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的嘴大的能裝下一個雞蛋,旋即想到什麼臉一下漲得通紅,到底也沒憋出什麼話。
他想起之前在洞裡遇到女粽子的時候,他從他這買的東西保了他一命,剛才又壓在他身上,有些過意不去。
於是他走到屍體旁開始檢視,吐槽道:“你女裝癖啊!”
齊一轉了個圈道:“好看吧?”
屍體的主人差不多四十來歲,腹部有一道致命傷,死因就是這個。
無邪從他身上扒拉出幾個東西檢視,齊一在旁邊等著他。
他像是魔怔了一樣,齊一見狀況不對,猛的拍他的屁股。
還挺軟。
“啊——你做什麼!”
“屁股有隻蟲,我給你拍下來了。”
“哪有蟲!”
“我說有就有。”
這個無邪怎麼這麼有趣,高低得介紹給黑蝦子認識,被他這麼對待換做其他人早就想扁人了。
無邪把東西整理裝身上,道:“走,去找其他人,我三叔他們不見了。”
“我也要去嗎?”
無邪看呆子一樣的神情看著他,彷彿在說‘難不成要你一個人待在這?’的模樣。
但他絕對不會承認他挺怕,自已還沒一個比他腦袋高的齊一厲害。
“這有個洞,從這進去吧。”無邪道。
洞口窄小,也沒別的出口,看在百萬份上他道:“我打頭陣。”
齊一骨架子小,揹著個包,鑽進去還有空餘的地,無邪就沒那麼輕鬆了,他身上揹著大大小小的裝備,看著爬的飛快的齊一,他咬緊牙關跟上去。
很快,他看見前邊有一個人,那人對他舉著槍,齊一眼神微眯,面前的男人身穿迷彩,眼神冷厲,殺過人的。
等無邪爬出來,看清人,他興奮的喊道:“潘子!”
潘子明顯鬆了口氣,舉著得傢伙也放下來,道:“小三爺,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多虧這個齊醫生救了我,你怎麼樣,我三叔呢?”齊一現在通道內,剛才還躁動的蟲子一下沒了蹤影,潘子顯然也注意到。
“齊醫生?是一爺嗎?”潘子看著穿女裝的齊一,有些遲疑道。
“你們認識?”
潘子嘿嘿一笑道:“一爺在現在這幾年沒什麼名氣,但在之前可是相當有名的。”
怎麼一個兩個都認識他,他之前到底做了啥啊?
“展開說說。”
“當年你在新月飯店收解家小九爺當弟弟的時候,鬧得沸沸揚揚的,連咱們在杭州都知道了。”
“小九爺?”聽著這個陌生的稱號,齊一完全想不起跟他有什麼聯絡。
“小九爺?小花?解雨臣?”無邪在一旁插嘴道,看向齊一的目光中帶著明顯的探究。
照潘子這麼說,他們那一輩,不就是八九十年代嗎?那時候他和小花不超過十歲,印象中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但是齊一看著太年輕了,那張臉看著比自已還小。
“不記得。”簡單三個字,止住了潘子和無邪兩人的話語。
無邪也沒將兩人的話當回事。
“害,咱們先出去再說吧。”
“嗯。”齊一應了一聲,潘子檢視著周圍,道:“剛才我和三爺站在墓室門口的時候觸發了機關,我們倆都掉下來了,這地方像個迷宮,我轉遍了都。”
“這個地道里到處都是隧道,那些人建墓的時候留這麼多分的清嗎?要是塌了,往下一部分的都得塌。”
頭上傳來機關聲,三人抬頭看去,一個體積偏大的黑耗子從甬道上掉下來,幾人紛紛讓開位置,那人摔了個狗吃屎,嘴裡不停哎喲哎喲的叫著。
“死胖子!”潘子踢了他一腳,胖子起身,整張臉擰巴在一起。
“同志,同志,胖爺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誰讓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往我這射槍子!”緊接著看見齊一,又發出一聲鬼叫。
“啊啊,美杜莎女王!”
潘子又踢了他一腳道:“放尊重點!誰他螞美杜莎呢!”
胖子指著齊一,驚恐溢於言表:“她她她不是人,真的,胖爺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邪乎的事,她是蛇妖啊!”
