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粘人的“跟屁蟲”離開了,路子驍彷彿感覺獲得了大赦。
他剛在辦公室坐定,接到了姐姐路子齡的電話。
“子驍,我和你姐夫要去聯合國參加一個會議,這個星期六趕不及爺爺的生日會,剛才已經打電話給爺爺賠罪了,你記得幫我們把定製的禮物帶去。”
“知道了,放心吧,姐姐。”
“還有一件事……”
“什麼?”
“爺爺剛才和我念叨你的終身大事。你知道,他八十歲了……”
路子驍的頭開始變大:“你和姐夫不是已經生了兩個了嗎?路家有後,一男一女,他有什麼可以牽掛的?”
“他不是要你生娃。只是問我,你和一鳴什麼時候去美國登記。”
路子驍重重嘆了一口氣:“我這次回去,一定和他老人家說明白,這簡直無中生有的事情!”
“別,他八十歲了,經不起那麼突然的變故。”
“變故?我和芮一鳴的事情,都是他一廂情願。”
“可是爺爺不那麼想。畢竟一鳴小的時候他經常住我們家,爺爺很是疼愛他的。你上次告訴我和一鳴不可能,我其實也和爸媽吹了風,他們不再提了,但是爺爺似乎還很有執念……”
“姐姐,我會好好和爺爺說的。”路子驍覺得這件事比公司事務難處理上萬倍。
“子驍,你老實告訴姐姐,是不是有什麼隱情,比如,身體方面有什麼問題,我們及時治療……”
路子驍猜測一定又是芮一鳴吹過什麼妖風了:“姐姐,我很正常,而且有喜歡的人!”
“啊!”路子齡不由驚叫出聲,“是誰?”
“那個,我還不知道人家是不是願意接受……”
“我的天啊,還沒有追到?!我要看看是什麼樣的神仙人物居然對我家弟弟這麼傲嬌?”
“不要,你這麼嚇人,一嗓子能把人嚇跑了。”
路子齡還想說什麼,路子驍藉口工作忙結束通話了電話。
……
蔣雨哲自打榮升房產的人離開後,一步沒有離開過辦公桌。
他整合了會議記錄,將剛才討論後客戶傾向的三個方向思路整理成文案,不覺寫到了晚上七點。
廣告公司加班加點是家常便飯,蔣雨哲也不是第一天做事,沒有覺得不習慣。
但是,某個辦公室裡的人開始不淡定了,走出來勸蔣雨哲下班回家。
“我說,方案沒有寫完明天繼續就可以,你下班吧。”
“不行,路總,我下午說了晚上傳送的,馬上好。”
路子驍用手指敲了幾下桌面:“那我們先出去吃晚飯吧?”
“不用了,我吃過麵包了。”
聽到蔣雨哲晚飯只吃了麵包,路子驍沒來由的心疼,當下讓王奇到對面那間日料店打包壽司過來。
王奇應下,趕緊起身去買,忽然收到一個訊息:【老闆你好,不好意思,我不過來面試了,白天忘記說了。】
王奇一愣,忽然想起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小東西,於是回覆:【行,有需要隨時聯絡我。】
此刻的林小河正在開往D縣的長途汽車上,他的姐夫一早打電話給他說姐姐的病情突然惡化,已經等不及手術,不用再籌錢了,讓他趕回去見見最後一面。
晚上十點,林小河回到了D縣,在那個縣城小醫院,他看著消瘦的大姐,不由跪倒在她的床前痛哭起來。
不過半天功夫,大姐就去世了。
料理完姐姐的後事已經是兩天後,林小河拿出一萬塊積蓄給姐夫:“姐夫,我現在只有那麼多,你給東東買點衣服和吃的,以後東東唸書,我可以資助。”
姐夫張承不要,林小河硬將錢塞進他的手裡。
張承默默接過錢,點點頭:“謝謝,這兩天你也累了,不如再休息兩天回去?”
