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辦公室裡,副班主任陳文新拿過一疊檔案放在桌上,神情複雜地看向餘墨:“餘墨同學,這是上學期填寫的畢業調查表,你的第一志願是帝都武大?”
“是!”
“那麼今年高考你也打算報考武科?”
“是的,陳老師。”
餘墨回答得斬釘截鐵,他確實打算報考帝都武大,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如此。
上一世,要不是在學校和家族的壓力下讀了文科,他肯定也會去報考。
帝都武大華夏國最好的武科大學,錄取率只有3.5%,比其他武科大學的百分之十幾,還要低不少,除了高考成績之外,帝都武大還有一輪自主考試,聽說考試難度也是難到離譜。
但是不去試一試,怎麼會知道結果呢?
他都重生了,憑什麼不去考考看?
副班主任陳文新有些為難,他主要負責武科二班的文化課,教武科的班主任上學期退休了,他才勉為其難和餘清月一起管理班級。
即便如此,他也看得出來,餘墨的武科成績實在不太理想。
總分400的身體素質分裡,餘墨只拿了115分,連及格線都沒有達到,距離全班平均分335,更是差了兩百多分!
在同樣400分的武道實戰這一大項中,餘墨的基礎格鬥還算可以,在200分中拿到了130分。
但是在另一小項的兵器對戰中,餘墨只拿到了200分中的50分,據當時負責考核的精英班餘老師說,餘墨當時在她手下連兩招都沒走到。
要不是有他高達198分的文化課成績撐著,陳文新早就拗不過餘清月,讓他去讀文科班了。
他嘆口氣,扶一下無框眼鏡:“餘墨同學,你先坐,看一下這張表,這是你上學期最好成績的總表,這張是去年我們學校武科班的平均分,你仔細看一下。”
餘墨聞言垂眼細看,三大項總分分別是115分、180分和198分,總分493分,連六百分的及格線都沒過,更不要說其中若干個小項沒及格呢!
兩個武科班的總平均分分別是805分和755分,比他高得不是一分兩分,而是幾百分。
他曾經以為自已文化課成績不錯,但現在拿來一比較,也就超過一班平均分十幾分,根本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餘墨甚至沒有去看最後那張高考錄取分數線,因為在他的記憶中,這一年高考考生再次暴漲,百年來首次突破了一千萬。
而全國的武科大學加起來也不過四十所,平均錄取率只有15%,這是真正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現實情況,遠比他想象的,要殘酷無數倍。
陳文新看餘墨不說話了,心中又是一嘆,邊收起資料邊道:“其實老師挺喜歡在你們班上高數課的,因為你們的領悟能力根本不比文科班學生差。”
“餘墨,以你的能力,不管去哪裡,一定都能得到長足發展。”
“老師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餘墨抿了一下唇,這才抬起頭:“可是陳老師,選擇考武科,怎麼就是吊死在一棵樹上呢?”
“咳咳,額,是老師表述不當,你也可以到時候調劑,這些也是沒有問題的,”陳文新有些尷尬:“老師的意思是,這次一模你還是放平心態,報名的事,要不要再緩一緩?”
“陳老師,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打算等了。”
“你……還是打算報考武科?”
“是的。”
“你知不知道,以你現在的成績,這條路有多難走?”
餘墨重重地一點頭:“我知道,可比起現在逃避,我跟更害怕未來會後悔沒有選擇這條路。”
不,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他已經後悔了。
而且還後悔了無數次。
在人間遊蕩的那七天裡,餘墨不止一次想過,如果三年前自已選擇武科,當死局降臨,自已是不是還能再搏一搏?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無能為力?
他受夠了任人魚肉,也嘗夠了悔恨的滋味,重來一次,他要掌握自已的命運!
陳文新一愣,少年黑亮的雙眼清澈坦蕩,飽含希冀,讓他想起了曾幾何時,自已也是如此滿懷熱情地投入了教育事業。
他胸口一陣起伏,良久之後,才把一張空白的武科報名表交給餘墨:“好,既然你下了決定,那老師一定會支援你,你有什麼困難的地方,記得要和老師講。”
“好的,謝謝老師。”
餘墨微一鞠躬,拿著表格走遠了。
陳文新還坐在原位注視著他遠去的身影,明明瘦削卻好像蘊含著無窮大的力量,他胸中的那口氣終於長嘆出來:“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啪嗒!”隔壁格子間突然傳來一聲重物撞擊聲,把陳文新夏嚇了一跳,似乎是有人把腳架在桌子上,結果落了地。
下一秒,一個頭發蓬鬆的刀疤臉中年男人就從格子間上方探頭出來:“中午好啊!陳老師。”
陳文新無奈扶額:“劉老師啊,就算上午沒你的課,你也不能在這裡睡覺吧?”
“哈哈小事情,不礙事的,”刀疤臉笑著擺擺手:“對了,剛才那個學生有點意思,叫什麼名字啊?”
“他叫餘墨,是我們班文化課第一。”
“切,原來是個秀才啊?沒意思。”刀疤臉一扭頭,重新躺下了。
餘墨回去的時候,班級裡已經沒剩下多少人了,大多數都準備去上武道課。
陸垚拿著武道服過來,恰好看到他把報名表塞進課桌肚裡:“餘哥,你和副班說好了,要報考武科?”
“嗯,說好了,你呢?什麼打算?”
“我……”陸垚猶豫了一下,突然一下子站直身體,深吸一口氣:“我也要考武科,以後再也不受黃俊那種混混的欺負,也不會再給我們福利院丟面子。”
“行,你先把鞋帶掛上,別給自已丟面子。”
“餘哥!”
二人說說笑笑踏上去武道館的路,前面不遠處就是他們的同班同學。
隨著距離拉近,餘墨也漸漸察覺到了班級裡的氣氛有些古怪,大家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你們聽說沒有,新來的武科老師似乎不太好相處呢!”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另一個同學壓低聲音看看周圍:“我還聽說,他以前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