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念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他，但自已目前在這還不夠讓他擔心的。
沈大軍應該也是怕萬一廖春梅或者沈二光再說什麼難聽的話，惹她生氣，怕她氣出個好歹來。
顧彥知看她們父女倆互相擔心，趕忙開口：“，爹，這樣，讓念念回去，我留下！”
沈大軍忙擺手：“不用，不用，回去吧，你跟念念一起回去吧彥知！”
但沈念念卻覺得顧彥知說的對，自已在這幫不了什麼忙，反而可能給他們幫倒忙，惹他們擔心。
顧彥知作為孫女婿在這也是應該的，省的沈二光和廖春梅又編排什麼是非。
再說，她也不放心他們，怕他們又趁機欺負他爹！
有顧彥知在，她也能放心不少！
“爹，就讓彥知在這吧，這幾天這邊肯定很忙，有他在，也能搭把手！我抽空了，就去醫院看看奶，給素娥姨帶些飯菜，你就放心吧！”
沈大軍這才點點頭。
“好！”
未來幾天，沈念念就讓小磊騎三輪車帶著她往醫院跑了幾趟，看到李桂花還是那樣人事不省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唏噓。
沒想到，她這個奶奶到頭來，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她最疼愛的二兒子和二兒媳婦兒連過來看她一眼都沒有。
倒是素娥姨，不辭辛苦的，每天照料著她。
自從張素娥在這，李桂花的病房裡再也沒有飄出過一絲一毫的怪味。
沈念念將臨來時田月芳特意燉的紅燒肉和黃燜茄子，給她帶來了。
將飯盒一樣樣開啟，放到桌子上。
“素娥姨，這些天，你辛苦了，這是我婆婆燉的紅燒肉，你嚐嚐，味道還是不錯的！”
張素娥很是感激，搓著手不敢上前。
“哎呀，你說，念念你不用每天往這邊跑給我送飯，我都不好意思了，抽空我可以去樓下食堂對付一頓就成！平時也都習慣了，哪用的著吃這麼好的東西啊！”
這幾天，沈念念每次來都給她帶肉菜，說實話，這幾天的伙食，是她這麼些從來沒吃過的美味。
家裡經濟困難，別說肉了，就是平時炒菜，油她都不捨得多放。
如今，天天吃肉，她倒是有些愧疚。
家裡的幾個孩子，還嘗不到什麼油水呢，她自已在這吃這麼好，再說，這些肉肯定得花不少錢。
她已經收了沈念念五十塊錢了，哪能再讓她這麼破費啊！
沈念念笑著將筷子塞進她手裡。
“素娥姨，您就別跟我客氣了，這些肉不費什麼事，您放了我可是承包了村裡的養豬場，家裡最不差的就是肉了！瞧我，倒是忘了，馬上過年了，下次我過來，給您帶十斤肉，您拿回去給家裡人吃！”
張素娥一聽，更是連連擺手。
“不不不，不用了，念念，我，我已經收了那五十塊了，哪能再要你的肉呢！”
那五十塊錢，她拿回家的時候，雖然老大有些不開心，覺得她還是對沈大軍“賊心不死”，可這麼多年了，他們也不是不懂事，能體會到她當孃的不容易！
她一個女人，將他們兄弟幾人辛辛苦苦拉扯大，還要照顧癱瘓在床的奶奶。
幾個孩子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都是心疼她的。
只是他們有一個要求，不讓她再嫁人。
每每想到這裡，張素娥心裡就難受。
“念念，阿姨謝謝你，知道你是好心，可阿姨就不要了，你那些錢，已經夠多了，多到，夠我們過個好年了！其餘的，阿姨什麼都不要，我會照顧好你奶奶的，放心吧！”
既然她執意不要，沈念念也沒強求。
轉眼，日子就到了臘月二十八這天。
沈進忠要出殯。
顧家人全都起了個大早。
天不亮就開始往大沈莊趕。
顧彥珍也沒去店裡，在家看著兩個小傢伙。
路上，田月芳唯恐沈念念凍到，三輪車上又給她多蓋了一層新被子。
這一月，沈念念的肚子真的像吹氣球一樣，五個月的肚子，大的像六七個月。
畢竟懷了三胞胎，胎兒四五個月的時候，也開始長個兒了。
平日裡，她走路也都越發笨重。
要不是沈進忠出殯，田月芳是不想讓她來回跑的。
反正生意上都有各自的負責人在忙。
瓜子生意這幾天也是忙得腳不沾地，越到過年生意越好。
估計能忙活到年三十。
好在鳳霞她們都能幫忙，也不用沈念念多操什麼心。
這天兒是真的冷了，寒風就像刀子一樣颳得臉生疼。
顧彥知用厚圍巾將沈念念的臉全都圍起來，給她戴上厚厚的帽子，手套。被子直接拉到下巴。
只露出一雙靈動的雙眼。
儘管這樣，等到了大沈莊，沈念念還是凍得直搓手。
老沈家門口早就圍的人山人海。
他爹全都穿上了孝衣，戴上了孝帽。
他們村規矩大，就連沈念念和顧彥知也都得披麻戴孝，跪靈棚，謝那些前來弔唁的人。
田月芳和顧振華還有顧彥平，先去給沈進忠磕了頭。
孝子謝恩，沈大軍對著他們磕頭回禮。
沈念念看她爹這些日子明顯瘦了一圈，心裡也難受。
他跪在最前面，每來一個人，他就得磕頭。
額頭早就通紅一片。
倒是她二叔三叔，跟沒事人一樣，在後面跪坐著說話。
孝子孝孫，男女分列兩邊。
顧彥知小心翼翼的將她扶到女方這邊，就得去對面。
可沈念念肚子大，田月芳的意思是，讓她意思意思算了，別傷到了孩子。
可廖春梅一看到她那比臉盆還大的肚子，眼裡的嫉妒就恨不得溢位來。
“哎，我說念念啊，你爺去世，你作為孫女，說什麼也得往前跪！來來來，到嬸子身邊來，跟你悠悠妹妹跪一起！”
說著，她指了指沈悠悠旁邊那冰涼的土地。
旁邊她們跪的地方都鋪了厚厚的稻草，跪在上面起碼沒有那麼涼，沒有那麼硬。
而沈悠悠旁邊明顯什麼都沒有，這土地都是夯實的，硬的跟石頭塊一樣。
再加上大冷天，天寒地凍的，跟冰塊沒什麼區別。
她讓沈念念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跪在這上面，明顯就是故意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