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站在門邊的沈眠,打量沈眠那精緻的眉眼,蒼白的臉色。
心裡冷哼一聲。
不愧是顧煙的孩子。
長得和顧煙一樣漂亮。
段飛立刻就對幾個保鏢說:“把沈眠帶到醫院。”
沈眠的手指捏著毛巾,冷著聲音:“你們是誰?”
段飛聽見沈眠的話,又打量著沈眠:“我是顧淮的舅舅,你是顧煙的孩子,也叫我一聲舅舅吧。”
沈眠的聲音更冷:“我沒有這種司機闖進別人住宅的,舅舅請你們出去。”
段飛想到顧淮在醫院搶救需要輸血。
就像沒有聽見沈眠的話,吩咐身邊的幾個保鏢:“趕快把沈眠帶到醫院。”
沈眠拿著手機要報警。
段飛走上前,奪過沈眠的手機。
沈眠身形修長纖瘦。
段飛凶神惡煞地奪過他的手機,捏著他的肩膀。
“沈眠,你是顧煙的孩子,顧淮是你的表弟,你不能見死不救。”
不給沈眠說話,引起隔壁房子的人的注意。
搶過沈眠手裡的毛巾,把沈眠的嘴封住。
不讓他發出聲音。
兩個保鏢抓著沈眠帶出客廳。
沈眠掙扎。
可是保鏢人高馬大。
他的力量根本就推不開。
沈眠瞥到了隔壁關緊的門。
腦海裡想到了楚項煜。
他就住在隔壁的房子。
沈眠發不出聲音。
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了。
要是他被帶走就很難逃離開了。
沈眠想咬破嘴唇,讓血滴在楚項煜的門口等楚項煜發現。
可是嘴被毛巾封住了,根本就咬不破嘴唇。
沈眠雖然雙手被綁住了,但是手指還能碰到另一個手指。
就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掌心。
痛的他的眼淚就要出來。
手指的血滴在了楚項煜的門口。
段飛著急的讓保鏢把沈眠帶到醫院。
沒有留意到沈眠的手指被掐破了,血滴在了楚項煜公寓的門口。
把沈眠綁到了車上,段飛立刻吩咐保鏢開車。
一邊給段璟電話:“姐,我現在就把沈眠帶到醫院。”
段璟聽到沈眠在車上,激動的:“不用帶到醫院,把沈眠帶到顧家。”
沈眠是不情願過來的。
要是在醫院引起動靜。
會被別人發現。
要是到了顧家。
顧家也有醫療器材。
還有張歡醫生。
段飛看了一眼沈眠:“好,我現在就帶沈眠到顧家。”
吩咐開車的保鏢:“不去醫院,照顧家。”
沈眠的心沉了下來。
到了顧家。
比到醫院。
他更難逃開了。
……
知道段飛已經把沈眠帶回顧家的路上。
段璟就和顧鈞商量:“老公,我們現在把顧淮帶回去。”
“張歡醫生是我們的人,做事會保密。”
不會向外界透露風聲。
顧鈞想阻止段飛和段璟。
不能如此對待沈眠。
那是顧煙的孩子。
可是,看見病床上昏迷過去的顧淮。
狠下了心:“交代段飛,不要讓他打沈眠。”
段璟見顧鈞終於同意讓沈眠給顧淮換血,立刻就說:“我弟弟做事有分寸,除了讓沈眠給顧淮輸血,段飛絕對不會動沈眠一根手指,讓他受委屈。”
說著,顧家立刻就派了醫療的車。
把顧淮帶回顧家。
沈眠被帶到顧家,兩個保鏢把他帶到了客廳。
醫療車也跟著停在了顧家的門口。
顧淮在病床上也跟著被帶下了車。
段璟看見沈眠立刻就說:“沈眠,顧淮是你的表弟,都是一家人,他生了嚴重的病,你只要身體好一點,給他換一點血,顧淮就有救了。”
一邊說一邊又吩咐張歡醫生:“張醫生,立刻準備手術,給顧淮換血。”
顧淮從小就生病。
顧家就有一個像醫院一樣的手術室。
各種手術器皿齊全。
顧鈞走過去,拿開沈眠手裡的毛巾:“小眠,顧淮病發,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需要你的幫忙。”
“你放心,顧家以後絕對不會虧待你。”
嘴裡的毛巾被拿開了,沈眠終於能說話了,憤怒的瞪著顧鈞和段璟。
聲音冷的就像冰:“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
不經過自己的同意。
就要抽他的血。
段老太太走進來,神情威嚴:“你就是顧煙的孩子吧,顧煙這麼知書達理溫柔的人怎麼會生出你這麼無情的孩子?”
