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彩頓時臊了個大紅臉,她連連擺手:“他是鄧總,我們惠州商會的。我先生早已經去世了。”
“哦,還有孩子嗎?”族長小聲地問道。
“沒了,我這輩子就子楓一個,可還……這樣。”林文彩本想說,他還不認我。可這話說出來又覺得不佔理,畢竟當年是自已離開的家。
“沒事,孩子大了,啥都懂。你要想見他,我給你做說和。”
“謝謝爸。”林文彩的眼圈有點泛紅,她用力擠出一個笑容,問道:“你們咋來這了?”
“哎,別提了……”
幾人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詳細細講述了一遍。
鄧總簽完字,把幾個法警打發走後,氣憤地說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勾在一起給咱演了一出空城計。”
“啊,你的意思是說,他們認識?”林文彩驚訝地問道。
“豈止認識,這個廠的人,沒準就接到了法警的電話,迅速把裝置轉移了。”
“你不是給他們買了幾條煙,怎麼還這樣。”
“幾條煙才幾千塊錢,在這群人眼裡屁都不算。權力要變現,有利益人才幫你,沒錢誰幫你。”
“這世道,真是芝麻大的官,都想著摟錢。”族長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確實如此,都說有錢不花、死了白搭,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李燁看著保險櫃裡的現金,陷入了猶豫。他知道這點錢,在某些人眼裡連九牛之半毛都算不上。
但要拿著它做文章,也足夠自已喝一壺的。
捨棄了,自已又不甘。再說了,這種東西本就是絕戶路,一旦踏上了,就沒有再回頭的機會。
此事天知地知,自已知、吳秘書知。就連宋子悅都不完全瞭解內情。
如果此事,吳秘書不開口,自已就絕對安全。
但眼下情況看來,吳秘書是百分百會進去的。那自已……
想到這,李燁右眼皮沉重的跳了幾下。他掏出手機給宋子悅發了個資訊:“你在哪?”
“在外邊。”宋子悅秒回,而且回的模稜兩可。因為她畢竟沒按李燁的要求回揚州,所以她有點心虛,只說自已在外邊。
“嗯,注意安全。”
“好,你也照顧好自已,別總吃快餐,天熱注意多喝水。還有洗衣服時,別內褲襪子一起洗……”
宋子悅發了一大堆,讓李燁感到一陣心熱。自從媽媽改嫁之後,他就再也沒從女人身上得到過溫暖。
雖然談過幾次戀愛,也不過全都是有來有回的情感交流。像宋子悅這種,無條件的付出、無所求的包容,像多年老夫老妻那樣共處生活,這還是李燁的第一次。
無形中,李燁對宋子悅有了一種依賴。這種依賴在平日裡不會顯現。但此刻,李燁沒有工作而是躺在床上時,卻又對宋子悅無比的思念。
思念她的吻、思念她的唇,以及她那小鳥依人的身子。看來日久生情絕不是一句空話,雲雨情長真的可以滋生愛意。
雖然李燁還不想過早的承認。
“我想去海邊看看,可以嗎?”宋子悅收到李燁主動發的資訊,早已心花怒放。她按捺不住激動,發了條語音。
“可以,去吧,注意安全。”李燁剛才還因吳秘書的事,攪得心神難安。聽到宋子悅的聲音,瞬間又心靜了幾分。
“難道她真的是我的貴人?”李燁心中暗道。
“謝謝你,李燁。”宋子悅配了一串長吻的圖示,緊接著又給婉兒發了一個資訊:“我決定了,明天就去海邊玩。”
“真的?我也去,我們一起去吧。”婉兒的語氣,明顯聽出了興奮。
“好!那我們就結伴而行。”
宋子悅覺得,這是一個和婉兒交朋友的絕佳機會。當然,也有可能為未來認識公安一把手做好鋪墊。
這一切,要是成了。會不會對李燁的仕途有所裨益?
想著這些,宋子悅的嘴角再也難以壓制。
二柱子的隨意,早已蕩然無存。
上次被眼鏡男直接在與桃子通話時,敲斷了一根手指。從那一刻開始,二柱子不再摸自已的頭。
他知道,這些人雖然不言不語,但要弄死自已簡直易如反掌。他每日有吃就吃、有喝就喝,絕不多一句廢話。
可今日,他必須要說話。
二柱子伏在門上,對著外面輕輕喊道:“大哥,麻煩幫找個醫生唄,我這手指發炎了。”
說著,他把自已腫的橡根紫薯一樣的手指伸到窗外。
外面的人回頭看了一眼,沒有吱聲。
二柱子有點著急。他很清楚,自已的身體在發燒。雖然屋內熱的像蒸籠,但他仍感到寒顫發抖。
二柱子為何害怕,是因為他父親就是這樣死的。
當年也是這麼酷熱的夏天,二柱子爹抬電鋸時,不小心砸了腳趾頭。雖然穿著布鞋,沒有開放式傷口,但內裡卻傷了筋骨。
一根大腳趾,腫的像茶葉蛋一樣。
去醫院拍完片,醫生說是骨折,要開刀做手術還要住院。二柱子家是祖傳的摳門,他爹更是比他過之而不及。
他哪捨得花那幾千塊錢住院。二柱子爹連消炎藥都沒買,直接跳著腳坐車回了家。正好那段時間比較忙,給火葬場打棺材。
二柱子爹連休息都沒休息,直接跛著腳繼續開幹。第二天,他就開始發燒,但天熱也無所謂。
二柱子那時候年紀小,也不敢勸自已爹。直到第三天傍晚,柱子爹站在棺材上塗抹黑漆時,眼前一黑直接躺進了棺材裡。
小傷小病要人命,從此這一恐怖印象,深深刻在了二柱子的腦袋裡。
他看對方沒有搭理自已,又把聲音放大了一點:“大哥!我現在發燒了,燒的厲害,麻煩給買個消炎藥吧。”
對方仍舊置之不理。
二柱子已是害怕起來,他激動地捶了兩下鐵門:“真會出人命的,我求求你們了……”
“別叫啦,我們是看門的,做不了主。”
“那趕快找能做主的呀,我要死了。你們誰也跑不了,你們都是殺人犯。”
“一根手指頭,壞了就切了唄,哪能咋地?”門外傳來一個甕聲甕氣地東北男人的聲音。
“切了!你麻痺的……”二柱子已是怒火中燒。他瘋狂地把臉貼在鐵門的小窗上,話還沒罵完,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