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怎麼樣?快說,快說!”吳一鳴狂奔到鑑證科前,一把拽住科員的衣領,滿臉急不可耐。
這條窄窄的走廊上現在各方勢力交錯,隨便哪一方跺跺腳就能把他的公安局碾壓成灰再給揚了!
這檢查結果要是再不出來,他恐怕就要提前退休順便火葬場一條龍了!
鑑證科科員被他晃得東倒西歪,好容易反應過來彙報道:“袋中藥粉和市場上售賣的補藥沒有相似處,應該是處於禁藥或者未上市補藥。”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吳一鳴急得直跺腳。
“還有!還有血檢結果,”科員急忙舉起手中的化驗報告:“餘墨同學血液中沒有藥粉的成分,只有普通補藥!”
“普通補藥?!”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霍轍用柺杖敲著地面,最先笑出了聲:“鬧騰了半天竟是如此,呵呵!”
餘淮北被笑得渾身一顫,繃著臉像一陣疾風般快步走到鑑證科前,要求細看一遍那份檢查報告。
劉世龍則是一蹦三尺高,直指餘清月的鼻子:“老子早就跟你說了餘墨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現在怎麼樣?臉疼吧?那都是你自找的!”
他恨得牙癢癢,要不是有黃校長攔著,甚至想衝上去再給餘清月一巴掌來個左右均衡。
餘清月面無人色,既丟了眼鏡又失去了餘淮北的攙扶,只好扶牆跌跌撞撞地往回走,瞪大的雙眼顯得更為呆滯:“不!我不相信!這不可能,他不可能沒有用禁藥!”
“什麼可不可能!”劉世龍繼續高喊:“這幾個月來,餘墨付出的辛苦和努力,比你們精英班所有人加在一起還多!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說不可能?”
但餘清月置若罔聞,一直喃喃自語著“不可能”,直至走到餘淮北身邊:“小北,你告訴我,這不可能,是吧?”
餘淮北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地把檢查報告往她手裡一塞,扭頭就走:“我想靜靜。”
“你站住!”餘墨一個箭步跨到他面前,冷笑道:“陰謀沒成功,怕背鍋就先逃了?”
餘淮北怔愣了一下,抬眼時已露出一副受傷的模樣:“餘墨哥哥,你我一直兄弟相稱,你怎麼能這樣質疑我呢?”
“兄弟?你今天搞出這些事來,是把我當死敵吧?”
餘淮北小臉“唰”得變成雪白:“墨哥哥……”
“餘墨你說什麼?!”餘清月急忙衝到二人之間,一把將餘淮北護在身後:“你憑什麼這樣羞辱小北?”
“哦,原來你管這個叫‘羞辱’啊?那他今天的所作所為算什麼?”
“我都說了今天的事和他沒有關係!”
“餘清月,”餘墨難得一見地喊了她的全名,涼涼地指指她手中檢查報告:“報告你看完了嗎?”
“什麼?不就是血檢出普通補藥嗎?我告訴你我不相信!你馬上跟我去餘氏醫院去做精細檢查!”
話沒說完,她已焦急地伸手過來,餘墨面色一冷,手掌一翻,“啪!”地打掉了那隻手:“餘清月,眼睛要是用不上,可以捐獻給有需要的人。”
“你,你打我?”
餘清月手上一陣火辣辣地疼,不用湊近眼前仔細看,也知道手已經紅腫。
這竟然是那個膽小怯弱的餘墨打的?
從前他可是根本不敢跟自已動手的,別說動手和吵架了,每次她斥責聲大一點,餘墨就會不安地縮排沙發一角。
這,眼前這人,還是餘墨嗎?
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餘清月心中驚駭異常,神情複雜地皺起眉頭,三人正在對峙時,又聽到筆錄室的人在向吳一鳴彙報:“鑑證科的老張承認了是他把藥袋子偷偷放進餘墨的出租屋,就在前天換班的時候。”
“老張這個老糊塗啊?他幹嘛要這樣做啊?”
“是有人花五百萬讓他放的,但對方走了暗網,根本查不到個人資訊。”
餘墨聽得冷笑連連,看向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餘淮北:“五百萬?暗網?餘淮北你真是好大的手筆啊?我都不知道自已的命這麼值錢?”
餘清月面色一陣紅白黑綠變換,但是一聽到他說餘淮北,還是條件反射地喊叫:“餘墨你閉嘴!馬上跟我去醫院……”
“餘清月,你有病吧?”餘墨極為不耐煩地一皺眉:“藥袋都是你們放進去的,我還跟你去醫院?我看你才應該去精神病院!”
他算是看明白了,不論是鐵證如山,還是天塌下來,這些人也不會相信自已。
那他也不用再跟他們客氣什麼了!
餘清月被氣得不輕,怒罵了一句什麼就再度向餘墨伸手:“跟我去……”
“滾開!”餘墨怒喝一聲,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聲脆響,餘清月左側臉頰上又多了一個紅印,和剛才劉世龍打的那一巴掌剛好左右互補。
剛剛還在彙報、議論和焦頭爛額的走廊上轉瞬安靜下來,劉世“嘿”笑一聲,又被黃校長拽住。
餘清月身子一歪,趄趄趔趔扶住牆,劇烈地一咳,竟然吐出一口血來:“你,你竟敢打我?”
餘墨面無表情地掃過那一抹血色:“我打你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她猛然抬頭,只感到一生中從未有過這麼丟臉的時刻,就連剛才被劉世龍打臉,還有在擂臺上和餘墨打平手都不能比擬。
她怒吼一聲,惡狠狠地撲過來:“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打我?!餘墨!你去死!”
可餘墨早有防備,在她雙手抓過來的一瞬,身子稍稍一避,後退半步,已經退到了霍轍和吳一鳴之間。
而後他腳尖微抬,只聽餘清月一聲尖叫,而後就是長椅被刮到的“刺啦”聲,和重物落地的悶響。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餘清月已經臉朝下,用一種極為不雅觀地姿勢摔在椅子下。
敢去阻攔的吳一鳴的手臂,還有霍轍堪堪揮出的柺杖都停在半空中,二人互看一眼,各自收手。
餘淮北在對面神色古怪地抬起了頭,盯住餘墨:“你要是沒用禁藥,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速度?”
“問得好,這可真是個好問題!”門外吵吵嚷嚷的記者堆了,突然傳來一個老者沉穩的語聲,一下子把所有人的聲音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