“顧淮是你的表弟,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顧淮剛要說話,顧凝就跑了過來:“爸爸媽媽,顧淮剛才用了別人的血,身體排斥,全身抽筋,吐了更多的白沫。”
張歡醫生給顧淮檢查,臉色也變了。
“顧總,我們現在是要馬上給顧淮換血。”
段璟立刻就對沈眠說:“小眠,顧淮這次需要你的幫忙,他還這麼年輕,你不能讓他出事。”
沈眠手指捏著拳頭,聲音都氣得顫抖:“我不會抽血,不會幫你們。”
小時候把他綁走。
每個星期抽他的血。
也是為了顧淮換血吧。
如果不是楚項煜。
他就無聲無息的死去了。
沒有被別人發現。
沈眠轉身就要離開。
段璟吩咐保鏢:“站著做什麼?把小眠帶過來,張醫生,給他抽血。”
段飛朝沈眠走過去,要抓住沈眠。
沈眠抬手,一個耳光甩在段飛的臉上。
段飛神色猙獰:“你居然敢打我。”
說著一拳就要打向沈眠。
顧鈞急忙攔住他:“住手,不能傷到小眠。”
段璟知道顧鈞要維護,沈眠也立刻對段飛使眼色說:“弟弟,你怎麼能對沈眠動手呢?還不趕快向小眠道歉。”
說著又對沈眠說:“小眠,我們現在也是沒有辦法,請你體諒我們。”
“只要能救回顧淮,顧家一定不會虧待你。”
沈眠氣的心都在砰砰的跳。
血塊壓到神經,腦袋又劇烈的疼。
手指捏著拳頭:“你們這是違法的,我會起訴你們。”
顧凝在旁邊聽見了,就說:“小眠,這樣不能太自私,顧淮是你的表弟。”
又想到顧家的權勢,對沈眠說:“就算你起訴,官司也贏不了顧家。”
沈眠剛要說話。
兩個保鏢就朝沈眠走過來。
將他按在了沙發上。
沈眠手腳並用的踹開保鏢。
段飛走過去,把毛巾曬在沈眠的嘴裡。
摁著他的肩膀。
沈眠激烈的掙扎。
看見沈眠一直在掙扎。
張歡醫生根本不能抽血。
段飛一個拳頭就朝沈眠砸過去。
把沈眠打暈。
顧鈞神色難看:“不得無禮。”
段璟立刻就替段飛說話:“老公這也不是沒辦法嗎,沈眠掙扎這麼激烈,張醫生怎麼給沈眠抽血?”
“段飛下手很輕,只是讓沈眠暈過去,很快他就會醒來。”
顧鈞看著段飛,想要說他幾句。
段老太太就出聲:“顧鈞,你怎麼這麼糊塗了?顧淮才是你的親生兒子,沈眠雖然是顧煙的孩子,可是那也是她和別人生的孩子,比不上顧淮和你親。”
轉頭看著張歡醫生:“沈眠年紀這麼輕,精力好抽多一些血,顧淮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血型,現在沈眠的血型合適,就多用一些他的血。”
“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抽了他的血,我會好燉一些補的湯,好好的給沈眠補身子。”
張歡醫生聽見端老太太的話,不敢做主張。
抬頭看向顧鈞和段璟。
段璟看見顧鈞神情猶豫,立刻就紅著眼睛抹著眼淚:“老公,顧淮現在還昏迷不醒,我知道你寵著妹妹的孩子,可是我們的兒子也是一條人命。”
“我們用了沈眠的血,母親剛才也說了,會給他做補湯,讓沈眠補身子。”
顧鈞閉了閉眼睛:“不要太傷到沈眠。”
如果血抽的過多。
最終還是會傷到沈眠。
聽見顧鈞的話,段璟對張歡醫生說:“張醫生,快,快給沈眠抽血。”
趁顧鈞同意。
要趕快讓張歡醫生抽血給顧淮換血。
不能讓顧鈞反悔。
張歡醫生拿著針就要朝沈眠的手臂扎過去。
砰的一聲。
顧家的門口走進來好幾個人。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
一個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就像從地獄來的一樣,一腳就踹了張歡醫生。
張歡醫生來不及發出聲音,就口吐鮮血,被踹飛在了地上。
段璟看見張歡醫生口吐鮮血在地上被嚇到了,驚慌的抬起頭。
看見楚項煜。
又是那個在公寓門口維護沈眠,不讓沈眠被他們帶走的楚項煜。
楚項煜的俊顏沉的可怖。
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一雙眼眸陰鷙的可怕。
看見沈眠已經被打暈了。
渾身寒氣迸發。
抬腳朝沈眠走過去,把沈眠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段璟被楚項煜強大的氣場震住了,這時才能找到聲音:“楚先生,這是我們顧家的事情,你把沈眠放下,你立刻出去。”
顧鈞在房間裡面陪著昏迷的顧淮。
聽見外面的喧譁,抬腳走出來。
看見楚項煜,臉色一變。
楚項煜到底和沈眠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維護沈眠。
居然還敢闖進顧家?
