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完夏樹之後,伊斯轉身走向了雪虹。
看到坐在地上,身形苗條,面容如玉般精緻的雪虹,伊斯平緩地說道:
“雪虹是吧?”
另一邊,雪虹聽到自已的名字,有些驚訝。
她記得自已從未向對方透露過自已的名字。
伊斯注意到了對方的驚訝,但並沒有做出解釋,只是繼續說道:
“我叫伊斯,是獵手。”
雪虹雖然是一名教會學校的老師,但對社會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事物還是有所瞭解的,獵手就是其中之一。
“那……這和你的獵手身份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要救我呢?”
聽到對方的話,伊斯微微一笑,回答道:
“出於興趣愛好。”
伊斯凝視著對方沾滿血跡的白色襯衣和修身牛仔褲,突然畫風一轉:
“那些孩子死的很慘呀。”
聲音中沒有太多的情感波動,但話語中透露出的沉重和無奈,讓人感受到他內心的沉重。
接著自已,坐在一旁,目光投向不斷晃動的車廂頂,以及綁在上面的照明晶石。車廂內昏黃的光線映照著他的臉龐,顯得有些疲憊和憂鬱。
“剛才我開車路過一片戈壁的時候我就看到,從無數地面上拔地而起的金屬尖刺,每一個尖刺的頂端都插著一個小孩的屍體……”
伊斯的聲音低沉,彷彿在敘述一個遙遠的噩夢。
“他們……真的都死了……”
雪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疑惑。
其實她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雖然只有自已逃出來了。
但心中還是希望那些孩子們中,有少許幾個和自已一樣,能夠苟延殘喘。
然而,聽到伊斯這樣的言語,她想到了那群敵人中的先遣部隊用魔法將所有的孩子,刺穿在烈陽之下的殘酷畫面。
想象著那殘忍恐懼的片段,雪虹驚訝和悲傷地捂住了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的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痛苦和憤怒。
“本來我是想讓你笑一笑的,不過看你這麼緊張和防備,我覺得是不太可能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鬆,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但同時也能感受到他話語中的無奈。
接著他聳了聳肩,繼續說道:
“在經歷過極端的情緒衝擊之後,如果不是笑的話,那也許就只有哭能發洩那種情緒了。”
一邊說著這些話,伊斯一邊用目光瞟向了那邊仍在專心研究武器的小姑娘夏樹。
回想著幾天前對方信仰崩潰的那個樣子,伊斯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明白,每個人在面對極端的痛苦和絕望時,都需要時間去適應和恢復。
此刻的雪虹,聽到對方字裡行間的敘述,情緒激動地爬過去,攥緊了有氣無力的拳頭,想要捶打對方。
聲音中帶著哭腔,雪虹有些顫抖地說道:
“我不相信你都在騙我……”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其實相信對方所說的一切。
畢竟自已當初逃亡的車不是被火炮所轟碎的,而是從地面拔地而起的尖刺給刺穿的。
雪虹不是不相信對方說的話,而是不相信這個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
伊斯看著對方的情緒,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微微閉上眼,然後搖了搖頭,彷彿在無聲地表達著對這殘酷現實的無奈和悲哀。
“真是好手段呀,你以前靠這招是不是攻略過不少姑娘。”
就在雪虹情緒醞釀,眼淚快要決堤而出的時候,突然旁邊傳來的難聽聲音讓她一激靈。
扭頭望去,發現竟然是那隻一直到處亂飛的烏鴉發出來的。
烏鴉的叫聲刺耳而突兀,打斷了雪虹的悲傷,反而是震驚。
聽到那傳來的聲音,雪虹整個人渾身一顫,彷彿是被某種情緒所震撼,接著她上半身用力,直接撲到了伊斯的懷中。
伊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雪虹的突然舉動撞得整個人直接撞在了車廂後面,脊椎的疼痛讓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叫聲:
“啊!”
