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符夭收斂好心思,讓盧凝靜和顧優樂出來吃地攤烤肉。
兩人二話不說就奔來了。
盧凝靜的家不在京市,平日裡一般住在學校,這個點不算太晚,她還能溜出來。
顧優樂和符夭一樣,她喜歡到處玩,晚上是不會留在學校寢室的。
她爸媽經常出門旅遊,她自已學業也從不落下,從不讓人擔心,家裡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樂得自在,玩得瘋。
這兩日盧凝靜為了自已的廣播劇,經常留宿顧優樂家,兩人私底下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符夭趁她們來之前就將燒烤點好了,路邊攤熱鬧擁擠,得虧燒烤店老闆今日出攤比較遲,符夭搶了個桌子。
這家燒烤是學校附近最好吃的燒烤,沒有之一,符夭吃了一次就愛上了。
“這世界真美好啊,到處都是美食,到處都是歡笑聲。”
她喜歡買地攤小吃,喜歡坐在人流多的地方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這樣的熱鬧喧囂都是她原來世界不曾見過的。
她翻過很多歷史書,查過很多資料,令人失望的是,她所在的南離朝似乎並不存在。
南離朝四面楚歌,百姓日日經歷的都是戰爭,她們的世界只有貧苦,只有妻離子散,易子而食。
南離朝的將軍基本都是行伍出身,例如她,每日吃得都是糙饅頭冷鹹菜,偶爾能有點雞蛋羹打個野味就不錯了。
後來她成了南離朝一等將軍,終於能吃上一口肉,喝上一口酒 ,從滿是泥淖的世界裡爭出一點光。
除了好個色,人稱流氓將軍,也沒什麼其他愛好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剛用軍功換了她覬覦已久的皇子夫君。
無錯書吧人沒睡上,上戰場了。
二十二歲的美好年華,還沒開始享受,人嘎了。
“這裡很好,很好。”
她想,南離朝千年後的世界,會不會和華夏一個模樣呢。
無數將士前輩的犧牲,是不是都值得。
顧優樂聽著她的感嘆笑了,這些日子因為暴俊美積累的壓抑,突然有種釋然的感覺。
“是啊,很美好,我不應該為了不值得的人難過傷心。”
“衝啊!我是最可愛的!”
盧凝靜埋頭乾飯,不明白兩人怎麼就感嘆起來了。
她拿起幾串烤牛肉,眼神發光:“你們不吃?那我就...”
話還沒說完,手裡的烤牛肉沒了。
“吃!”
“吃!”
“老闆,再來二十串!”
三人相視一笑。
凌晨兩點散場,顧優樂送盧凝靜回學校,符夭獨自沿著河岸走了一圈。
月亮懸掛在半空中,銀白色的光芒傾瀉而下,為大地披上一層朦朧的輕紗,星星點點的繁星在閃爍,像是無數盞小小的銀燈,點亮無垠的黑暗。
符夭剛從河岸走回大馬路上,一輛低調的邁巴赫默默停在她面前。
桑昱謙搖動車窗,露出一張深邃硬朗的臉,狐狸眼半眯著:
“怎麼,被胥景澄拋棄了,想不開要跳河?”
“是誰說的再也不想看見我?”符夭挑眉,“你是在欲擒故縱嗎?桑叔叔。”
見鬼的欲擒故縱,見鬼的桑叔叔,濫用詞。
桑昱謙臉一黑,不知道自已明明加班累得要死,還鬼使神差湊上來幹什麼。
路上那麼多人,偏偏他一眼就認出了路燈下沉默的符夭,沉寂的背影帶著一股莫名的寂寥悲傷。
他印象中的符夭從來都是輕佻散漫的,所以......他是停下來看笑話的。
“我只是看你可憐,大晚上的也不怕遇見不三不四的人。”
想著符夭恐怖的力氣,桑昱謙補充了一句:“不對,應該是倒黴的人遇見你更倒黴才對。”
“是啊,我可憐,桑叔叔能帶我回家嗎?”
這女人果然喜歡蛇上棍,當著他的面和胥景澄勾勾搭搭就算了,還妄想登堂入室。
“不能。”桑昱謙立刻搖下車窗,發動車子,從後視鏡裡冷冷凝視著符夭媚而不妖的臉。
邁巴赫消失在街角,桑昱謙從另一條街繞了一圈,最後自已轉回來了。
聲音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上車。”
想著符夭明日還得上課,他帶著人去了學校附近的江安別墅。
桑昱謙脫掉外套,撤掉領帶,換了一雙藍色拖鞋。
又從鞋櫃拿出一雙新的男士拖鞋讓符夭換上。
見符夭默默跟著他,一臉傻傻的模樣,心忽地軟了一下:“這裡我很少來,你若是沒地方去,可以來這裡。”
符家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難得,符夭的處境這麼糟糕她能笑得出來,貪點財似乎也能理解了。
符夭被害妄想症發作:“這算什麼?當初的事,你不會還是要我負責吧?”
不然,這人怎麼這麼好心,前一秒剛嘲諷她,後一秒就帶她回家。
符夭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跟女人相關的東西,她記得顧優樂說過,這個世界的有錢男人喜歡養小情人,一個別墅一個小情人,還喜歡勾搭有夫之婦。
“這是...打算金屋藏嬌?”
“呵,金屋藏嬌?你?想多了。”桑昱謙說話的時候眉目冷淡,用以表示自已的毫不在乎,絲毫不知瑰麗淺棕色瞳孔中,始終倒映著符夭的身影。
見符夭目光炯炯望過來,桑昱謙快速將剛才不小心扯開的第一顆襯衫釦子重新扣上。
襯衫扎進垂感極好的西褲,全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的,只有符夭知道藏在衣服下的身體有多強健有力。
每次見桑昱謙,符夭似乎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她是什麼強搶民男的惡人,桑昱謙防她防得太厲害吧。
怎麼,擔心她霸王硬上弓?
符夭興致缺缺哦了一聲,將防曬衫脫掉,露出裡面的白色小吊帶。
見桑昱謙一直盯著她,她忽地湊上前和桑昱謙四目相對,戲謔道:“桑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呵,你覺得可能嗎?!”桑昱謙快速偏過頭,眼睛不自在從符夭圓潤的肩頭移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理想中的桑太太不是這樣的。
“我先去睡了。”桑昱謙轉身朝樓上走。
“桑叔叔,明天請你吃飯啊?”
“嗯。”
桑昱謙抿成一條線唇忽地彎了弧度,符夭單從背影就能發現他的愉悅,因為他腳下的步子忽然歡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