不怕得罪顧家。
看見楚項煜要把沈眠抱走。
段老太太拄著柺杖走上前,抬著下巴,惱怒的:“混賬,還不把沈眠放下,這是你能胡來的地方嗎?”
看向段飛:“把這些人帶出去。”
楚項煜就像沒有看見顧家的人。
吩咐跟在身邊的楊特助和保鏢:“這些人哪根手指碰了小眠,把他們的手和腳給我廢了!”
說著沒有看顧家人難看的臉色,抱著沈眠離開。
身後,傳來顧家的人慘叫的聲音。
楚項煜的腳步沒有停下,把沈眠抱到車上,一路飆車,到了醫院。
如果不是他回到公寓。
發現門口的血跡。
開啟沈眠的門。
都不知道沈眠居然被顧家的人強行給抓走了。
如果他遲來一步。
沈眠就要被顧家的人強行抽血了。
這筆賬他會跟顧家算清的。
他現在都捨不得動的人。
顧家居然敢動沈眠。
……
楚項煜把沈眠帶到了醫院。
醫生給沈眠做了檢查。
沈眠還是沒有醒來。
楚項煜濃眉緊鎖:“小眠為什麼沒有醒?”
之前沈眠送到小島上搶救。
陳華醫生是沈眠的主治醫生,聽見楚項煜的話,看著他神情嚴肅:“沈先生腦海裡的血塊離神經很近,不能情緒波動太大。”
現在沈眠沒有醒來。
一定是又遇到了什麼事情。
讓他不能控制情緒,昏迷了過去。
……
沈眠在夢裡,又看見了母親。
幾個人按住母親。
讓她不能動彈。
針扎進母親的手臂。
一管又一管鮮紅的血從母親的身子裡抽了出來。
沈眠想看清那幾個按著母親抽血的人的臉。
看不清。
很多血從母親的身體裡抽了出來,母親倒了下去。
沈眠:“媽媽,媽媽……”
一隻手握住他:“小眠。”
沈眠睜開眼睛。
看見楚項煜。
無錯書吧四周都是白色。
空氣消毒水的味道。
這裡是醫院。
想到顧家的事情,嘴唇動了動:“是你把我從顧家帶出來?”
楚項煜點頭:“你昏迷了一天,要喝水嗎?”
說著就站起來,走到桌子倒了一杯水,端過來遞給沈眠。
沈眠捧著水杯。
想起剛才的夢。
夢裡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他曾經已經記不住的事情嗎?
母親的死,一定和顧家有關。
陳醫生過來重新給沈眠做檢查。
叮囑楚項煜:“沈先生這幾天要坐輪椅。”
神情更加的凝重:“一定不能情緒波動太大。”
情緒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
血塊壓著神經,會牽連到全身。
如果嚴重,沈眠以後全身都不能動了。
……
沈眠出院。
楚項煜給他換了一個地方。
有安保系統的別墅。
有安保系統門口也有保鏢。
顧家就不會像上次沈眠住在公寓那樣。
闖進房子把沈眠抓走。
……
顧家。
楚項煜出現把沈眠帶走。
顧家一團亂。
雖然顧家有手術室,有世界最高科技的醫療。
可是沒有血型適合顧淮。
顧淮的病就不能徹底的治好。
段璟抹著眼淚:“老公,趕快讓人去把沈眠帶回來,我們的兒子需要沈眠的幫忙。”
楚項煜把沈眠帶走之後,顧鈞的臉色也難看:“帶走沈眠的是楚項煜。”
雖然小島偏僻。
可是做生意的人。
在生意場上都聽過楚項煜的名字。
不是輕易能招惹的人。
看見顧鈞沉默,段璟以為他不願意。
眼淚更是兇猛:“老公,我可憐的兒子,你就這樣讓我的兒子跟顧辰一樣嗎?”
