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KTV唱歌的那天是2017年的最後一場雨,十一月份入冬,渝城氣溫驟降,冷冽的風越來越大。
這段時間顧瀾深作為學生會主席有很多事,社團放給他的一個兄弟管,有些放養的意思,蘇瑾夜在團裡見不到人也有些心灰意冷。
聽蘇瑾夜說再過幾天是顧瀾深生日,他一直在想給顧瀾深什麼禮物好。
也是聽蘇瑾夜說,顧瀾深的家世不太好,生活很拮据,不敢送他太貴的,他肯定不會要,但是又要有心意。
許知遇問:“你們聊的怎麼樣了?”
蘇瑾夜撇嘴:“一般。”
許知遇:“他的追求者很多嗎?”
蘇瑾夜:“非常多,比傅雲鶴還多!”
許知遇說:“那你送個不一樣的禮物,新穎一點,他可能會要。”
蘇瑾夜:“做手工嗎,我不行啊。”
許知遇:“別否定自已。”
蘇瑾夜眨眨眼,說:“明明是你不要否定自已啊,知遇。”
許知遇一怔,反應過來後說:“嗯。”
後來蘇瑾夜決定出校去一家手工店看看,反正還有一週時間,雕刻東西是綽綽有餘的,但是事實證明是蘇瑾夜想少了,雕刻小東西很難,很費時間和精力,尤其是他這種完全沒基礎的,刻什麼都費勁。
蘇瑾夜正在和老闆掰扯,許知遇覺得屋裡悶站在門外透氣,正在發呆時被不遠處的一聲巨響引起了注意力,他看過去,是有個人被從隔壁門店裡踹出來。
店裡的男人還在罵罵咧咧:“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滾蛋!還想要什麼工傷費,哼!”
被踹倒在地的人背影很熟悉,許知遇多看了兩眼,正巧那人翻過身來顫抖著要起來,他看清楚了那人的臉。
溫怡軒!
許知遇過去扶他,溫怡軒也看見了他,低聲說:“沒事。”
許知遇看向打人的那個男人,看出來他是個Beta,蹙起眉,明顯不悅。
老闆罵了句髒話,“看屁看!”
許知遇的性子就和人起不來衝突,他冷靜道:“你是這家店的老闆?不應該打人吧?”
“關你屁事!”那老闆的啤酒肚一凹一凸,也正在氣頭上。
溫怡軒拉拉許知遇的袖子,說:“別管我了,你先走吧。”
許知遇問:“不需要我幫你嗎?”
他害怕溫怡軒因為自尊心而受傷,又害怕自已的強硬幫助會使他的內心更受打擊,畢竟沒有誰希望會被人看到自已狼狽丟臉的樣子,尤其還是認識的人。
溫怡軒剛搖搖頭,蘇瑾夜就出來了。
“知遇我剛才跟老闆……溫怡軒?你怎麼在這?”蘇瑾夜走過來問。
“行了,先走吧。”溫怡軒不抬頭,對著許知遇說。
附近找了家咖啡店坐,溫怡軒的臉上被擦破皮,蘇瑾夜給他買了創口貼貼上。
這個平日裡看起來生龍活虎嘻嘻哈哈沒煩惱的Beta此時心情低落,一言不發。
許知遇和蘇瑾夜沉默地喝著咖啡,沒有再主動詢問。
直到咖啡快喝完的時候,溫怡軒才喝了一口手中的白咖啡,然後抬起頭來看向二人。
他說:“我先前一直在這家店裡打工,前兩天因為和客人起衝突互毆被辭了。”
“老闆沒有結我的工錢,客人和我自已的醫藥費都是我自已出的,客人有意訛我,所以那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蘇瑾夜皺起好看的眉頭,“所以他就打人?太過分了!”
小Omega氣呼呼的,拿著手機就要聯絡人來解決這件事,溫怡軒苦笑著說:“算了吧,不麻煩你們了,要不出來……就要不出來吧。”
蘇瑾夜心軟的厲害,想了想說:“我請你們吃飯吧,想吃什麼?”
他的本意是安慰溫怡軒,沒想到溫怡軒說:“不用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他起身就走,連句再見都沒說。
兩個人都呆呆的,門被人推開帶進來一陣冷風,蘇瑾夜的額頭前的碎髮動了動,須臾,他問:“溫怡軒的家裡很困難?”
許知遇:“沒看出來。”
蘇瑾夜嘟囔:“能看出來就不問你了。”
後來在學校碰見,溫怡軒又恢復了往日活蹦亂跳的模樣,要不是臉上的傷,他們差點會以為那天在店門口遇到的人不是他。
最近傅雲鶴和沈瀾有場辯論賽要打,很多時間都放在這場辯論賽上,所以和蘇瑾夜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蘇瑾夜就纏著許知遇玩。
“下課去看看他們唄,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兩個人上完課後坐公交去了傅雲鶴和沈瀾所在的辯論社團裡,沒走進教室就能聽見很多人聲吵在一起,許知遇被蘇瑾夜帶著都偷偷摸摸的。
他問:“我們為什麼要這樣走?”
蘇瑾夜說:“我也不知道,下意識就這樣了。”
這Omega純純是以前壞事幹多了。
沈瀾背對著門口站著,手裡拿著資料唸唸有詞,傅雲鶴坐在最裡面靠牆的位置,手裡也拿著資料在認真看,然後又一次的,他像是心電感應般抬起眼來,正對許知遇的目光。
兩分鐘後,兩個Alpha出來了。
傅雲鶴靠在牆上,眼底帶著一點笑,調戲蘇瑾夜:“呦,想我了?”
蘇瑾夜也跟著笑,兩秒後——“啊!”
傅雲鶴痛的臉色都變了,沈瀾故作震驚:“兄弟,蘇瑾夜這種Omega你都能下得去手——啊!”
教室裡的人互相看了看,不明白走廊裡為什麼會傳來兩聲尖叫。
兩個Alpha一人捱了一腳,可憐地抱在一起。
蘇瑾夜說:“我們就過來看一眼,能不能旁聽?”
傅雲鶴:“現在沒什麼好看的,等到時候正式比賽地時間下來再通知你們,你們來看。”
蘇瑾夜好奇問:“你們的辯題是什麼?”
無錯書吧傅雲鶴:“錢是萬惡之源,我們是反方。”
蘇瑾夜:“挺有深意啊,我們前兩天還碰見溫——”
許知遇拉了蘇瑾夜一下,他的眼神告訴蘇瑾夜不可以說,蘇瑾夜想了想,確實不合適。
沈瀾抱怨:“不是,我們之間什麼時候還有秘密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要不是後來蘇瑾夜分化成了Omega,每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他們都是要互相知道的。
也不是什麼癖好,就是單純玩得好到這個地步,跟親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