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暖被一場大雨澆了個透心涼，整整發了兩天的燒。
第三天燒剛退，她就立馬趕來公司辦離職手續，卻被人事專員告知從沒收到過她的裁員通知，是不是弄錯了。
她疑惑的來到人事總監陳芳菲的辦公室。陳芳菲熱情的請她落座，笑嘻嘻的說：
“是總裁親自關照的，你的裁員被撤銷了。”
“撤銷了？那我怎麼辦離職？是不是沒有賠償了？”
陳芳菲有些忍俊不禁。
“你怎麼還想著離職啊。在睿雲工作不好嗎？”
章小暖尷尬的一笑，微一沉吟，說：
“陳總監，裁員的事是您和我說的，工作我都交接好了，沒有賠償就算了，就當是我自已提的離職，麻煩您今天給我把離職手續辦了吧？”
“那可不行，總裁吩咐說——”
陳芳菲話剛出口就被門外的敲門聲打斷。
肖徹推門走了進來。他沒穿外套，白襯衫加藏藍色西褲，打著領帶，依舊是帥氣逼人。
屋內的兩人一前一後站起身迎接，一個熱情，一個呆愣。
“去我辦公室聊聊？”他是對章小暖說的。
人沒動。他笑了笑：“你要是想在這兒說也行，就是人多了點。”
章小暖最終還是跟著去了。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背影，陳芳菲愈發覺得猜不透。總裁親自來請，還那麼客氣，章小暖的靠山絕不簡單。
*
27樓，總裁辦公室。
肖徹在屋子正當中，章小暖隨手關了門，就杵在了門後。兩人相對而立，中間隔著三四米的距離。
“過來坐啊。”肖徹微笑著招呼她。
“肖總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站著就行。”
她不肯動，肖徹只好走過去請她，伸出的手卻被她禮貌的避開了。
“你的病才剛好，怕你站著累……怎麼你的體質還這麼差，淋點雨就發燒。”
“我身體好的很，決不會猝死在辦公室給肖總添麻煩的，你儘管放心。”
肖徹的喉頭哽了一下，垂下了眼眸。
“暖暖——”
“章小暖。”她打斷道，“經理們都叫我小章，或者Dora。”
“暖暖，我好想你。”
章小暖低下頭咯咯的笑出了聲，抬頭看向肖徹，笑意還掛在唇邊，卻分明是嘲諷。
“肖總，這裡是辦公場所。你對一個下屬的女職員說這種話不合適吧？你的未婚妻——哦，現在是老婆了吧？她聽到了該怎麼想？”
“未婚妻？老婆？你說誰？”
章小暖冷笑著撇了撇嘴。他真能裝，把別人都當傻子。不是白若霖還能有誰，他媽媽都親口承認了。
“你不看新聞嗎？”
肖徹微笑道，
“我單身。就訂過一次婚。和我的初戀女友。後來我以為她撇下我和別的男人走了——”
“肖總，”
章小暖不客氣的打斷了他，
“我沒空聽你分享你的感情經歷，這也不是我的工作職責。我們節省時間，談正事好嗎？
“我想請問你，我沒有違反公司的規定吧？為什麼不讓人事部給我辦離職？沒有賠償，我接受。但離職證明總要開給我吧。”
肖徹頓了一下，輕嘆了一口氣。要把他的暖暖追回來，道阻且長啊。自作孽，自已受。
“人事部憑什麼給你辦離職手續呢？”
“我被裁員了。不走等著過年嗎？”
“收到郵件通知了嗎？”
“陳總監親口和我說的。”
“那就是陳芳菲工作出錯了。該把她炒了才對。”
“我經理也知道。我工作都交接好了。”
“再交接回來不就行了。沒有正式的郵件，誰能證明你被裁了？”
章小暖很氣悶。幾年不見，肖徹怎麼變的這麼狗，臉皮比城牆還厚。明明就是他想讓她滾蛋，翻臉比翻書還快。
“那我自已走！”
“也可以啊。回去提離職申請唄。順利的話一個月後就可以離開了。不過——”
肖徹故作停頓，
“你手上的專案快結束了吧？專案結束有獎金的吧？獎金挺多的吧？還有一個季度這個財年就結束了，快發年終獎了吧？你是優秀員工，年終獎不少呢吧？”
章小暖白了他一眼，她能不知道嗎，誰會和錢過不去，尤其還是她這種為了掙錢才上班的打工人。