大兒子顧辰和顧淮都是遺傳病。
顧辰沒有換到更多合適的血,年輕的時候就死了。
聽到段璟說起顧辰。
顧鈞的手指捏著茶杯。
段老太太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走上前,怒罵顧鈞:“顧鈞,你還在猶豫什麼?我的大乖孫子已經死了,難道你想讓顧淮也像他的大哥一樣死嗎?”
“現在有適合血型的人,為什麼不把沈眠找回來?就算楚項煜出現,那又怎麼樣?顧家在小島上的地位,還怕一個楚項煜不成。”
顧家這麼多年,在小島上為所欲為。
根本就不把楚項煜放在眼裡。
小島上的警察,他們都不放在眼裡。
就像一句古老的話。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一個人再有能耐。
離開了他的地盤和勢力。
也得乖乖聽話。
段老太太指責:“我知道你想找到你的妹妹顧煙,想寵著她的孩子沈眠,可是顧淮才是你親生的兒子,你想害死你親生的兒子,是不是。”
“我當初怎麼會讓段璟和你結婚害了我的兩個乖孫子,做人不能如此。你不能一味的幫著別人,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段老太太一邊說一邊哭天喊地。
段飛站在旁邊,也對顧鈞的猶豫不滿:“姐夫,趕快做決定,去把沈眠帶回來,否則,顧淮會更加嚴重。”
“沈眠是你妹妹的孩子,既然是你妹妹的孩子,就是顧家的人,就應該為顧家做出犧牲,現在顧淮還在昏迷,他憑什麼就能離開?”
顧鈞:“沈眠的腦海裡有血塊,他不是一個健康的孩子。”
他看了沈眠的資料。
沈眠的腦海裡有血塊。
血塊離神經太近,對沈眠刺激太大。
血塊會在他的腦海爆炸。
沈眠就會有生命危險。
他剛找到顧煙的孩子。
不想對他如此狠心。
聽見顧鈞還在替沈眠說話。
段飛冷嘲熱諷:“姐夫,就算沈眠的腦海裡有血塊,可是他現在是安然無恙,沒有出現身體狀況,不是嗎?而顧淮現在在昏迷,到底哪個更重要?”
“找了這麼多年適合顧淮血型的人,現在終於找到了,你居然放過這個機會,你是不是想讓顧淮和顧辰一樣,這麼年輕就死了。”
話音落下,段老太太又哭天喊地:“我可憐的乖孫子喲,顧淮你怎麼這麼命苦?就和你大哥顧辰一樣,這麼年紀輕輕就要走了。”
“你那狠心的父親,為了妹妹的孩子,居然不顧你的生命危險,當初我就不應該讓我的女兒和你的父親結婚,否則你和你大哥就不會遭受這樣的苦。”
段璟也在旁邊抹著眼淚。
顧鈞心煩意亂。
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一邊是自己想找到的妹妹的孩子。
……
醫生讓沈眠多曬太陽。
他的臉色太蒼白了。
沈眠出院之後。
就推著輪椅在別墅的門口曬太陽。
楚項煜從車上下來,高大魁梧的身形靠在車子。
一身黑色的風衣。
手裡拿著打火機,緩緩的點燃一支菸,吸了一口,眯著眼眸,煙霧繚繞,視線落向沈眠。
沈眠看見楚項煜,聲音很低:“媽媽和我的血型是一樣的。”
他越來越懷疑媽媽的死和顧淮有關。
聽見他的話,楚項煜的目光一震。
沈眠的母親在他剛要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忽然昏迷。
在醫院幾年都沒有醒來。
就這樣走了。
那時沈眠還沒有讀初中。
楚項煜沒有見過沈眠的母親。
前幾天在楊特助拿過來顧家的資料中,看見沈眠的母親年輕的照片。
眉眼和沈眠很像。
小島的風吹著樹葉嘩嘩的響。
楚項煜推著沈眠到客廳:“我會幫你調查你母親的事情。”
沈眠抬頭,對楚項煜笑了笑:“謝謝。”
楚項煜的心裡一怔。
心裡生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雖然沈眠和他有些親近了。
但是還是有著距離。
他居然對自己說謝謝。
這麼疏離又陌生。
但是此刻他不能對沈眠想要更多。
是他對不起沈眠。
這些天都生活在自責,內疚,不安和恐慌中。
沈眠每個月都會到醫院做催眠,喚醒沉睡的記憶。
一邊希望沈眠能找回記憶。
