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彥誠離去的背影，肖徹忽然問說：

“暖暖，你信任他超過信任我嗎？……你出了意外，不打給我卻打給他？你真的當我是你男朋友嗎？”

“我沒有打給他，我是打給了笑笑。”章小暖小聲分辯。

“還不是一樣！！！”肖徹終於忍不住吼出了聲，“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不是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只是不想讓你聽到不開心的事——”

“不開心的事？”肖徹苦笑著，“我找了你整整一個晚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怎麼都聯絡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連打電話給我報個平安都不會嗎！”

“對不起……”

這是肖徹頭一回衝她生這麼大的氣，章小暖嚇的心尖發顫，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見他氣的嘴唇都白了，她忍著淚去抓他的手。他的手心發冷，她心裡更慌了。

“阿徹，真的對不起，你別生氣——”

肖徹用力抽回了自已的手，輕聲說：

“你和他在一起，都沒有想過要給我打個電話嗎？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受傷難過、需要幫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難道不應該是我嗎？還是說在你心裡，我根本是個靠不住的人？”

章小暖急的直搖頭，又伸手抓他的胳膊：

“不是這樣的——阿徹——你聽我解釋——”

肖徹彆扭的轉過頭去不看她，甩開了她的手。她不管不顧，上前緊緊抱住他的腰，死勒著不撒手。

肖徹沒再掙脫，她哭哭唧唧的訴說著她怎麼去市區幫他取定製的生日禮物，在返程的地鐵裡遇到了小偷，她的斜挎包被刀劃破，手機和錢包被偷，她追趕的時候被樓梯絆倒，摔傷了膝蓋，禮物也摔壞了。

地鐵的工作人員幫她報了警，她去警局錄了口供，又返回店裡找人幫她修補禮物，因為沒錢付款，借店裡的座機給顧笑笑打電話求助，誰知道她有課，也不把話說清楚，就直接讓顧彥誠去接她。

顧彥誠擔心她的傷情，非要先帶她去醫院裡看傷，這才耽誤了回來的時間。她本來是想借顧彥誠的手機給他打個電話解釋一下，又怕他誤會生氣……

她抽泣著說個不停，肩上鼓囊囊的帆布袋裡也不知裝的什麼東西，硬邦邦的，硌得肖徹的胳膊都麻了。

初秋九月的天氣，氣溫還在二十七八度徘徊。她死摟著肖徹的腰不放，哭的紅頭脹臉，臉上又是淚水，又是汗水，又是鼻涕水。肖徹身上短袖衫的前胸被浸溼了一大片，衣服的下襬也被她搓揉的皺皺巴巴。

肖徹被她纏磨出了一身汗，又熱又氣，訓人的口氣更焦躁了：

“東西丟了就丟了，你還跑去追，有沒有腦子！”

“手機裡有我們的照片呢。”她怯懦的分辯著。

“人家有刀！！”

肖徹禁不住又吼出了聲，心裡又疼又氣。

“暖暖，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在乎一份禮物超過在乎你呢？”

“我沒覺得。我就是當時沒想那麼多。摔疼之後我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馬上反應過來了？？你還挺得意是吧！那要是沒摔，你準備怎麼辦？空手肉搏嗎！進了警局怎麼不給我打電話？身上一分錢沒有還跑去修禮物，萬一路上再出點什麼事，你又沒錢！又沒手機！怎麼辦！打雷閃電你會怕，明晃晃的危險就在眼前你倒是不怕！你真的是——”蠢這個字到底是沒說出口。

肖徹氣的肝疼，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起先還只是小聲抽噎，慢慢地索性哭出了聲，眼淚吧嗒吧嗒直掉，嘴裡還在嘟嘟囔囔的辯解：

“我不過就是反應慢了半拍嘛，又沒有怎麼樣。我就知道你要說我，才不敢給你打電話。我想著反正還有交通卡，一會兒就回學校了，能出什麼事兒啊！誰知道那個店家那麼壞，剛取走的東西都不給我保修，我身上沒錢，才打電話給笑笑的。我看到是彥誠哥哥來接我，我就知道你肯定又要生氣……”

她的眼淚像自來水一樣流不停，浸透了肖徹的衣服，也浸透了他的心，再鐵石心腸的人也狠不下心了。肖徹嘆了一口氣，摟緊了她，為自已感到悲哀。

好半晌，她的哭聲漸漸止住了，肖徹柔聲說：

“暖暖，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不管你和誰在一起，都先打電話給我，我不生氣，也絕不說你，好不好？”

她嘟著嘴：

“你嘴上這麼說，到時候脾氣一上來，還不是照樣吼我。”

肖徹苦笑了一下，鄭重的承諾說：

“我發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耐心地聽你解釋，絕不生氣，也絕不吼你。”

“真的嗎？”

“真的。”

“做不到你就是小狗。”

“好。做不到我就是小狗。”

章小暖抹了兩把眼淚，點了點頭，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又不服氣的小聲抱怨說：

“你有時候情緒真的很不穩定……有話好好說嘛，有什麼可著急的，那麼兇……”

“對不起，是我的錯。”肖徹苦笑著道歉。

章小暖又小聲囁嚅道：

“你到底為什麼不喜歡彥誠哥哥啊，他人真的很好。”

肖徹正幫她擦著臉上的淚痕，怔了一下，小聲說：

“他是很好……好到我時刻都在害怕你會被他搶走。”

章小暖撲哧一笑，囔著鼻音道：

“你胡說什麼呢。”

“他……”

肖徹說不出口，難道他要告訴暖暖，他知道顧彥誠喜歡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