齊一揉了揉眼角,這胖子真鬧騰,開口道:“人,別糾結了。”
“臥槽,美杜莎還會說話!你們不信看他眼睛!”
兩人望過去,只看見一副墨鏡。
無邪也想說,這墓裡黑黝黝的,他帶著墨鏡也不知道怎麼看清的路。
他戴墨鏡就是因為不想嚇到人啊!
在三人的注視下摘下墨鏡,露出原本的模樣。
說實話,他也搞不清為啥他是蛇瞳,但這與常人並無什麼兩樣。
他也問過黑蝦子,黑蝦子表示無能無助。
“他孃的,還真是蛇瞳!”
“特殊體質懂不懂!”
無邪看著這雙蛇瞳,打了個寒顫,但不得不說,蛇瞳在齊一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似乎就應該是一體的。
“難不成你和那個悶油瓶一樣?血都能驅蟲?”無邪問道。
“不知道,我這有驅蟲膏要不要,獨家秘方,688一罐!”被瞎子教的習慣,沒事就推銷推銷。
他從兜裡拿出一小罐藥膏,擺在三人面前道。
“防蟲防屍鱉哦。”
小拇指大的盒子居然賣688,但無邪毫不猶豫拿錢給齊一,之前見識過他的護身符帶來的功效,對他的東西表示十分信任,畢竟錢是身外之物,還是小命更重要。
“小老闆拿好嘞!”
“潘子你也買個!真有用!”
潘子也從兜裡掏出幾張毛爺爺出來,剛才他在甬道內還是遇到了不少蟲子,既然是小三爺推薦的,他毫不猶豫就買。
見兩人都交了錢,齊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配上那雙詭異的眸子,感覺像入了賊坑。
齊一表示,他的東西可比黑蝦子良心多了,都是真材實料,買了絕對不虧,畢竟每個出手的東西里面都有他的一滴寶貴血液,親測管用。
“齊一瓶驅蟲藥膏,你值得擁有。”他盯著胖子道。
“你們別想誆我胖爺,688他怎麼不去搶!我可是會過日子的男人,你們這樣一點都沒有男德!”
胖子說話間,機關聲從旁邊傳來,幾人看過去,赤裸上半身的男人從裡面出來。
“悶油瓶!”
“哎喲我去!這小兄弟居然沒死!”
張啟靈此時身體高熱,身上麒麟紋身浮現,迸發出力量與血屍打的有來有回,他鑽進一個巷道中想要甩掉血屍,但血屍緊追不捨。
“別說話。”
他警惕的盯著剛才來時的通道,幾人一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暗黑的通道內似乎有什麼東西過來。
齊一瞧見麒麟紋身,總覺得有些眼熟,但現在不是看這個的時候,他撒出粉末在地上,隨後貼在牆面,道:“屏住呼吸。”
眾人忙捂住口鼻,一道血色身影從甬道內進入,沒有面板的屍體喉嚨裡不斷髮出咯咯的聲音,給無邪和胖子下的臉都白了。
血屍踩到地上的粉末,腳在接觸到後肉被煎熟的聲音在眾人耳邊迴響。
但血屍彷彿沒有痛覺似的,一步一步走著,越走越低,最後整個屍體趴在地上,手還在不停往前爬著。
齊一緩緩接近它的身後,扯出長刀準備把血屍身首分離。
“錚——”
他迅速後退,看著已經摺斷的長刀有些驚訝,這血屍怎麼這麼硬!
血屍吼叫一聲,發現了躲著的人。
張啟靈直接抽出古刀,接下了齊一剛才沒做成的事。
他揪起血屍的頭顱,扔進下面的坑裡。
眾人鬆了口氣,佩服的看著兩人,胖子誇獎道:“姑奶奶,我錯了,剛剛胖爺嘴賤,不知道您還有這本領。”
但下一秒,驚懼的事情又來了,張啟靈舉起刀架在齊一脖子上,道:“你是誰。”
眸中盡是寒冷,只要齊一一動,這把刀能像斬了血屍腦袋一樣讓他人頭落地。
無邪忙上去抓住張啟靈的胳膊,道:“他,他不是壞人!”
潘子也在一旁附和道:“對,跟我們一夥的。”
張啟靈不為所動,他從齊一身上感受到一部分青銅門的氣息。
“你希望我是誰?”
