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澤感受到腰間的擠壓逐漸無力,發覺不對,垂下柔情似水雙眸,看著江楓,眼看他要惱怒,眸中的淚光快要溢位。
立馬掐滅生氣苗頭,輕嘆,想起他要面子,不喜很多人看到自已柔弱一面,脫下自已身上的西裝外套,把人醉醺醺的腦袋遮蓋住,彎腰將他抱起,一手毫不費力托起臀部,另一隻手環繞住他的脊背延伸至腦後。
不讓人有任何機會隨之滑落,儘量營造安全氛圍。
走之前。
警告意味看了對面兩人一眼,頭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從後門離去。
延霖眼睜睜看著顧景澤把人帶走,並未上前阻攔。
只是冷眼看著,臉色蒼白,雙眸中是支離破碎的眸光點點。
顧景澤一來,江楓注意力就被全程吸走,連一個眼神都並未給過自已,只是安安靜靜的賴在顧景澤懷裡,明瞭表示江楓最後還是會選擇曾經傷害過他的人。
他沒有資格替他做選擇,只希望顧景澤能對他好點。
將近一年之久,他儘自已最大努力拖得夠久了,也是看著過來的,費了精力,時間,都還沒有把人留住,結果已然瞭然。
眸光瞥向桌面高度紅酒,一飲而盡,想要麻痺自已空虛冷寂的內心。
說不遺憾是假,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終究是自已輸的徹底,以為沒了顧景澤在,他就能牢牢把握住江楓的心。
但他不知,江楓心裡早就種下嫩苗,情根深種。
銘寶玉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揉了揉自已眼睛,以為自已看錯。
不是……
他又失戀了!
看兩人行為舉止,肯定不是普通朋友。
難怪楓哥瞧不上自已!
睡一覺都不肯!
無錯書吧有了這麼帥的,誰還捨得降低標準喜歡自已這種跟小孩一樣的啊!
這…完全沒法比啊!
……
…………
江楓異常沒有鬧騰,只是在顧景澤突然抱起他時,無處安放的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脖頸,頓時覺得後背發涼,沒有依靠感,便隨著後腦撫慰深埋進他的懷裡,溫熱臉頰緊貼顧景澤耳畔,酒香瀰漫兩人之間,曖昧分子亂竄。
他唇瓣抿緊,一想到方才顧景澤帶著些質疑話語問他就難過。
“你…好討厭…”在環抱住他的人耳邊低聲呢喃“你怎麼那麼討厭…”張開唇齒,洩憤似的咬上顧景澤側臉軟肉,只輕咬了一下,就鬆開了。
“都說了沒有了…”如水雙眸似乎蒙上了江南水鄉的煙雨委屈,夾帶憂傷,只一眼,便讓人泛起了疼。
疼到骨子裡,刺穿骨髓中。
“是我說錯話了…惹你討厭了,以後不說了,我以後再說,你就打我,或者你在咬我都行,隨你開心”顧景澤側過頭瞧見江楓那經溼潤過濾後的眸子,腸子都悔青了。
“嗯…”彷如鼻內堵塞,回答顧景澤的聲音帶著些顫音。
回應完,江楓躲避似的重新深埋進他的懷裡,環著脖頸的手往裡收了收,像只害怕被捨棄小獸“我在等你…”
等你來找我。
可是你沒來。
他起初覺得怪異,按照顧景澤那尿性,指定得咬住自已不放,開始幾天他還提心吊膽的,生怕顧景澤找他問個清楚。
直到時間久些,他才發覺,試探性的去問了楓冥夜,他說他只拖了顧景澤半年時間,並不是出於仁慈,而是隻能拖半年。
有時自已都快懷疑…是不是自身脾氣太過暴躁,讓顧景澤覺得離了自已也挺好,不用受無端怒火,還有打罵。
可自已又拉不下來面子,主動去找他。
害怕看見自已不能接受的一幕。
滾燙的淚滴順著眼尾滑落,準確地砸在了顧景澤鎖骨處。
彷彿帶著無盡的悲傷和痛苦,瞬間將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顧景澤的腳步猛地一頓,像是被這滴淚給燙到了一般。
緊抱住江楓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像是要將他揉進自已的骨肉裡。
