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瀾緊緊地抓著安希,準備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任何情況。
而隨著車輛的啟動,引擎的轟鳴聲再次響起,所有人都再次明白,這將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逃亡。
他們必須儘快離開這個充滿死亡和混亂的都市,在這輛車上的所有人,每個人心中都有寄託與念想,只有活下去才能實現。
車輛在泥濘的道路上顛簸前行,車輪下不時傳來沉悶的撞擊聲,那是壓過屍體時的觸感。
潘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腦子中也是十分混亂,雖然破曉亂軍這群人名聲不怎麼好,但是在被侵略地區的抵抗倒是十分頑強。
至少他們不會跟希多羅拉的人同流合汙,跟著這群人逃離,要比自已冒險,透過已經破廢的港口離開,更具安全性一點。
但也就是那麼一點而已……
前方負責引流的車輛上,艾米站在副駕駛的位置,她身體隨著車輛的顛簸而搖擺。
她半探出車窗,手中的武器緊握,目光如鷹隼般銳利,隨時準備應對前方可能出現的威脅。
每一次抬槍出擊的動作迅速而果斷,艾米每一次射擊都精準無誤,將那些試圖靠近的敵人一一擊倒。
就在這時,幾輛相似的車輛從旁邊靠了過來,它們的車身同樣佈滿了戰鬥的痕跡。
這兩輛護送車裡面乘坐的他們都是破曉的戰士,面戴紅色面具,肩膀上綁著紅色絲巾。
而在車廂的後方則是護送的其他逃難者。
艾米轉頭望向身邊的同伴,她的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堅定:
“前方就是出口,戰鬥應該會更加難熬!大家準備好,迎接最嚴峻的挑戰!”
艾米其實自已心中也怕到不行。
畢竟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名後方的情報人員而已,這種場面經歷的還真不是很多。
但現在她仍舊裝出一副無畏堅強的樣子,畢竟失去了希望的整個團隊肯定就垮了。
……
隨著潘特和艾米的車輛逐漸接近山坡,前方的景象變得愈發恐怖。
山坡上,堆積如山的屍體層層疊疊,形成了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屍山。
這些屍體有的已經被打到腐爛,有的還保持著臨死前的痛苦表情,他們的血肉模糊,肢體扭曲,彷彿是地獄的景象被搬到了人間。
山坡上,血流成河,紅色的液體在泥濘中蜿蜒流淌,匯成了一條條小溪。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和腐爛的氣息,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屍山的頂端,一些屍體的殘肢和內臟散落一地,它們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更加恐怖。
山坡的斜坡上,一些屍體被半埋在泥土中,他們的手和腳從泥土中伸出,彷彿在絕望地掙扎著想要逃離這人間煉獄。
山坡的另一側,一些屍體被壓在車輛的殘骸下,車輛的金屬碎片和屍體的血肉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作嘔的畫面。
潘特和艾米的車輛飛速駛過這片屍山血海,沒有時間停留,他們知道,只有繼續前進,才能讓這些犧牲變得有意義。
迎接這些犧牲者的只有車輪碾過屍體的咔啦聲,以及魔法與槍炮對撞的轟鳴。
破曉組織的車輛在山坡前方賓士,而後面另一輛晶核機械車也緊隨其後。
坐在駕駛位置的文森緊咬著牙關,目光堅定地盯著前方泥濘的道路,車輛在雨中疾馳,兩邊的火力如同狂風暴雨般襲來。
作為防護的德魯,使用火焰魔法屏障在敵人的魔法和子彈的雙重打擊下搖搖欲墜,身體在魔法的消耗下顫抖著,但依舊努力維持著最後的防線。
隨著車輛的前行,敵人的攻擊愈發猛烈,無論是發出轟隆巨響的的炮火,還是飛射的子彈接連向這裡襲來。
文森的油門已經踩到了底,車輛的速度達到了極限。
他沒有選擇,只能將所有的希望寄託於速度和命運。
炮火聲,槍聲、魔法的爆炸聲和雨水的拍打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死亡的交響樂。
突然,一發黑色的子彈穿透了火焰,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文森的左臂,手腕處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子彈穿透了他的手腕,又打在了大腿上,文森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疼痛幾乎讓他失去了對方向盤的控制。
然而,他緊握方向盤的雙手沒有鬆開,他知道自已不能放棄。
衛瀾在後車廂中目睹了這一切,雖然自已也只是與這傢伙初識,但是對方現在可不能死。
他一隻手緊握著半透明的綠色晶石,另一隻手則緊緊按住了文森的肩膀。
隨著晶石的光芒閃爍,文森感到手腕上的劇痛開始減輕,他驚訝地發現自已的手臂竟然能夠再次活動。
衛瀾的聲音在文森耳邊響起,十分的冷靜且平淡:
“我只能做簡單的治療,但至少你現在可以繼續駕駛。”
為了自身的安全,衛瀾可不想讓自已暴露在駕駛室這種危險的境地。
但他也不能讓文森因為傷痛而失去生命。
收到對方治療的文森,沒有過多感謝的話語,只是一個輕微的扭頭,接著是眼神中的千言萬語。
絕望之中,陌生人的相救總是顯得格外可貴……
前方的道路顛簸異常,不僅是由於上山的路碎石極多,也是因為這裡鋪滿了太多人的屍體。
此刻文森的整個臉部被前方發動機的藍色光芒,在雨滴的反射之下所照亮,噴發著蒸汽的車輛在泥濘中顛簸。
而坐在副駕駛位置負責防禦的德魯,儘管疲憊不堪,還是勉強集中精神,試圖用火焰在他們周圍形成一道屏障。
但雨水無情地澆滅了火焰,使得這道屏障變得脆弱不堪。
德魯的體能已經接近極限。
剛剛吸收的巨大,烈焰史萊姆的能量並沒有讓他體能變得更加充沛,反而是由於先前的精神消耗導致現在比較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