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生前的鬼。”

“鬼是生前的人。”

“哪個對，哪個錯？”

一個破布袋子追著方寒問問題。

方寒忍了眼前這個會說話的袋子很久了。

他雙手推著漏斗車奔跑在田裡，每一步漏斗車底部的簡易機械結構就會因為獨輪旋轉週期性開啟缺口。

發芽生長的芽苗就會悄然落下。

落地之前那因為高速生長變得如同活物的根鬚就會抓住黑色的土壤吮吸其中的營養。

的確不需要翻耕。

甚至尋常雜草都不存在的試驗田裡只需要把這些種子撒下去就好。

方寒推著推車來回奔跑，跑到後面看著前面跑過的地段植物都已經在土壤滋養下飛速生長，不禁高興的說道：

“這麼快的話估計食物供應會超出想象。”

“基地的食物供應看來能保證了！”

身後的布袋子卻緊緊追上來問道：

“回答我！到底是鬼變成了人！還是人變成了鬼！”

這種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有什麼好問的。

方寒不厭其煩，大聲說道：

“都不是！”

“你發什麼瘋！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是你這會應該也有分配工作吧！”

正當方寒以為身後還會繼續追逐的時候，

身後的袋子摩擦聲消失。

“你答對了，都不是。”

“因為沒有人也沒有鬼。”

“生與死也從未存在過。”

拉開布袋，墨鏡上有兩個圓孔的少年走了出來。

“嗨嘍，你剛才說的基地我很感興趣，能多說幾句嗎？”

卡啦！

石頭碎裂的聲音反覆響起。

黑霧裡一輛大巴車破霧氣而來，車頭的遠光燈像兩把利劍劈來。

王宣剛接觸便一聲慘叫：

“啊！”

“是遠光狗！我靠我看不見！”

丟人。

頭盔插著的小花瘋搖，少女第一時間躲開了兩個車燈的範圍。

拉上了王宣。

另一側羅奇一把抓著林汐也落到了另一邊。

大巴車壓碎了不知道多少石頭怪物之後轟然落地。

隨後在聲噪大過民航渦輪引擎的柴油機咆哮聲中揚長而去。

“咳咳！”

“亂排尾氣！”

王宣一個本壘打用撬棍幹碎了撲向小花的石頭道：

“這哪是大巴，這簡直就是陸地破冰船，這麼犁過去！”

二人走到之前站位邊緣，原本平整的地面出現了一條下沉的路面，壓實的地面上還有兩道平行深溝。

“鐵打的輪胎也沒這麼硬。還有這底盤。”

林汐從另一側走來。

羅奇低沉的聲音也沒缺席：

“那邊是何總去的地方，碰上的話會不會很危險。”

少女搖了搖頭，被尾氣燻黑的小花輕輕搖曳。

“何總的異能，生與死的重逢，能處理他的人可不多。”

“除了沒什麼戰鬥力之外，安全性拉滿了。”

林汐點頭道：

“我們隊裡就他適合探查情報，要相信他。”

王宣跳下不高的坡面，踩了踩，被驟然壓實的車道發出邦邦硬響。

“夠結實。”

“我個人覺得何總是頂不住的。不過要碰見也難。”

羅奇默然。

過了一會才撓著頭問道：

“你們說的何總能力，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沒見他用過。”

臨汐戴上手套拍了拍手。

啪啪！

“難怪！”

“我說你怎麼這麼擔心他。”

王宣抬頭思索了一會言簡意賅道：

“他的能力比較特別，叫重逢。”

“他的腦子”

王宣指了指頭盔示意。

羅奇點頭道：

“我知道，有點瘋。這很正常，經歷那些，都有些瘋。”

王宣低聲道：

“他鎖死了他能力的指向。”

“何總的能力現在叫做，生與死的重逢。”

林汐揉了揉額頭道：

“和字面上的差別很大，但這已經是形象描述了。”

“總而言之何總和他的家人必定重逢，只是時間問題。能力決定了這一點。”

“因此不管遭遇什麼，對何總來說都只是一個過程。”

王宣有些感慨的說道：

“真羨慕。”

“對我們來說是掙扎，對他來說卻是回家的路。”

臨汐搖了搖頭道：

“總之目前已知對付何總的方法有三種。”

“但對手和陌生人是絕對不可能想到他能力本質。”

“因此何總某種意義上是無敵的。”

“但有些能力天然剋制他，碰到捱到就完蛋。”

羅奇震撼的無以復加：

“原來是這樣！”

他忽然皺眉問道：

“等等，那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過程的話，他哪還有弱點？”

王宣用撬棍用力幹碎了黑暗處冒出的石頭怪物。

聽到這話隨口道：

“過程可以縮短可以延長，關起來不就行了。”

臨汐點頭道：

“的確如此，每個小隊的編組也有講究，我們的能力互相剋制。”

“我就有完全剋制住何總的能力。”

隨後帶著手套的手指向頭盔上插著小花的少女。

“她隨時隨地都能用槍殺死我。”

然後抬手在空中劃出一個圈。

“我能秒殺羅奇。”

“王宣的能力羅奇無法抵擋。”

“而何總能對付我們隊裡唯一的女性。”

羅奇捋了捋，驚道：

“等等，你們這個剋制鏈條上怎麼沒我剋制的人？”

王宣笑道：

“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六個隊伍能有一個真的互相剋制就不錯了。”

“我們隊伍裡論打人，女人排第一。”

“但是她對付不了大型怪物，我們能。”

“然後有個打不死的男人對付她，就這麼回事。”

羅奇點了點頭，然後問道：

“那這樣做的意義在哪？”

臨汐回答道：

“其實在這裡，何總不在的情況下。”

“這位頭盔上插著花的女士，王宣保護她只有一個原因。”

“羅奇，王宣是個連環殺人犯，你是畢業不久的大學生。你要不猜一猜沒有我在你有幾分機會活著。”

羅奇震驚：

“這，怎麼可能！龍哥也沒說...”

“臨汐！你怎麼知道我的...”

羅奇看向頭盔上插花的少女：

“難道你也？”

“別！”

少女抬手道：

“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很煩的這種事情。”

臨汐雙手一攤道：

“就是這樣，這姑娘只是一個沒什麼野心的普通人，碰巧成了異能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