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團血霧同時爆開,驚得舒茉合不攏嘴。
“走吧,江染已經逃走了,但不知道去哪裡了,我們要儘快找到她。”
“姐姐在夢鴛,只認識尊上您,難道是去找您了?”
滄墨搖了搖頭,握著那面小銅鏡,默默無語許久。
“她很有可能是進了什麼秘境,或者在某個強大的結界中。”
以前,滄墨可以隨時找到江染,可是現在,卻是尋不到她的氣息了。
不得不承認,短短的時間,她從一個毫無靈力的廢物,成長為了一個強大的修士。
果真如江清宇說的那樣,她是特殊的。
……
兩人連夜回到了流光谷,天色已經大亮。
子桑見到滄墨回來,急忙迎了上去,“尊上,您可回來了!江染姑娘她……”
“她果然來了流光谷。”滄墨並不意外。
“她跳下望月崖了!”
“什麼?!”滄墨頓覺後腦勺一陣悶痛,江染這女人,到底都在幹些什麼?
“她一來,便說要找靈風仙上,結果兩人不知為何就跑去望月崖了,然後,江染姑娘就跳了下去……”
這個女人,究竟要惹多少禍?
不過,她每次做什麼事的時候,都是有把握的,並不是無腦蠻幹。
難不成,是有什麼必須要跳下去的理由?
“她來找師父……那師父在哪裡?”
冷靜下來的滄墨,沉聲問。
“靈風仙上在望月崖邊,守了一夜了,還派人去崖下碎石灘尋找了,只不過目前還沒有訊息。”子桑滿臉焦急。
“那望月崖上重重禁制,饒是靈風仙上,也不敢跳啊!江染姑娘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滄墨摩挲著手中的銅鏡,搖了搖頭,“能確定的是……她目前沒有危險。”
聽到滄墨這麼說,子桑的心放下了大半,畢竟尊上與江染魂魄相連,若江染有生命危險,滄墨也可以感受得到。
“走吧,去找師父,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
望月崖的洞壁之上,有一個半人高的洞口,被封印罩著。
可是一進來,裡面的空間卻不算小,能同時容納數十人。
江染坐在洞中,與面前蒼老枯槁的老者面面相覷。
老人常年不見陽光,膚色詭異的蒼白,溝壑縱橫的臉上滿是激動。
只是,他的眼睛似乎不太好了,用力地眯著,目光也顯得有些空洞。
老者轉身摸向洞中的牆壁,那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劃痕,最終,摸到最後一排時,老者帶著苦笑說話了。
只是語調有些奇怪生澀,多年未曾開口,似乎不適應開口說話。
“那麼多年……總算有人開啟這封印了……”
“您是……?”
江染總覺得胸口有些堵,會出現在這的,不必想,也知道是誰。
靠著一股小小的泉水,洞壁上長著的靈植,勉強維持著生命,這個老人將自已打理得還算是體面,可是看著,還是讓人心疼。
“這個上古秘境,怕是流光谷的人都不知道吧……姑娘你是流光谷的人嗎?”老者盤膝而坐,面色平靜。
“我是來自西荒大陸的人。”
此話一出,老者的白鬚抖動了片刻,手頓時捏緊了自已的衣角。
最終還是壓制住了情緒,顫聲問,“姑娘,那你知道,樓月國的江家嗎?”
“知道。”江染不知為何,忽然有些惱怒,為自已的祖母憤憤不平,言語中不自覺帶上了一股怨氣。
“自從江家家主失蹤,江家被慕容家打壓,江老夫人一個人撐著偌大的江家,帶大了五個兒子,咬牙堅持著,一心盼著丈夫歸來的那一日……”
可是這個丈夫,卻在這邊,與一個女子曖昧不明,甚至還為她跳下望月崖!
甚至有一個瞬間,江染惡毒地想:為什麼沒有直接摔死他?
“青雪……”老者的眼中含淚,“她現在還好嗎?”
“等您出去後,我會帶您回去,您可以親自問她。”
江染眉頭緊鎖,並不想再多說此事,便直接轉了話題。
“您跟我說說,您是怎麼掉進這個上古秘境的?”
老者沉默片刻,渾濁的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有人將我推下來的。”
“誰?!”江染激動起來,一把抓住了老者的手腕。
不論是誰,她定然不會放過他!
“……我那不爭氣的兒子!”
這個回答,讓江染一愣。
想過可能是流光谷的某個長老,甚至想過可能是楚靈風本人,但唯獨沒想過,居然是江清宇!
“他……”
老者目光空洞,靠在洞壁之上,更顯滄桑,“靈風與我相約在望月崖桃樹之下道別,我本打算道別之後,就回西荒了,可是,不知何人,將此事告訴給了長老們……”
“現在想來,也是他做的吧……”
“江清宇為何要這麼做?”江染不解。
老者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大概是……因為我發現,他在使用邪修之法修煉,痛罵了他一頓,並且說了要毀了他的修為,將他帶回西荒吧……”
“我這個兒子自幼沒有修煉天賦,但我也悉心教導,若是將來學業不錯,做個文官,在江家的庇護下,也會是一生無憂的富貴。”
“只可惜,他的心太大……”
江染當初不能修煉,都被人指責嘲笑,甚至是辱罵詆譭,更別說江清宇了,作為江家的嫡長子,怕是也沒少遭受眾人的貶低吧。
江染苦笑,“難怪他如此渴求力量,哪怕是踏入邪修一途,也在所不惜。”
“可是,誰能想到,他竟然選在那日,對我暗下殺手。”
江盛的心痛無以復加,那是他最愛的兒子,自小親手教育的孩子。
江染波弄著手指,眉頭緊鎖,“如今江清宇已經要將整個夢鴛毀了,只剩下流光谷這一片,還沒被邪修佔領,不過,也快了。”
“我如今這樣,又能如何呢?”
江盛顫抖著,眯著眼看向洞外,只覺得光亮異常刺目,讓他連眼睛都沒辦法睜開。
“他打的旗號,便是‘為父報仇’,您出面,他或許也不會停手,但……哪怕是為這些正派修士爭取一些休整喘息的時日也是好的。”
江盛冷笑,“為父報仇……呵,真諷刺,這個逆子,早就謀劃了這一步吧。”
“只要您願意,我即刻帶您出去。”
江盛垂下頭,閉上了眼,半晌,輕聲道:
“不急,姑娘,你先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