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午飯後的休息時間。

27樓，總裁辦公室。

肖徹躺在辦公椅上對著手裡的小電風扇發呆。它已經沒電了。那天中午之後，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樣。他發過去的訊息，她仍舊是一條回覆都沒有。在公司甚至連她的面都看不到了。她似乎一直在出外勤，也不知是真的工作忙，還是在躲他。

門外響起敲門聲，林羽推門進來，手裡拎著個袋子。

“你的衣服。”他把袋子扔給肖徹。

“什麼？”

肖徹坐直身子，放下手裡的小風扇，開啟袋子一看，是他“借”給章小暖的那件西裝外套。

“怎麼在你那兒？她人呢？”

“她是誰啊？”

林羽明知故問，

“這是前臺給我的，說是乾洗店送來的，已經洗好了。”

“她可真會辦事！”

肖徹氣的“騰”一下站起身，把衣服摔到地上，還踩了兩腳。她就那麼不願意見他嗎？

“你衝衣服發什麼火。你看看，這不白洗了。”

“要你管！讓她再洗一遍！讓她賠我！就說我沒收到！”

林羽看著他無能狂怒的樣子，忍俊不禁，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了，面對章小暖，他還是那麼幼稚和笨拙。

“彆氣了。多年的心結怎麼可能一朝就解開。慢慢來吧。……宋玉到了，我安排他先去酒店休息，晚上給他接風。……下午兩點和白氏集團的會面，該出發了。”

肖徹長出一口氣，恢復了冷靜。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搭在椅背上，又把小風扇收進抽屜，簡單收拾了一下，和林羽一起出了辦公室。

*

樓下，車已經在等了。

肖徹剛踏出大堂，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他：

“肖徹！你給我過來！”

他驚喜的抬頭，循聲望去，看到章小暖背對著他站在幾米開外。他疑惑的上前兩步，聽到她又大喝一聲：

“肖賀！你還不過來！”

肖賀？？？原來她喊的是肖賀。

肖徹這才看清，章小暖對面站著一個毛茸茸的棕熊人偶，人偶懷裡抱著一個LED燈牌，亮著“章小暖”三個醒目的花體大字。

人偶笨拙的掀掉頭套，露出了肖賀年輕帥氣的臉。他笑呵呵的走到章小暖面前，說：

“小暖姐，你真聰明，一猜就知道是我。”

“除了你，還有誰會這麼無聊。”

章小暖試圖擰他耳朵，被肖賀歪頭躲掉了。

“你不在學校好好上課，跑來找我做什麼？——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章小暖一把奪過燈牌，關掉了開關。

“已經放暑假了。”

肖賀笑嘻嘻的看著她，腦袋露在鼓囊囊的棕熊服外，上下不成比例，額頭上還掛著汗珠，看起來憨傻又可愛。

“小暖姐，今天我滿20了。”

“生日快樂！我還真給忘了呢。”章小暖笑著祝福，

“時間真快，你又長了一歲。今年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我想要什麼你都答應嗎？”

“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都答應。——說吧？想要我給你買什麼？”

肖賀開心的笑了，轉身向背後吹了聲口哨。

立馬有一個男生從不遠處跑過來，將一大捧玫瑰花遞給肖賀，然後轉身和另一個男生一起站在肖賀身後四五米遠的地方，四隻手合力抓住一卷布一樣的東西。

肖賀抱著玫瑰對章小暖說：

“今年我想要的生日禮物是做你男朋友。小暖姐，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他無所顧忌的大喊出聲，熱情的告白。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兩個男生，“唰”一下拉開一條橫幅，橫幅上寫著：

“微分憂傷，積分希望，小暖學姐，在我心上。打破確界，到你身旁，寵你愛你，是我強項。”

從玫瑰花剛一出現，就有人嗅到了八卦的氣息湊上前圍觀，此時紛紛鼓掌起鬨，給正在表白的年輕人以鼓勵。青年人的熱情，比炎天暑熱的氣候更讓人亢奮。

被人圍觀起鬨，章小暖又羞又氣，一把揪住肖賀的棕熊服衣領，斥道：

“小屁孩，你胡說些什麼？我拿你當弟弟，你想泡你姐！”

肖賀掙扎著，不服氣的辯解說：

“又不是親姐弟！我喜歡你！我20了，不是小屁孩。過完暑假，我就大三了。你那個渣男前男友不就是20和你談的戀愛嘛。我肯定比他強。”

“真是氣死我了！什麼20，我看你像12！”

章小暖緊握拳頭，真想砸開他的腦袋看看他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最終也只是彈了他兩個腦瓜崩兒，催他趕緊離開。

“那你答應嗎？做我女朋友。”

“不答應！等我閒了再收拾你。今年沒有生日禮物了。趕緊走！別影響我工作！”

肖賀扁著嘴，還想糾纏，忽然一眼掃到站在章小暖身後的肖徹，嚇得把玫瑰花往章小暖懷裡一塞，一陣風般帶著朋友跑走了。因為穿著蓬鬆胖大的玩偶服，屁股一扭一扭的，樣子滑稽可笑，還差點被絆倒。

章小暖抱著花，給氣笑了。紀萍萍一直在她身旁，笑著調侃道：

“我看他不錯，多有朝氣，現在就流行姐弟戀。”

“戀個鬼，就一不懂事的小屁孩，我大他八歲呢。”

“年齡不是問題……”

兩人說笑著回公司。

剛一轉身，章小暖就看到肖徹黑著臉，目光陰沉的盯著她手裡的玫瑰花。她腳步一頓，轉開了視線，再偷瞥時，他已經上車離開了。

車內的氣氛沉悶壓抑，肖徹一言不發，林羽也就緘口不言。只是心中疑惑，肖賀怎麼會認識章小暖呢？侄子和叔叔搶女人，傳出去不好聽吧。

*

顧笑笑剛聽到章小暖被撤銷裁員，暫時不能離職的訊息時，一蹦三丈高。

“他什麼意思？想挽回你？還是想羞辱你？——小暖，你別又被他給騙了。”

章小暖把自已騎驢找馬的打算說了，顧笑笑才總算放下一點心。

這些年她努力幫小暖走出“那個渣男”的陰影，她也不知道算不算成功。

小暖治好了病，人變得越來越開朗，像是慢慢變回了以前那個她。她從沒提起過肖徹，但也從沒認真和其他男人交往過。

顧笑笑幫她介紹過幾次相親，可沒一個能成的，還惹得自家大哥不高興。

“小暖，我哥真的不行嗎？他對你——”

“笑笑。你會和彥誠哥哥談戀愛嗎？”

章小暖打斷她，

“我和你一樣，把他當親哥哥。”

顧笑笑很苦惱。原本她覺得自家大哥是和小暖最般配的男人。肖徹消失後，她一直明裡暗裡想方設法幫他倆撮合，誰承想哥哥卻是小暖最堅決拒絕的男人。

哥哥愛小暖，小暖拒絕哥哥。小暖不鬆口，哥哥也不放棄。小暖一日不出嫁，哥哥也會一日不死心。真是個死結。

“不管了！你的男人交給上天來做主！”

顧笑笑決定讓上天幫章小暖選一個男人，具體實施方案就是——去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