一邊又害怕沈眠找到記憶會離開他。
看見楚項煜沉默。
沈眠伸手扯了扯他的襯衫袖子,又笑了笑:“你是一個好人。”
看著沈眠那雙明亮的眼睛。
楚項煜能夠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
每次被沈眠這樣明亮的眼睛注視著自己,從他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的影子。
能讓他暴躁的心安靜下來。
他很想握住沈眠的手,落上一個吻。
可是他不敢。
怕嚇到沈眠。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沈眠這麼的小心翼翼了。
是他錯過太多。
看見楚項煜深深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充滿了自責。
沈眠:“先生,你以前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現在每次他看向自己的時候。
都是這種懺悔自責的目光。
楚項煜和沈眠明亮的目光對視,輕喚一聲:“小眠。”
他很想靠近沈眠。
可是不敢抬腳上前一步。
自己以前是怎麼做到不管沈眠的心情。
不管他的感受。
想親沈眠就親沈眠。
想動沈眠就動沈眠。
沈眠的面板白皙細膩。
碰一下就很容易臉紅。
離婚之後。
還這樣不管他的感受對他。
在沈眠明亮的眼光注視下,楚項煜從褲兜拿出打火機,點燃一支菸,站在窗前。
沈眠沉默了一會:“以前是我喜歡你嗎?”
他隱隱覺得楚項煜強勢霸道。
個性不討喜。
可是那強勢的氣場,像個妖孽的英俊的臉。
只要出現在人群裡,都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成為人群的焦點。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放低姿態來追求自己吧。
如果他沒有猜錯。
在以前應該是自己追求他吧。
聽見沈眠的話,楚項煜的手指捏著燃著的菸蒂,轉過頭。
再一次和沈眠的目光對視。
薄唇動了動:“對不起。”
是他以前沒有照顧好沈眠。
父親的事情和太自我的個性。
忽略了他。
沈眠沒有把目光移開,在楚項煜深邃的目光中,認真的:“為什麼對不起?”
楚項煜的手指捏著菸蒂:“小眠,你永遠都不要原諒我,是我配不上你。”
如果沒有刺激到沈眠。
和他好好的相處。
沈眠的性格其實是會流露出溫柔的一面。
沈眠看著楚項煜那張英俊的臉:“你以前是喜歡別人背叛了我嗎?”
楚項煜的心被一隻手緊緊地揪著,在沈眠的目光中搖頭:“不是。”
父親為了初戀和母親離婚。
出了車禍死了。
他就覺得感情是一件幼稚的事情。
當時看見沈眠這麼喜歡他。
覺得墜入情網的人是多麼的可笑。
他永遠都不會成為這樣的人。
然而此刻。
他心底升起了一股無法言說的心情。
他也要成為自己曾經覺得可笑的人了。
現在站在沈眠的面前。
被他追問。
他的理智就要失控了。
他很想開口。
沈眠能不能留在他的身邊。
然而這點奢望他都不敢奢求了。
沈眠:“你真的沒有喜歡別人嗎?”
楚項煜搖頭:“沒有。”
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人。
沒有喜歡過任何一個人。
也從來不明白為什麼有的人為了感情掏心掏肺的對一個人好。
對感情這麼瘋狂,這麼熱情。
他的心從來都像石頭一樣堅硬,冷冰冰的。
也從來不覺得有任何東西能打動自己。
讓自己的內心動搖。
然而,現在面對沈眠的追問。
他的心跳動了起來。
緩緩的跳動。
恐慌又害怕。
彷彿下一秒,沈眠就已經找到記憶,永遠的消失在他的面前。
或者,沈眠的情緒還沒有處在平和愉悅的狀態之中,手術失敗。
沒有能夠拿出他腦海的血塊。
沈眠就已經生病了。
永遠的離開他了。
楚項煜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