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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巴郎講道

蒙毅聽得雲裡霧裡,但還是跟著巴郎回到了房間內。此時,巴郎已然坐在了地毯之上,並開始悠然自得地喝水。他不禁心生疑慮,好奇地詢問:“小秦王難道不打算購置一些傢俱嗎?”

巴郎輕輕搖了搖頭,表示目前並不準備購買。他認為只要有一張床能夠供人休憩便已足夠。待到鹽場正式投入運營之後,可以再聘請專業的木匠量身定製所需的傢俱。至於那些他真正心儀的款式,恐怕現今市場上難以尋覓。

蒙毅頷首示意表示理解,隨即坐下來與巴郎閒聊攀談起來。

隨著時間推移,太陽逐漸西沉,整個莊園也大致整理清掃完畢。蒙毅於是帶領著眾家丁準備離去。

正當他們行至門口時,扶蘇領著一群侍女從不遠處的街角緩緩走來。蒙毅默默等待,直至扶蘇走到近前,雙方相互寒暄道別後,他這才轉身離開。

扶蘇對著巴郎施禮並指著身後說道:“秦王殿下,這些都是陛下特意安排過來侍奉您的侍女們。”

巴郎微微頷首,表示知曉,然後示意扶蘇可以進入府邸內。扶蘇也毫不拘束,緊跟著巴郎一同走進府內。待二人坐定到地毯之上,扶蘇方才開口問道:“秦王殿下,關於這鹽業公司具體應該如何運作,本宮實在毫無頭緒啊。還望您能不吝賜教!”

此時,巴郎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下單購買了一包上等好茶以及一整套精美的茶具。待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他插上電源開始燒水,並順口問起:“扶蘇公子,不知陛下對此事有何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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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輕輕地搖了搖頭,回答道:“父皇並未多言,只是囑咐我要聽從您的安排。”

聽聞此言,巴郎不禁翻了個白眼,嘴裡小聲嘟囔著:“政哥可真是會圖省事啊,啥事都往我身上推。” 扶蘇聽到巴郎竟敢如此吐槽自已的父皇,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但還是勉強笑了笑。

巴郎從地毯上起身,邁步走到床邊,從枕頭邊取出了一張潔白如雪的 A4 紙。接著,他將紙放在了不知何時從角落裡翻找出來的陳舊案几上。

巴郎靜靜地坐在案几前,眼神專注而堅定。他拿起一支筆,思索片刻後,開始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寫完之後,他抬起手指著紙上寫的鹽,語氣平靜地說:“鹽的出處就在這個院子裡,到時候我們會僱傭那些已經退役的秦軍士兵,讓他們負責押運這些鹽,確保它們能夠安全無恙地送達你的手中。”

巴郎微微皺起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再次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條直線,將鹽和糧食連線起來。他看著這條線,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我們可以讓百姓們用糧食來換取鹽,比例是兩斤糧食換取一斤鹽。這樣的交換條件,你覺得如何?”

扶蘇微微頷首,表示認同地點頭道:“這個價格還算合理,百姓們應該有足夠的糧食來進行兌換。”他的目光落在巴郎身上。

此時,水燒開了。他小巧的身影站在一旁,吃力地拎起水壺,壺嘴中冒出縷縷白色蒸汽。儘管動作有些笨拙,但他依然認真的灌水。一旁註視著的扶蘇好幾次都忍不住想伸手接過水壺,生怕巴郎會不小心被燙傷。

終於,巴郎成功地泡好了茶,並將水壺輕輕地放在地上。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重新坐回案几前,繼續在紙上比劃著。他先在鹽和錢之間畫了一條線,然後認真地解釋道:“對於和商戶、官員的交易,我們則使用半兩錢或者黃金作為貨幣。具體收取多少費用,則要根據當地的糧價來決定。咱們的鹽價也會隨著本地糧價的波動而上下浮動。”

扶蘇又想了想,“鹽價隨著糧價漲,但不收他們的糧食,只收他們的錢,他們會降價賣糧換錢幣,或者高價賣糧後等著糧食降下來後再買鹽。”

巴郎再次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三十六郡為一體,一個地方糧價過高,咱們的糧食就近調動過去打壓糧價”

扶蘇滿臉興奮地大聲說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糧價暴漲的可能性就完全不存在了啊!”

巴郎微微頷首,表示贊同,然後親自給自已和扶蘇斟滿一杯熱茶,緩緩說道:“不過呢,咱們還有一個問題得特別留意一下,那就是谷賤上農這個事兒。要是真的出現低價收糧,朝廷可以按照合理的價格大量收購糧食並存進國庫,等到有需要的時候,直接拿出來用就行。”

扶蘇一聽,激動得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巴郎深深作揖行禮。要不是因為兩人身份有別,恐怕扶蘇都要給巴郎下跪磕頭以示感激了。

巴郎連忙擺了擺手,笑著端起茶杯,向扶蘇發出邀請:“來來來,喝茶,喝茶。”

扶蘇重新坐回椅子上,雙手端起巴郎剛剛泡好的茶水,輕抿一口。茶水入喉,扶蘇不禁讚歎道:“好茶!”

巴郎再次在錢與糧兩者間劃了一道線,並解釋道:“金錢與糧食,在鹽的巧妙制衡之下,三者相互依存,彼此支撐,形成一種更為穩定的關係。”

接著,他迅速地寫下幾個字,將皇家與農民緊密相連,“皇室以鹽作為籌碼,與農民交換糧食。”

隨後,他又將筆鋒一轉,在紙上畫出一條連線皇家與貴族的線條,“同樣地,皇室憑藉鹽來換取貴族手中的財富。這裡所說的貴族,泛指那些富有的人群,包括商人和官員等。”

緊接著,巴郎奮筆疾書,將禾、麥、黍、稻、答、菽這些字樣逐一與鹽聯絡起來,“各個地區的糧食種類各不相同,我們需要根據當地實際情況,確定一種主要糧食作物,並以此為基準,再依據具體情形設定其他主糧的相應比例。”

巴郎繼續深入淺出地講解著,將自已的想法傾瀉而出。而一旁的扶蘇,則如同一塊渴望水分的海綿一般,全神貫注地吸收著巴郎傳授的智慧。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幕漸漸降臨,整個世界被黑暗所籠罩。巴郎毫不猶豫地伸手開啟了電燈,房間裡頓時充滿了明亮的光芒。燈光下,兩人默默地放下了幾張紙,彷彿這幾張紙承載著無比重要的資訊。

只見扶蘇那張原本紅潤的臉龐,此刻卻因為巴郎長時間的灌輸性教學而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無力,但依然勉強保持著專注。

巴郎注意到扶蘇的變化,連忙再次填滿茶水。然而,經過多次沖泡,茶水中的顏色早已淡去,幾乎看不出茶色的存在。但扶蘇似乎並不在意,他一口氣將碗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彷彿這樣可以驅散內心的疲勞。

隨後,扶蘇迅速拿起案几上的幾張紙,向巴郎道別。巴郎親自將扶蘇送至門口。扶蘇在護衛們嚴密的保護下,緩緩踏上回宮的路。他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