白澈見對方有如此大的反應,有些不解地歪了歪腦袋:
“不是……我們車裡都有屍鬼了,出現一隻會說話的烏鴉很奇怪嗎?更何況我又不是烏鴉,只是一個被詛咒的人而已……”
雪虹聽到白澈的言語,定了定幾秒神,然後這才堪堪扭過頭去。
見到那隻烏鴉沒有衝自已這邊飛過來,這才有些無力地說道:
“你們這些事情我也不該問的就不問唄,畢竟車廂裡面都有一隻屍鬼了,有一隻普通的烏鴉也不奇怪。”
雪虹摸了摸有些蒙圈的腦袋,喘著氣,試圖平復自已的情緒。。
白澈落在地面上,輕輕彈了彈翅膀,有些不滿地說道:
“再者說了,我又不是烏鴉,而是一個被詛咒者而已,這種事情很常見的吧。況且正在開車的那傢伙身邊都養屍鬼了,伊斯身邊多一個怪異的詛咒者,很奇怪嗎:”
白澈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嘲,小巧的腦袋轉了轉,心中的不滿情緒增加了一絲。
他非常討厭那種別人見到自已,然後就十分驚訝的場景和表情。
畢竟自已不是一隻,真的烏鴉……
比起會說話的烏鴉,這個被詛咒者的身份更加稀鬆平常。
白澈心中暗想,本來自已是想讓那姑娘離伊斯遠一點的,可沒想到自已這一說話,還直接將對方送入了伊斯的懷裡
而伊斯面對面前這名長相較好的初次見面的姑娘,其實沒那麼多過多的情緒。
他只是感覺現在的對方很難受,需要一個可以哭的地方而已。
而自已的那個愛好——
幫助他人,又讓自已無法坐手旁觀,所以就只好這樣了。
可沒想到,突然發生的插曲讓這一切竟然變成了這樣,他感到有些意外,但又不得不接受這個局面。
與此同時,正在開車的衛瀾打了個噴嚏,然後輕輕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
“是不是有人在暗處議論我呀……”
衛瀾手放在方向盤上,十分謹慎地處理著貨車向前前進的道路,目光不時掃過前方的荒蕪之地,確保安全。
剛剛打完那個噴嚏之後,衛瀾輕微扭過頭,瞟了幾眼被綁在駕駛副駕駛位置的安希。
發現她依舊不老實,坐在那裡抓撓著玻璃和駕駛位置前面的區域,長嘆一口氣:
“什麼時候才能把你恢復原樣啊……”
中午時分,荒涼的戈壁上,陽光無情地照射著,將這片土地上的荒涼,映照的更加明顯。
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只有陽光和無盡的藍天。
地面上,沙塵被風吹起,形成了一股股細小的沙塵。
它們在空曠的戈壁上肆虐,彷彿在訴說著這片土地的荒涼與孤獨。
隨著人類戰爭的持續,能量波動開始在空氣中瀰漫,這種異常的能量波動影響了這片土地上的魔法生物。
它們開始不安地四處遷移,尋找一個更加安全的棲息地。
一些小型的魔法生物,如幽魂和岩石史萊姆它們的身形在戈壁的荒蕪之上成群結隊。
他們的種群部落正在聯合,向著其他的地方逃亡而去。
在這樣的背景下,風開始吹動了石子,石子在風的推動下,擊中了沙塵,發出了一連串清脆的響聲。
聲音在空曠的戈壁上回蕩,增添了幾分荒涼的氣息。
而此刻在另一處戈壁的角落,一名駕駛著老式經合驅動車的男子,頭上裹著白布,懷中塞著一本破舊筆記本,面容焦急地在這裡面前行。
他的車輛在沙塵中艱難前行,車輪在沙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男子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擔憂,目光不斷掃視著四周,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或者是在躲避著什麼。
他的身影在戈壁的背景下顯得格外孤獨,彷彿是這片荒涼土地上唯一的生靈。
羅塞城內,緊張的氣氛幾乎凝固在空氣中。市民們的心跳加速。
他們緊張地從房屋裡的窗戶處探出腦袋,四處張望,彷彿下一秒敵人就會從天而降,發起致命的攻擊。
在這樣的背景下,蓋格古司令站在審訊室中,面對著一名渾身是血、面容被打得青紫交加的俘虜。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緊迫感,怒聲質問:
“說!你到底還有沒有同夥!到底都往敵人那送了什麼訊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誓要從對方的口中挖出所有秘密。
那名俘虜,儘管身體和精神都遭受了極大的折磨,但仍然渾身顫抖地搖頭否認:
“沒有……真沒有!”
他的聲音中帶著顫抖和恐懼,嘴唇有些發紫,他哀求道:
“蓋格古大人,求您了,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就是想告訴外面那些人,這那個什麼火炮或者是那些會魔法的人都站在哪,就讓我活……我真的沒想……沒想……”
說到最後,俘虜的聲音已經變得模糊不清,言語中充滿了絕望和悔恨。
蓋格古司令看著對方那副模樣,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他鬆開了對方衣領,然後對著身邊的審訊士兵下達了命令:
“關回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