯解道：“爸爸，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相信柳傑不是那樣的人，現在人家正經是你們紅星軋鋼廠的辦事員，怎麼能是流氓呢？而且人家會的可多了，他會寫小說，那部發表在《京城文藝》上的《悟空傳》就是他寫的；還會攝影，給我和凌凌拍了許多漂亮的照片；學習能力也很強，他現在一邊工作，一邊複習，爭取明年考大學呢。更重要的是，他的人品絕對沒問題，爸爸，你還記得上次媽媽腳受傷，是一個叫夏洛的年輕人把他送回來的嗎，其實這個夏洛，就是柳傑，因為他做好事不留名，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們他的真實姓名。他比你們廠裡絕大多數的年輕人都要優秀得多，你們怎麼就看不到他的好呢？”

陳遠山看著女兒一臉認真的表情，心中不禁感到一陣震撼。他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婧婧，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僅憑一面之詞就否定一個人的全部。可也不能憑著一個人表面上的表現就輕易相信他。有沒有可能，他是為了追你所以才故意做出這些事情來吸引你的注意呢？這啥都會還這麼巧地把你媽媽送回家，然後你媽媽再一誇，你就更相信他了，會不會是這樣呢？”

陳婧皺起了眉頭，她顯然不滿意父親的這種假設。她辯解道：“爸爸，就算柳傑是為了追我而做出這些事情，那也不能說明他就是壞人。至少他願意為了我付出努力，這總比那些只知道甜言蜜語、什麼都不做的人強吧？更何況人家並沒有追求我，反而一直為了保護我的名聲而刻意與我保持距離，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他的人品嗎？”

陳遠山無話可說，他也無法判斷這柳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只好囑咐道：“婧婧，爸爸只是希望你能更加謹慎一些，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尤其是那些可能有目的接近你的人。而且你現在還是學生，明年就要高考，你要分清輕重緩急。”

陳婧點了點頭。

……

星期二早上，柳傑從傳達室王大爺那裡收到了一封陳婧的信。他拆開信封，仔細閱讀起來。信中，陳婧只是講了今晚放學後，讓柳傑去紅星中學門口等她，她想和柳傑好好聊聊。

柳傑看完信後，心中不禁感到驚訝，這是小母牛坐飛機——牛逼上天了，陳婧竟然不怕別人說閒話，還主動約自已見面。

下班後，柳傑騎車來到紅星中學對面，看著從門口陸續走出的學生們，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小陳同志，還只是一個學生，和自已這個社會青年走得這麼近，真的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嗎？要知道，稽核大大發現高中生談戀愛，可是會進小黑屋的。想到對方還可能是個未成年，他整個人都麻了！

過了一會，陳婧從紅星中學的大門走了出來。她一眼就看到了對面騎著腳踏車的柳傑，於是擺手示意他去邊上的小公園裡等。

柳傑推著腳踏車來到小公園，停好車，和跑過來的陳婧會合。他們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開始聊天。

“小陳同志，你多大了。”柳傑開門見山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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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婧眨了眨眼，疑惑地看著柳傑：“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柳傑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看著陳婧：“我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已經成年了。”

陳婧聽後先是一愣，然後不禁笑出聲來。她看著柳傑，嘴角上揚，說道：“我十七了，過了這週六就十八了，咋了？”

柳傑聽後鬆了一口氣，但他仍然遺憾地對著陳婧說道：“那我只能提前祝你生日快樂了。這週六，柱子哥和孫姐結婚，我週六要幫忙，可能沒辦法陪你過生日了。”

陳婧聽到這個訊息，笑著說道：“沒關係，生日每年都可以過，人家那是終身大事，我理解的，你放心去吧。”心裡卻想著：爸，這下你放心了吧，人家連生日都沒空陪我過，您也別想著他能對我有什麼企圖了。

柳傑看著陳婧通情達理的樣子，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感動。

陳婧這時又問道：“你是不是被人舉報了，被工商局調查？”

柳傑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是的，不過我的相機可是在信託商店購買的，手續齊全，他們根本找不到任何問題。這次的事情很可能是有人惡意舉報，想要害我。對了，你咋知道的？”

陳婧看著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爸爸告訴我的，他說是楊為民在他面前告你的狀。”

柳傑聽後冷笑一聲，說道：“我就知道是他！楊為民這個王八蛋，一直想要追求你，卻得不到你的回應，所以就想用這種方法來毀掉我，真是無恥之極！”

陳婧聽後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對於這種陰險小人，我們也不需要多說什麼。我只希望你能夠保持警惕，不要被他的陰謀得逞。”

柳傑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再說我可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咋可能幹投機倒把的事呢。”

兩人聊了一會兒後，陳婧看了看手錶，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吧？你也早點回去吧。”

柳傑點了點頭，說道：“好的，你路上小心。我會記得你今天說的話的，週日我還去東城區圖書館找你一起學習啊！”

陳婧笑了笑，說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