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見過他,這是肯定句。
“不知道。”
無邪和潘子把兩人拉開,道:“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這裡面危險。”
無邪剛說完這句話,上面又傳來機關聲,又一隻血屍從上面掉下來。
“邪門同志,有時候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快跑啊!”
張啟靈放開齊一,與眾人在通道內奔跑,齊一朝著左邊奔去,與眾人分開來。
剛才刀架在脖子上的寒意還在,齊一能感覺到他是真想殺了自已!
可是自已為啥下不了手。
那人身上的熟悉感又讓他生不起氣,等他找到他哥,一定得讓他揍他一頓。
昏暗的墓道里,齊一輕淺的呼吸在其中格外凸出,他往前走,感覺腳步有些吃力,他取出墨鏡和一個火摺子,在光的反射下,他看見一隻細長的手正貼在他身後。
他繼續保持原樣,不動聲色的抽出手術刀往後揮舞,那手被他劃出道口子往後縮了回去,齊一迅速奔跑起來。
這墓道內大大小小的坑洞,很難讓人不懷疑裡面會有什麼東西鑽出來。
看見一處亮光,齊一在邊上停下,看了眼周圍,距離地面差不多二十米的高度。
他估摸著距離,直接跳了下去。
“天女下凡。”胖子看著齊一,忍不住讚歎道,這麼高,說跳就跳,健美大賽得給他報個名。
“神他媽天女下凡,這是男的!帶把的!”無邪無語道。
“嗷嗷,大妹子!啊?大舅子?”胖子按住自已的臉,從縫裡偷看齊一,這打扮,這身段,怎麼是個帶把的!
“悶油瓶呢?”無邪問道。
“不知道。”齊一坐到一旁休息,剛才的手應該是裡面的某種怪物,專從暗地裡出手。
這裡不似甬道內那麼狹隘,相反很寬闊,在中間還有一棵十層樓高的大樹,樹上藤蔓叢生,粗壯的很,上面貌似還有東西掛著。
“潘子!那樹下面好像有人!”
他們走過去看,齊一坐在角落沒有參與進去,過去十多分鐘,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是無邪!
齊一看過去,無邪正被一根藤蔓綁住腳拉著亂撞,他掏出手術刀,描著最細的根部射出去,無邪也從高處落下來。
合同說只要保證人不死就行了,這樣應該沒事。
然後無邪趴在女屍身上,沒個動靜,齊一又聽到另一邊傳來胖子的聲音,但胖子那根藤蔓明顯比無邪的粗很多。
然後在叫喊聲中倒掛在上空。
“仙女,仙男,用毒小能手,滅絕師公救救我,救救我。”
齊一跳上樹幹,一個飛身來到藤蔓處,在胖子震驚的目光下直接用手捅穿了枝條。
等胖子掉下去後,齊一來到無邪身旁,見無邪一直看著身下的女屍,打趣道:“吳老闆口味挺重啊,千年的愛恨情仇?”
“你去哪了?我好想你……”無邪對齊一道。
“?”
他抓住齊一的胳膊,將人往懷裡帶,齊一警戒鈴拉響,無邪很不對勁!這力道可不像他能使出來的。
“無邪!無邪!”齊一喊道,但是沒有回應。
愈發湊近的臉,齊一直接甩了巴掌上去,但是沒用,反而還被禁錮住另一隻手。
“胖子!快,把他打暈……唔!”
在兩人震驚的目光中,無邪直接親了上去,唇齒觸動,掠奪著面前人的氧氣,他瘋狂用腳踩著無邪的鞋子,想要喚醒他。
“胖……唔動手!”
胖子還處在震驚中無法回神,聽見齊一叫他,他匆忙拿出個硬塊往無邪頭上砸。
身上力道一鬆,齊一猛的推開無邪,跑到一旁乾嘔兩聲。
胖子嘿嘿笑道:“天真豔福不淺啊,啵嘴兒啥感覺啊?”
“滾!”齊一瞪了胖子一眼,眼中殘留的水霧讓他看上去有些可憐。
“一……一爺。”潘子和無三省在不遠處站著,看樣子已經有一會了。
無三省看見這一幕是何想法呢,他和潘子剛從洞裡出來就看見自家侄子跟齊一親在一起,但他不能這麼說,他必須得裝作啥都不知道的情況。
聽潘子說,齊一應該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