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雖然大,但貌似只有一位主子,未免冷清。
僕人雖多,可一張張沒有表情的撲克臉像被訓練的木頭人,略顯驚悚。
腐朽墮落的靡靡之音彷彿滲透到了各個角落,在這裡感受不到一絲生機,唯剩陰風陣陣。
楚逍澤跟著小西的指引尋到了一處溫泉,水霧蒸騰繚繞。
四周燈火明亮,西面湖中有阜中懸。南有一突石,高六尺,大三丈,其形如龜。
北有一回岡,高四尺,長十餘丈。東突而昂其首,則蛇石也。
龜與蛇交盤於一阜之間,四旁沸泉騰溢者九穴,而龜之口向東南,蛇之口向東北,皆張吻吐沸。
龜之上建玄武閣,以九穴環其下。楚逍澤腹誹“老東西,倒是會享受。”
溫泉裡泡著一位溝壑叢生的白髮老婦,年齡雖然大,卻為老不尊。
一雙眼睛閃著淫邪惡毒的光,整個人猥瑣極了,像陰溝裡吐著信子的毒蛇。
池子裡還有十幾名穿著暴露的美少年,觀他們神情應該是被下了藥。
這時從外面進來了一箇中年女人,她對老東西耳語了幾句,隨後老婦人命人把美男子們都帶了下去。
“老祖宗,雲幽主家傳來訊息王夫西去了,家主希望您能回去主持大局。”
“哼,不長腦子的蠢貨。代王對白家寵信有加,對楚浩澤這個流著白家一半血脈的長女頗為器重。難道真是因為她與白昕桐伉儷情深?楚浩澤王位繼承人的位置板上釘釘不可動搖,白家從此可高枕無憂?荒謬,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白亮跟在老祖宗身邊多年,對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知道不少。看老祖宗似乎被氣的不輕,語氣越發的諂媚。
“可不是嘛,您可千萬別跟小輩們置氣,氣壞了身子奴心疼。奴知道,白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老祖宗您的功勞,代王對白家諸多寬容完全是忌憚您。她不知您的底,不敢貿然出手,不敢打破皇室和白家之間微妙的平衡。”
“還是你看的透徹,當年這步棋走的相當明智。要不是老身隱於暗處,皇家投鼠忌器,代王那個野心勃勃的白眼狼早對白家下手了。”
“是啊,只是苦了您,放棄錦衣玉食的優渥生活,在這深山老林過清苦日子。老祖宗,有句話奴不知該不該說。”
“你呀,你我主僕幾十年了。想說什麼儘管說,不用顧慮。”
“是。我們與皇家一直這樣膠著下去也不是辦法,何不乾脆先下手為強。一不做二不休,讓如今的世女提前坐上王位。”
白家這位老祖宗的確挺老了,一百零四歲高齡了,名為白紀華,是當今難有的隱元境八段高手。
白紀華眼裡翻滾著對權利的慾望,她心頭澎湃。誰不想要登上高位,把天下握在手中,一句話定人生死,那是何等的快意!
但不過片刻,白紀華不知想到了什麼,醜惡的嘴臉緩緩收斂。
“另立新主豈是容易的事,歷任代王經營代國多年,根基深厚。她們手中的最強戰力與老身孰強孰弱誰也不知道,更何況如今的緋朝正值盛世。天子大權在握,對天下諸國的掌控力不容小覷。如若驚動了皇帝,白氏一族幾百年基業將毀於一旦。切不可衝動,這場豪賭如果輸了,那我們白家就是萬劫不復。不要節外生枝,維持住現在的局面已然足夠。”
中年女人慾言又止,最終還是嚥下了到嘴邊的話。她伺候白紀華多年,熟知這位老祖宗的性子。
欺軟怕硬,安於現狀。否則也不會寧願躲在深山,也不與代王發生正面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