然而,頸間的淚滴並沒有因為他的停頓而停止掉落,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顆顆分明地砸落在他的肌膚上。
每一滴淚宛若一把利劍,刺痛著他的心。
顧景澤清晰感受著這些淚滴,悄然紅透了眼眶,輕拍了拍江楓緊實脊背“是不是我沒用外套遮蓋好?眼睛裡進沙子了……”說著,抬手緊握西裝衣料的手又往上蓋了蓋。
“嗯…”聲音微弱。
……
…………
“老婆,別躲,看著我”江楓耳邊傳來低語,聽起來又黏又溼。
兩人呼吸交疊。
…………
……
昏暗室內,床頭櫃米黃色燈光照射臥室,帶來纏綿悱惻氛圍。
江楓遮滿霧的雙眸看不真切。
……
“看著我…老婆”沙啞聲剛落,江楓身子霎時被束縛進一個有力懷抱……
……
江楓沒說話,轉過頭來,雙眸情谷欠濃厚瞧著顧景澤蠱惑人心眉眼,盯著看了一會兒,模糊想起顧景澤方才說的話,趁顧景澤鬆開禁錮自已手腕的手,伸出軟弱無力的左手輕撫過他含笑眼尾,意料之外,晃了晃自已沉重腦袋。
“為什麼?”顧景澤極力忍耐問他,憐愛扣握江楓撫摸自已臉頰的手,十指緊扣,將左手無名指閃著細碎光芒的銀戒給他看。
江楓看見,整個人像是被定住,彷如雕塑。
但回過神來時,還是搖頭,隨後定定的與上方的人對視,顧景澤急促呼吸噴灑他的臉頰,像是料到什麼,推了推他肩膀“不要…”說出的聲音有氣無力。
他才不傻。
自已現在只是腦子不清醒,不代表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不可能讓這死狗白嫖!
誰叫他剛剛氣自已,還欺負自已。
“別激我,老婆,是不喜歡嗎?那我改日給你換一個”顧景澤眸色閃過晦暗,俯身輕咬江楓潤紅唇瓣,似是給他些預警,提前適應。
江楓沒理他,眸光掃過四周,全然陌生,鈍感自已進了狼窩,遲鈍腦子許久才反應過來,他被顧景澤哄騙了,說好了送自已回去的“騙我”
顧景澤清楚聽見,知道江楓話裡表達意思“沒騙你,是你的家”
他的心裡還是懸在半空,不敢鬆懈一分。
只能先軟硬兼施讓江楓答應自已請求,把人捆牢了,才不會擔心人又跑了。
更不用擔心外表惦記自已老婆的無恥之徒了。
顧景澤繼續剋制自身…,溫和耐心對著江楓持續誘哄“我們在這裡結婚好不好?嗯?”
“剛剛好,你的家在這裡,以後我跟著你一起定居在這裡,兩全其美,多幸福啊…”將軟成水的人攔腰抱起,緊貼自已懷裡,垂下頭,挺立鼻尖輕蹭江楓耳垂“你先答應我,明天我帶你去領證,領完證,我們在家裡養一條小狗陪著你好不好?”
“老婆…你知道鬆獅犬嗎?長的跟小熊一樣,乖乖的,也不兇人,等我們倆扯完證,我叫人把它帶給你看看好嗎?”苦口婆心說完,靜等江楓回應自已。
可懷裡的人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不管他說什麼,都是一副無所動為式樣。
“嗯?”親了親江楓唇角,再次徵求他的意見。
江楓遲緩抬眸看著他眸中情谷欠還未褪去,依舊,作勢搖頭“不……唔”想要說出的話硬生生咽入喉內,恢復些體力的手猛拍打著顧景澤肌肉蓬勃的手臂,試圖逃脫,剛費勁力氣脫離,撐著手臂還沒爬多遠,就被拽了回去。
連帶著的還有布偶熊床單拉扯過的褶皺一同朝著拖拽反向延伸,擠弄成一團。
“放開我!”抬腳踢了踢顧景澤。
顧景澤沒反抗或阻攔,只是受著,皺著眉悶哼一聲。
抓握腳踝力道大了些,眸色極速被深邃,陰暗所替代。
江楓動作無疑只能給他作為除錯劑,心中越發不受控制,波動頻率如心電導圖,一上一下,波瀾起伏。
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了。
現在的人還好哄誘些,等江楓徹底清醒,或是等待明天,恐怕連商量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