“你在睿雲做了三年，公司的福利挺好的吧？再想找一家和睿雲差不多的，也不容易呢。如今又不是求職旺季，你幹嘛非得現在走？不如——留下來？”
“哼。跳槽不也會加薪嗎？世界大的很，又不是隻有睿雲。”
肖徹笑著低頭，湊到她面前，語氣略顯曖昧：
“你說的也對。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惹惱了我，我能保證沒有一家公司敢錄用你……”
“你——”
章小暖氣的瞪大眼睛，屈辱感衝上心頭，眼睛瞬時就紅了。
肖徹意識到自已說錯了話，趕忙道歉：
“暖暖，我逗你呢。我只是想讓你留下來，我怎麼會對你做這種事呢，我胡說的。”
肖徹伸手想抱她，被章小暖揚手甩開。
“真不愧是母子，說話的口氣都一模一樣，讓人討厭！用不著威脅我，我會自已滾！”
她怒氣衝衝轉身要走，被肖徹一把拽住，詫異的盯著她：
“母子？你見過我媽？她對你說什麼了？當年她找你了是不是？她為難你了？”
他撲過去抱住章小暖。
原來如此。
爺爺知道，媽媽也知道。他們對她做了什麼？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你放開！！”
“暖暖，對不起，對不起……”
肖徹雙臂箍著她，她怎麼掙扎也沒用。她氣的抬腳踹他，伸手撓他。他的皮鞋和褲腿上被踹上了腳印，襯衫後背上幾條長長的爪痕。
“讓我抱你一會兒，就一會兒……”
肖徹低聲祈求，胸口驀地感到一陣劇痛——她在咬他。肖徹忍著痛，抬手按住她的後腦，幫她咬的更狠些。
白襯衣上一片刺眼的紅色，一半是她的口紅，一半是他的鮮血。
“放開！你這是性.騷.擾！”
“你是我未婚妻。”
“我們早就分手了！”
“什麼時候？我們什麼時候說過分手？”
“是你自已忘了！”
“那你幫我想起來啊！！”
他猛地低頭吻住了她的嘴，撬開了她的貝齒。狠推一把，把人壓在了身後的木門上。“哐”的一聲，章小暖的頭撞到了門上，幸虧腦後墊著肖徹的手掌。
“肖徹！！”
章小暖狠咬他一口，終於掙脫了他的嘴。她一揚手“啪”一聲扇在了肖徹臉上，
“你混蛋！”
肖徹垂下頭，喘著氣，笑了。
“想起我的名字了？不叫我肖總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肖徹抬手輕撫她的唇瓣，被他親腫了，紅的誘人。
章小暖甩頭躲開，被他捏住了臉。
“顧笑笑說你和顧彥誠訂婚了？是怎麼回事？”
“關你什麼事！”
“是假的對嗎？你又不愛他。”
“說了不關你的事！”
“想我嗎？”
“想個錘子！你以為你是誰啊！”
“那恨我嗎？”
她不說話了，倔強的扭頭想要掙脫他的手。
是恨的吧？像他當年恨她一樣。恨的寢食難安，恨的日思夜想，恨不得將她找出來生吞活剝。
她的臉被他捏紅了。因為掙脫不開，氣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水霧，眼尾都泛著紅。
肖徹鬆開了手。
“現在你才是小狗。兇我，吼我，都沒有以前乖了。”
他放開她，退後兩步，扯掉領帶，開始一顆顆解自已襯衫的紐扣。
“你想幹嘛！！”
“換衣服開會。”
肖徹指了一下自已左手腕上的手錶，舔了舔唇，壞壞的一笑，
“你以為我想幹什麼？”
章小暖真想揍他，這個沒臉沒皮的東西。
“怎麼？還不走？想看我換衣服？”
“哼！”
章小暖翻了個白眼，轉身剛準備拉門，被他從身後抵住了。
“暖暖，不管你跑去哪兒，我都找得到。
“別費勁躲我。回去好好工作。”
他低頭在她白皙的後頸上落下一吻。
“謝謝你的再次出現，我的小囡囡。”
“咚”的一聲，章小暖一個向後的頂心肘擊到他胸肋，同時左腳向後一踹踢到他小腿脛骨，疼的肖徹倒吸兩口冷氣，退後了三步。
“臭流氓！！”
章小暖跑了出去，肖徹苦笑一聲——她真的不一樣了，防身術學的不錯，再狠點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