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落在了林中站穩,江染還在回頭望著那片廢墟上雜亂的人群。
滄墨身子僵硬,沉聲道:“可以鬆手了嗎?”
江染髮現自已還緊緊環著滄墨的腰,臉也貼在滄墨的胸口上。
“啊?……哦!”
有些戀戀不捨地鬆開手,江染揚起了臉眉眼彎彎:“謝謝啦!你先走吧,我還有事沒處理完呢!”
“你……”居然不準備帶上本尊!
滄墨的胸中有些氣悶。
子桑望著尊上那一臉陰鬱,試探道:“不如……我們去幫幫她?”
“隨她去!”
滄墨冷哼一聲,負手而立,默默看著那個嬌小的背影。
劫雷,是由濃度極高的靈力結成。
靈寶出世,即便是靈寶沒有趟過劫雷,消散了,也會有許多意外的好東西遺留在現場。
比如說恰巧得到一絲劫雷之力的石頭,花草樹木,飛鳥走獸一類的,拿到市場上去賣,也是一筆可觀的財富。
就算是這些,江染也不想江如畫和蕭文宣一行人拿到。
於是,一名隨從開心高喊著:“殿下,我找到了一株玄品靈植!”
下一秒,靈植‘轟’地一聲自燃起來。
“殿下,這有一顆雷靈石!”
下一秒,石頭‘啪’地一聲碎裂。
……
在一旁的江染正一臉開心地玩耍著,那喪氣玩意兒江如畫,眼尖地發現了躲在暗處的江染。
“是那個賤人在搗亂!”
眾人回頭看向江染的方向。
“看來,掌嘴還不能讓你學乖啊。”江染輕巧地落地,僅露出的一雙眸子中,閃過一絲寒意。
“噢,對了,你只有一隻手,還有一邊臉打不到……”
話音未落,蕭文宣蘊含靈氣的一巴掌就扇在了江如畫還完好的那半邊臉上,白皙的臉頰頓時腫起,竟是比之前她自已打的還要誇張幾分。
江染挑眉,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前輩,若是您看不慣這個女人,大可將她帶走訓誡,還請不要為難他人。”
這就是將她徹底撇開了……
江如畫的臉紅腫,可是臉色卻是漆黑一片。
她不敢說什麼,這是樓月國的太子,未來的君王,江家五房一脈全都依附於他,哪怕是他這樣對自已,江如畫也不敢有絲毫怨言。
還想看狗咬狗的江染有些失望,她倒是低估了江如畫的忍耐力了,這男人如此侮辱她,居然都能忍氣吞聲。
“罷了,看在你這個太子能屈能伸的份上,我也就不計較了。”江染懶洋洋地說完,轉身離開了樹林。
葉士伸手扶起了江如畫,臉上依舊掛著微笑,柔聲道:“江姑娘,沒事吧?我這有一顆中品復顏丹,你先服下,你的臉很快便能恢復了。”
江如畫本能地想雙手接過那顆丹藥,卻看見了自已突兀的左手,眼神更暗了幾分。
“煉丹師……”
江染心情很好,一路哼著小曲兒往林外走。
遠處,滄墨的嘴角也跟著上揚,吩咐一聲,帶著子桑消失在原地。
沒走出多遠,江染就聽見了細微的‘嚓擦’聲從自已身側傳來。
停下腳步細聽,像是什麼動物在咀嚼著什麼東西。
巡視一遍,赫然發現聲音來自身上裝靈草的布兜!
江染小心翼翼地取下布兜,緩緩開啟,大驚之下,直接把布兜扔出十米遠。
落在地上的布兜發出不滿的‘嘶嘶’聲,一隻滑溜溜的黑腦袋從布兜中鑽了出來,口中還咀嚼著一株黃品靈草。
“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在這偷吃我的靈草!”反應過來的江染趕緊上前想要搶救自已的靈草,卻發現布兜裡只剩了一些殘枝碎葉。
“我的靈草啊……”正想著要不要回頭去林中再摘一些,那條罪魁禍首小黑蛇卻縮回了布兜,滿意地閉上眼,睡了過去。
江染:“……”
仔細看了看這條小蛇,江染皺著小臉疑惑著,剛才這傢伙吃東西是不是用‘咀嚼’的?
哪條正常的蛇是用牙咀嚼的啊?
約莫也是劫雷之下意外生了靈智的小傢伙吧?
這吃貨玩意兒,一口氣吃了那麼多的靈植,居然沒把它撐爆,也是奇了怪了。
“小傢伙,既然意外生了靈,就好好的珍惜吧。”
話音未落,江染將小蛇粗暴地抖出了布兜,瀟灑轉身離去。
對她來說,靈獸沒有靈植重要。
一路採摘著靈植,一路往絳水川外走。
江如畫和蕭文宣同坐在馬車上,只覺一顆心冰涼透頂。
來時,江如畫器宇軒昂地帶了一眾侍衛侍女,可是在那亂石飛濺中,竟折損了大半,僅剩的幾個傷員也都狼狽地跟在隊伍後方。
蕭文宣還算是給面子了,允她同乘馬車回程。
“你是如何惹到了那樣的強者?”蕭文宣看著掌心中還未癒合的傷口,神色不滿。
“我……我也不知道……”江如畫又恢復了她一貫柔弱的模樣,嬌聲答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她……”
蕭文宣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車廂,有些煩躁地掀開車簾透了透氣。
“江染那個賤人呢?”
江如畫的眼中閃過得意之色,卻被她隱藏得很好,語氣難過道:“堂姐她……怕是這次……真的與人私奔了吧……”
蕭文宣咬著牙,面色如漆,五彩斑斕。
父皇賜婚,雖未過門,卻在婚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此等下作之事,丟光了他太子的臉!
“那個淫婦!回去我便要去江府退婚!”
江如畫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得意,完全忘了在林中,是如何被這個男人羞辱。
依舊滿臉希冀地開口試探道:“那……太子哥哥,如畫……”
蕭文宣閉上眼假寐,馬車中沉默下來。
樓月國。
江府大門前。
江染抬頭看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大門,牌匾上‘江府’二字遒勁有力卻飽經滄桑,御賜金印也蒙了塵,如今牆皮都有些斑駁,顯得有些蒼涼。
門口的侍衛看著眼前一身黑袍,黑巾蒙面的人,警惕起來。
“閒雜人等切勿在江府門前逗留!”
侍衛阿成,是江府家養的的侍衛,以前頗為照顧江染,算得上是從小的玩伴。
江染玩心大起,沙啞著聲音哀慼道:“我是來找阿成哥哥的呀,阿成哥哥不記得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