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沈瀾的好兄弟,傅雲鶴當然是第一時間就把樓沉賣了。
樓沉的話說得委婉,但是傅雲鶴能聽懂。
除了感情方面他還挺聰明的。
看似是在說沈瀾為了傅雲鶴不惜捨命陪君子,其實是在說沈瀾太沒有把自已的想法放在心上。
當時確實是沈瀾太著急了,但是等傅雲鶴回來後,沈瀾還是沒有再跟樓沉說一句話。
兩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傅雲鶴認為他們從來就沒有認真談過這方面的事情,一直平淡無風的生活,自然不會有爭吵的導火索,一看就是架吵少了,才會讓兩人之間出了一些問題。
有的時候情侶之間不吵架也是不行的。
不吵架不代表沒有問題,只是有些問題沒有發作,被一方忍了下來,大機率是覺得不至於,但是時間長了,累積起來總會爆發。
傅雲鶴約了個時間叫沈瀾喝酒,不過他自已一口沒喝,全程看著沈瀾一個人喝。
傅雲鶴說:“從我生病開始,你跟小夜就一直因為我的身體操心,我呢,剛開始不積極配合治療,讓你倆快急死了。”
“後來好不容易把腺體治好了,又整這出,站在你的角度上,可以理解,是我對不住你倆。”
“但是你也要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不是嗎,之前跟你說過了,如果那個人是樓哥的話,你也不會比我鎮定到哪裡去,所以你也要替我想一想啊。”
“雲女士說了,不管我的腺體會不會再有問題,如果我不想接受資訊素,不想治了,她就不會再管我,嘴上說是任我自生自滅,其實就是他們也想開了。”
“我也不是說什麼你們以後都別管我了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相信並且支援我所做的每一個決定。”
“我們是親人,不是嗎?”
沈瀾灌了口酒,說:“知道了。”
“聽樓哥說,你倆吵架了?”
“嗯。”
“能講講嗎?”
“也沒什麼,就是我要去找你,他不讓,當時太生氣了,就沒跟他說過話。”沈瀾也很鬱悶,“他後來也沒有哄過我。”
“你知道樓哥為什麼不讓你去,對吧。傅雲鶴說,“我們倆關係很好,但是對於樓哥來說,他只跟你好,所以他肯定會更加為你考慮。”
“你說我太沖動,但我是為了我愛的人,你呢,你是把你自已的愛人丟下。樓哥也會難過啊。”
沈瀾眼裡滿是委屈:“我們不是親人嗎?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可是他為什麼不站在我的角度為我考慮——”
“因為樓哥也很委屈。”
傅雲鶴柔聲說:“樓哥只有你,你出事了他怎麼辦?就像我的病一樣,我當時想,我死了,我父母怎麼辦,你們怎麼辦。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這件事說到底是我自已的決定,我是為了許知遇去的。”
“我們是親人,但也是朋友,樓哥卻是你唯一的愛人,你們倆才是共度一生的人,你應該多為他想想。”
“愛一個人,就是要多替他考慮的。”
沈瀾嘟囔:“說的頭頭是道,你自已不還是個單身狗。”
“但是我有愛的人了啊。”
“知道了,”沈瀾把酒杯大力砸在桌子上,起身,“我去哄哄我哥。”
沈瀾到家後,樓沉已經在家裡了。
Alpha個子高大,後背寬闊,簡單的背心睡褲站在陽臺處,指縫間夾著一支菸。
“哥。”
沈瀾走過去,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樓沉夾著煙的那隻手撫上沈瀾的臉,摸了摸他有耳洞的耳垂,“又喝酒了?”
沈瀾把他的煙拿走,“喝了一點。”
“去洗澡吧。”
沈瀾不去,說:“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
正常的Alpha從來不會去用資訊素壓迫自已的伴侶,Omega承受不了,Alpha就不一樣了,你去壓迫他,他只會被激得釋放更多的資訊素來反擊你。
樓沉一般不會釋放資訊素,因為他的伴侶也是Alpha,不論他釋放怎麼樣的資訊素他的伴侶都不會好受,但或許是心裡壓抑的太久,苦烈的味道在空氣中逐漸蔓延開來。
不是為了壓迫,只是單純的一種解壓。
沈瀾當然不舒服了,但他只是強忍著承受,不但沒有反擊,還主動靠近樓沉。
“我那天只是太激動了,你也知道,我和雲……傅雲鶴和蘇瑾夜從小到大一起長大,關係非常好,不只是簡單的朋友關係。”
“我那天對你的態度確實不好,我知道錯了,這幾天你不來哄我,我也很難過。”
“他們都沒你重要,你是我最愛最愛的人啊!”
“我那天的做法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是我的問題,你原諒我吧,樓哥……你和他們不一樣的。”
沈瀾也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想到什麼說什麼。
樓沉的眸光越來越暗,唇角繃得很緊,看不出來心裡是怎麼想的。
沈瀾見他這反應是真急了,越說越激動,最後樓沉把他手中快要燃盡的煙給扔到菸灰缸裡抵滅,說:“你不顧一切想要去把傅雲鶴拉回來,我確實很生氣,但讓我最失望的是,你根本就沒有把自已的生命放在眼裡。”
“下次做出決定的時候,能不能為我考慮考慮?”
樓沉的資訊素早已在空中散盡,不太明顯地飄散在空中,隱隱約約圍繞在沈瀾周圍。這種柔弱的程度,就像是一種不敢大聲說出的請求一樣。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沈瀾抱住樓沉,“我們好好的,以後傅雲鶴愛幹嘛幹嘛,我肯定不管他了。咱倆過好咱倆的日子。”
聽到一聲悶笑,沈瀾才終於放下心來。
“你最好了,哥。”
“我愛你。”
嘆息聲響起:“我也愛你,瀾瀾。”
傅雲鶴開始到處出差,忙忙碌碌到下個月的特定日子裡,他接收到了許知遇的電話。
就是時差不太美麗,許知遇打來的時候傅雲鶴這邊是晚上,他很累,強撐地等著他的電話呢。
“累不累?”傅雲鶴問。
“這幾天還好。”
“一定要多吃飯多喝水,保重身體。”
無錯書吧“好,你也是。”
“你……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啊。”傅雲鶴的聲音不太清晰,好像是把頭蒙在了被子裡,“我很想你。”
那邊的許知遇語塞。
“再等兩個月吧,就差不多了。”
“好。你回來提前告訴我,我去接你。”
“嗯。”
“你那邊很晚了吧,早點睡吧。”
“好。”
“打完電話了?”波利端了杯水走過來,放到許知遇身前的桌子上。
許知遇“嗯”了聲。
“你看起來,有心事?”
“嗯?”
“你好像很喜歡走神。”
許知遇禮貌地笑了笑:“從小的習慣,就喜歡瞎想。”
“許,你是不是快要回去了。”
“怎麼了?”
“你走了,我們還能有聯絡嗎?”
許知遇看著那對藍色的瞳孔,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有吧,畢竟我們是朋友。”權衡後,他說。
波利看起來有些傷心:“只是朋友?”
許知遇抿了抿唇:“抱歉,波利。”
“沒事,我還可以去你的國家找你不是嗎?”
“歡迎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