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總在急躁的時候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半晌後,蕭文宣最終還是選擇自已親自去看。
葉士微笑著躍起,身法輕盈,隨著蕭文宣一同跳進了萬妖穴中。
江染此時的冷汗順著額間的碎髮滴落,體內的那股力量正一陣陣地衝擊著渾身的經脈。
小墨盤在江染的腿上,上半身卻高高立起,盯著天空中的雷雲,似乎很興奮的樣子。
“小墨……你先躲遠些,別誤傷了你……”
小墨搖搖頭,爬了上來,臥在了江染的肩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就像是在等待什麼美味一般……
江染渾身靈氣爆發,正在抵抗著來自天道威壓的力量,絲毫無法動作。
否則肯定一把抓起這小東西就給扔出去了。
結丹的雷劫,應該是三道天雷。
當蕭文宣和葉士落在洞底的時候,只是遠遠看見一團色影子,渾身散發著刺目的白光,正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包裹,似乎連她周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看不清面目。
“那裡面,是個人還是妖獸?”
受到威壓影響,蕭文宣腳步都有些虛浮,眉頭緊蹙,怎麼都看不清那白色的影子是什麼。
葉士向後退了幾步,嘴角依舊勾起,只是眼神微眯望向天空。
“太子殿下,雷劫就快降下來了,若再不遠離,恐怕是要被波及啊。”
蕭文宣原地坐下,運起靈力護住全身,執拗道:“渡劫後會有一段時間虛弱期,就趁那時出手!這一次,誰都不能跟我搶。”
“太子殿下,太冒險了,還是先出去吧。”葉士又退了幾步,臉上的笑容都顯得有些彆扭。
“上一次我就沒拿到那靈寶,若是此次還是拿不到,怕是真如術師所言……”
上次空手回到宮中的時候,術師僅僅是嘆了口氣,留下一句‘果然如此,天意不可違’,就離開了樓月國,從此音訊全無。
從那之後,皇帝對蕭文宣的態度忽然急轉直下。
“若是不能登上帝位,這些年的謀算豈非白費?”
想必對於蕭文宣來說,絳水川的靈寶是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的地步。
葉士再退幾步,此時已經貼到了冰冷的洞壁,尋到了一個轉角處,葉士轉了進去,躲在了一個山壁凹陷處。
蕭文宣發瘋,可是他還沒瘋。
洞外,眾人的驚呼聲遙遙傳入洞中。
“天吶!是紅雷!”
樓月國上一次出現如此強大的紅雷,還是二十多年前,當時的江家少主突破元嬰境的時候。
雷劫的本質,其實是為了抹殺這些企圖接近天道的存在,對應不同的強度的修士,雷劫會出現顏色的不同,白、藍、黃、黑、紅、金、赤金等等……
只是雷劫中總會留有一線生機,若是經受住了劫雷的洗禮,這位修士就能向著天道更進一步,若是經受不住,將會在雷劫中粉碎消弭,甚至失去輪迴的機會。
哇……
江染頭有點大,也不知道紅雷劈在身上是什麼感覺?
人家真的很怕痛的呀……
醞釀了許久的紅雷重重落下,站在洞外很遠處觀望的人群都被震得後退幾步。
一棵高大的樹上,一襲黑衣蒙面的男子巋然不動,劍眉鳳眼如畫,只是眼神淡淡地望向洞口,目光中隱有期待。
江染閉上眼,做好了被雷劈的準備,也聽見了巨響,可是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落在身上。
偏頭一看,小黑蛇正咀嚼著什麼東西,嚓嚓直響,好像還挺脆生。
江染:“?”
肉眼可見的,小墨的身體中間鼓起了一個圓球,正在緩緩朝它的身體中滾去。
都什麼時候了,這個吃貨還在吃東西!
還在胡思亂想間,第二道紅雷直劈而下,這一回,江染看見了驚悚的一幕。
小墨眼睛紅光乍現,一口咬在了落下的雷蛇之上!
原本來勢洶湧的雷蛇如一條小蟲般,在小墨的口中扭動著,隨著咀嚼,發出了嚓嚓的脆響聲……
小黑蛇把劫雷……吃了?
這就是上古蒼龍的力量嗎?這麼逆天?
這樣的話,豈不是這次的雷劫自已可以平安度過,毫無痛楚了?!
還沒來得及歡喜,吃完這道劫雷的小黑蛇打了個嗝,有些懶懶地用尾巴尖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江染,慢悠悠地爬下去,直接鑽進了江染的腹部……
這一次,江染好像明白了小墨的意思。
“剩下的,靠你自已了。”
不是吧……
還在驚異之中,第三道劫雷應聲落下!
來勢兇猛,超過前兩道劫雷數倍不止!
這一次,江染毫無防備,錐心刺骨的疼痛瞬間在身體各處炸開,江染悶哼一聲,只能靠著自已體內的力量,強行抵禦劫雷帶來的衝擊。
在劫雷的力量下,原本丹田中,形如一汪湖水的力量在慢慢匯聚,逐漸形成了一顆球狀,紅色的雷電附著其上,閃閃發光,直至完全平息。
金丹已成。
雷雲散去,洞內射出了一束晃人的白光。
眾人前赴後繼地湧到洞口處,想看看在紅雷下成功渡劫的大人物究竟是誰。
其中也包含著三大家族的人。
慕容雲野興奮地跟慕容健低聲道:“祖父,若是此人能為我慕容家所用,必是一大助力啊!”
盛家嫡長子盛馳風冷笑道:“此等天賦超然之人,怎可能為你們所用?”
“氣度小到會為了幾塊中品靈石,而動手的傢伙,還妄想有能之士能夠效忠於你們?”盛清淑嘆了一聲後,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引得周圍人一起低笑。
“盛清淑!”慕容雲野的臉上掛不住,咬牙看向盛清淑。
盛馳風一步跨出,擋在了慕容雲野的面前,“我這女兒年紀尚小,慕容少爺氣度不凡,想必不會與小妹妹置氣吧?慕容家主,晚輩說得可在理?”
慕容健的臉色黑沉,卻不發一語。
他作為長輩,若是摻和其中,怕更是落人話柄。
洞外明爭暗鬥的對話,江染都能聽見,結丹後,自已的聽力和感知已經上了不止一個臺階。
這次渡劫動靜有些太大了……
江染從空間中掏出一個漆黑的面具和一件男式披風,將自已從頭到腳裹了起來。
站起身正準備離開,找個地方安靜調息,卻忽然察覺到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會喘氣的物件。
之所以說是物件,因為他全身焦黑,若不是還喘著氣,已經快與周圍焦黑的土地融為一體了。
上前檢視,頓時眉頭一挑。
雖然已經有半張臉被燒傷,面目全非,但另一半臉江染認得——太子蕭文宣。
自已渡劫他跑來湊什麼熱鬧?
一國太子傷成這樣,看樣子,樓月國怕是要亂了。
不過,正合她意。
江染的嘴角微微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