“我們老闆那裡不能請假太久,我必須回去了。”林小河正整理物品,家裡雜貨鋪被人撞開了門。
張承立刻跑出去看,原來是幾個醉鬼。
“這才幾點就關門了?拿好酒來!”領頭的人肥頭大耳,氣焰很是囂張。
張承示意林小河躲進去:“千萬別出來,他是新任縣長的小舅子,人稱蕭閻王。記住,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報警。”
怎麼自已走了這些日子縣城裡來了新閻王?
林小河有點擔心地看了一眼老實巴交的張承,護著東東進去睡覺,提心吊膽地關上了隔間的大門。
“真對不起,蕭爺,最近幾天家裡有事所以沒有開門。”張承殷勤地拿出幾瓶品牌白酒,“這些孝敬您的。”
“切,不就是死了老婆麼,過幾天再娶啊!不開門耽誤我喝酒啊!”蕭閻王揮手讓手下接過幾瓶酒,然後眼睛不停往四周瞟。
張承不覺有點擔心地望了一眼隔間大門,只聽蕭閻王呵呵一聲:“聽說你小舅子回來了?”
“哦,他已經回C市了,秋哥那裡忙,喊著他回去幫忙。”張承怕蕭閻王動林小河的歪腦筋,故意提了林秋的名字。
果然,聽到林秋的名字,蕭閻王停了腳步,玩味地看了一眼垂頭的張承:“原來他在林秋那邊幹活啊。呵呵,去C市賣,價格應該高很多,你這個當姐夫的,以後日子好過了。”
張承心裡氣到不行,但是不敢發作:“我家小河是做打掃工作,乾乾雜活,沒幾個錢。”
“幹雜活?”蕭閻王笑了一下,“誰不知道林秋是開那種店發家的,還做不少玩命的生意,你這裡也沒少拿好處吧?”
“我……我怎麼可能拿秋哥的錢?還有,我家小河是去做正經工作的!”
蕭閻王似乎並不罷休,往雜貨店那個搖椅上一坐:“現在在D縣,是我蕭德彪說了算,別老是搬林秋的名字出來!聽說你的店在這裡生意不錯……”
張承有點無奈,這已經是此人這個月第二次來要保護費了,上次已經給了兩千,還拿了不少酒。
“蕭爺,小店都是小買賣……”
“MD,不識相!給我打!”蕭德彪聞言立刻變了臉色,揮手示意手下上去打。
張承細竹竿一樣的人,哪裡經得住嚇唬,立刻哆嗦地拿出幾張紅票子放在櫃檯上。
蕭德彪眼睛尖,看到張承的口袋裡還有,一把搶了過來。
“蕭爺,別,那是我的……”
“什麼你的,這D縣都是我們蕭爺的!”忽然一個手下衝過來,一腳踹飛了張承。
幾個人搖搖擺擺走了之後,林小河顫顫巍巍地開啟了門:“姐夫,姐夫,你怎麼樣?”
“我沒事。”張承說著,撐著站起來。
東東此時從房間裡探出頭,哭著跑來叫爸爸:“爸爸,你怎麼了?爸爸、爸爸……”
“爸爸沒事。”張承無奈地低頭,“爸爸真沒用……”
林小河給張承上了擦傷的藥,不由氣急:“姐夫,我去找他把錢要回來……”
“別,你瘋了,你一個人怎麼去討錢?”
“店裡有監控的,我們報警。”
無錯書吧“沒用的。”張承按住林小河的手,無奈地搖搖頭。
“姐夫,你每次都這樣,他們還會來。”
“算了,他們每家店都會去要保護費的。去報警要,他們找個替死鬼去頂罪,之後不知道又會搞出什麼么蛾子來對付我們。”
林小河握緊小拳頭:“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存下的一萬塊錢,是給你們用的,我叫秋哥找他們要!”
“秋哥?這個點,你秋哥在C市,不知道抱著誰快活呢!”忽然,蕭德彪從店門外閃進來,“我是說,怎麼會看錯呢,剛剛分明看著你抱著小外甥進店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