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過後,紀雲初發現吳叔和劉媽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以前兩人都是把她當成孫女般疼愛,但現在看向他的目光裡卻隱隱有著一絲擔憂和疏離。
紀淮安的葬禮過去以後,陸北深便恢復了正常的工作,他開始每天早上準時去公司,然後晚上才回家。
但這期間卻不允許紀雲初出門,即便她表現的再乖巧聽話,陸北深還是不允許。
這天的紀雲初實在是憋不住了,她直接找到劉媽,詢問道:“陸北深到底說了什麼?為什麼他不在你和吳叔也不讓我出去?”
劉媽慢慢放下手中的抹布,緩緩抬頭,滿臉心疼的說道:“小姐,您就聽少爺的話吧…老爺不在了,這個家裡您就只有少爺這一個親人了…”
“不!他算什麼親人?到現在我父親的起因還沒有搞清楚!劉媽,您在紀家已經待了這麼多年了,難道看不出來陸北深他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嗎?”紀雲初滿臉焦急。
這些日子,她在陸北深的面前拼命扮乖巧,裝作已經屈服的樣子。
而現在陸北深不在,紀雲初相信以她和劉媽這些年的感情,可能不會出賣她,所以才敢講出這些話。
“小姐,您知道嗎?老爺無數次囑咐過我,不論什麼情況下一定要保證小姐您的安全。”劉媽哽咽答道,“這是答應過老爺的,我必須要做到。”
言外之意,紀雲初根本就沒辦法和陸北深抗衡,她也明白陸北深變了,但是現在紀雲初聽從陸北深的安排,最起碼是安全的。
劉媽只是一個傭人,她只是想在自已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保護紀雲初。
紀雲初的身體踉蹌一下差點摔到地上,劉媽趕緊上前扶住她:“小姐,您還好嗎?”
紀雲初沒有回答劉媽的話,她喃喃自語道:“原來陸北深已經變得這麼強大了…所以就連我父親生前都得忌憚他,不是嗎?”
如果紀父沒有想到這一層,他肯定不會吩咐劉媽來保護自已,那麼陸北深你到底做了什麼?
直到現在,紀雲初都不相信陸北深的父母是自已的父親害死的。
在她眼裡父親是一個極其善良有耐心的人,她的的母親在雲初幾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這些年想往紀懷安身上貼的女人數不勝數,但他從來沒有想過給雲初找個後媽,他把所有的愛給了這個女兒。
紀懷安一早就說過,紀氏的東西全部都是紀雲初的,誰也搶不走。
雲初從小就像是一朵溫室裡的花朵一樣在父親的呵護下長大,以至於她變成了一個廢物。
也許紀懷安覺得自已還年輕,雲初還小,有的是時間卻成長,但是沒想到天降災禍,讓他不到50歲的年紀就離開了。
現在留下紀雲初一個弧女,所有家產都被佔,叫就連雲初自已都沒有了自由…
想清楚了這些,紀雲初也不再哭鬧,她默默的回了自已的房間,慢慢著解決之法。
雖然紀雲初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但她卻並不是那麼輕易認輸的,她發誓一定要拿回屬於自已的東西。
想要復仇,第一件事必須要實現人身自由。
於是紀雲初開始反過來討好陸北深,她不再和路北深唱反調,而是開始順從他。
不光是在生活上,更重要的是在床地之間。
陸北深現在擁有紀家全部的家產,再加上以前陸家夫婦留下的公司,他幾乎算得上是這個城市的首富了,所以物質上他什麼都不缺。
那麼紀雲初就給他提供情緒價值。
比如會主動向他撒嬌,纏著他陪自已,還有在床上主動迎合…
紀雲初的這些變化陸北深都看在眼裡,他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很受用。
“雲初還是這個樣子可愛,你從小就喜歡粘著我,如今我們彷彿回到了當年”陸北深寵溺的撫摸紀雲初的長髮,低頭在她額間印下一吻。
當年?
紀雲初躺在陸北深的懷裡,吃著薯片的動作突然慢下來。
陸北深提到他們的以前,紀雲初其實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和陸北深相差四歲,她22歲,陸北深26歲,雲初四歲那年就和陸北深認識了。
和紀家不同的是,陸家的生意主要是對外貿易,所以陸氏夫婦經常出國,那時候就喜歡把陸北深放在紀家。
作為紀家獨生女的紀雲初天真活潑又可愛,對這個長相漂亮又成熟的大哥哥很是喜歡,於是整天纏著他讓他陪著自已玩。
每當陸北深不上學的時候,就會帶著紀雲初做各種遊戲,陪她練琴,陪她學英語,還幫他輔導功課…
久而久之,紀雲初對陸北深的依賴越來越強,有那麼一段時間,她幾乎都把陸北深認定為自家的一份子了。
後來陸北深出國的訊息傳到了紀雲初的耳朵裡,她為此大哭了一場認為自已沒有了哥哥生活會枯燥無味。
那時候的季懷安抱著紀雲初,告訴她,陸北深回來的,他只是出國去學習了,並不是離開了。
年幼的紀雲初就開始數著天數,計算著陸北深離開的時間,每天都要數一次。
“1864天”紀雲初突然說道。
“什麼?”陸北深不明白這個數字的意義。
幾乎是剎那間,紀雲初的臉又恢復了平靜,她輕輕搖頭:“沒什麼,我亂說的。”
見紀雲初不想說,陸北深也沒有再問,他認為只要不傷害到紀雲初和他之間的關係,什麼都無所謂。
1846天,這是陸北深出國的時間。
紀雲初把這個數字牢牢記在了心裡,她到現在還記得當看到陸北深回國的那一剎那,她有多開心。
那時候的紀雲初天真的以為從此就能過回以前的生活,和北深哥哥還有爸爸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
但是沒想到,短短兩年的時間,她的人生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陸北深,你這樣做真的不會後悔嗎?”紀雲初的聲音很輕,輕的幾乎聽不見。
但是陸北深的耳力很好,他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回答道:“只要雲初不離開,那就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