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冥夜看江楓擰著眉放下手機,即刻就讓身後站立成一排的醫師上前檢視他的狀況。
“哎呀!”
“別扒我眼皮,我沒事!!”江楓雙手被兩個醫師架住,動彈不得,只能在一片燈光照射和醫師各種儀器觸碰下發出反抗意識。
“小楓,不要忌醫囑,檢查檢查總歸是好的”楓冥夜在一旁伸長脖子關切監視著醫師動作,生怕耽誤一點時間,江楓的病就會復發。
“*!”
“老子……”江楓想到是為了自已好,還是無奈妥協,任由楓冥夜折騰。
像個布娃娃一樣,擺弄自已。
一會看看這兒,一會看看那兒的。
煩死人了。
……
…………
“好了嗎?”江楓低垂著頭,在楓冥夜的祈求下做了各項檢查,瞬感疲倦。
一副想要睡覺的樣子。
楓冥夜擠進那群醫師裡,仔仔細細看著他們手中各式資料與指標。
認真看了半天,乾乾巴巴冒出一句“正常嗎?”
一位醫師無語凝噎。
好傢伙。
擱這兒擋著他們看了半天原來看不懂!
不知道的以為他真懂!
無語死了!
但架在是自已老闆份上,自已又不能說什麼。
只能畢恭畢敬奪過楓冥夜手中一沓沓資料,拿到身旁夥伴裡細細檢視。
楓冥夜似是感觸到了排斥,也不惱,一臉老實芭蕉在旁邊看著。
江楓看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再去理會那群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人。
起身坐到沙發上,平躺下,頭枕著自已結實手臂就開始打瞌睡。
半夢半醒時,江楓聽見耳畔傳來的探討聲不禁細想。
與其說是細想,不如說是嘲笑,竊喜。
死狗被人檢查時是不是也是這幅畫面。
“呵”江楓唇瓣勾了勾,神色帶著戲謔。
不對,應該比自已還嚴重。
肯定得十幾個醫師架著檢查。
不然得咬人。
兇的要死。
“真的假的?!”楓冥夜發出尖銳爆鳴,把快要入睡的江楓嚇個半死,一下就從沙發上驚坐起,腦袋上翹起呆毛,雙眸仿若還在睡夢中,蒙上一層水盈盈霧霾。
待清醒時。
不禁暗自嘀咕。
*!
楓冥夜有毛病吧?!
江楓看見他在房間四處亂跳模樣就沒法評。
跟個猴一樣,上竄下跳。
自已改口。
死狗肯定比自已好。
最起碼身邊沒有猴!
沒人敢對他這樣。
楓冥夜撒完潑,眸光看見一臉哀怨江楓,停下動作,伸手摸了摸鼻尖,神情尷尬。
但一想到方才自已得到的好訊息,內心躁動就剋制不住。
……
江楓想死。
身軀無力癱軟在沙發背靠。
眼光無神看著拉著自已雙手上跳下跳的人。
他感覺自已手臂快死了。
現在都有些麻木。
真不知道楓冥夜哪裡來的精神氣。
這麼足!!
淨折磨人!
“有好轉啦!”
“我們家小楓真棒!”
楓冥夜自顧自的歡快嘀咕,拉著江楓的手開心搖晃。
但他忘記了自已氣力。
晃動頻率不知輕重。
身旁醫師看到這幅景觀,不知是該偷著樂,還是該憐憫。
無錯書吧偷樂楓冥夜沒折騰自已。
憐憫楓冥夜折騰的人是江楓。
還是一個情緒不穩定的病患。
他們也沒說什麼啊?
只是說病人情緒沒有什麼起伏,異常平穩。
怎麼就興奮成這樣了?
吃興奮劑了吧!
況且,他們是醫師,不是神仙。
他這樣子像他們治好了一樣。
真別到時候怪罪他們這些醫師沒做好。
畢竟霸總\/總有些毛病。
不會閱讀理解外加已讀亂回訊息。
最為經典的一句就是“沒治好你們全得陪葬!”
……
………
翌日。
“小楓”楓冥夜快步走進江楓房間,神色慌張,無措,臉上寫滿了不捨與眷戀。
江楓停下手中動作,轉過頭看著他,淡淡“嗯”了一聲。
“你要走了嗎?!”楓冥夜急切詢問。
“去哪?”
“回那個瘋子那兒”
“誰告訴你的?”
“我聽僕人說你在收拾東西,你不是要走了,那還去哪裡?!”楓冥夜情緒低落,全然沒了這幾天的精神氣。
江楓“……”
“不回去”斬金截鐵道
“真的?!”
江楓沉默,不想重複第二次。
轉過頭,繼續搗鼓手中物品。
垂眸,握住手中的小物件在收緊,眼中纏繞,雜亂,彷如一個個粗細毛線交織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都解不開,找不到源頭。
他自已想過了,雖然是誤會。
而且他起初就知道顧景澤和那女人照片是假的,他又不傻,不可能連這種被下了藥的照片都看不出。
但是他還是不想在抱有其餘希望了。
糾纏了那麼久,該結束了。
一切都該畫個句號。
他和顧景澤就這樣吧……
過各自的人生。
自已也該逃離以往瑣事,儘量放下心中依賴,學會依靠自已,而不是把希望曙光寄託與別人身上。
況且……如今換個身份的顧景澤他不想再有過多負擔。
兩人起點就不一樣。
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就不應有交集。
花些心思對付這些事好累的。
保不齊以後會有更多這樣的事發生。
他不可能次次都解決。
次次都壓制內心暴動,好聲好氣的與顧景澤談論,商討。
他就不屬於那類人。
溫柔也好,顧景澤說他很乖也罷。
那都不是自已。
太過於壓抑了。
他們之間的爛事太多,太過密集。
他已然無心承受。
倒不如就現在這樣。
對大家都好。
顧氏集團家主也不可能一輩子都跟男人廝磨,遲早會迴歸原本生活,結婚生子。
以往身份他可能還會抱有期待。
可……現在就算了。
楓冥夜在一旁高興蹦躂半天,本想又嚯嚯人的,可轉過頭時,看著江楓蹲在一堆物品前發愣,即刻收斂自已的不正經模樣。
迴歸以往成熟穩重式樣。
輕咳了聲,關心切急問道“小楓?”
江楓回神,卡頓似的聞聲看去“嗯”
“你怎麼了?是覺得不高興嗎?還是覺得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醫師過來”
江楓輕緩搖了搖腦袋“不了”抬眸看向楓冥夜急切關心自已的眼眸,與之對視片刻,彷如給了他說下去的勇氣,放下手中物品,支支吾吾道“你能借我點錢嗎?”說完,覺得自已太過直白,沒有信任度,補充道“我會還你的……讓我做什麼都行”說完,惶恐移開視線,指間不斷揪著手中軟乎乎的布偶熊。
他也不知道楓冥夜從哪裡聽來的,說他喜歡。
讓人買了一大堆,房間都快要被堆滿了,所以他才想著整理一下。
“要多少?”
“六……百萬”他想還顧景澤的錢,這筆賬他記著呢,從未忘記過。
只是當初沒時間,顧景澤一直賴在自已身邊,沒機會找工作,還他錢。
“我以為你說多大點事兒呢,這點錢就當灑灑水了,要不我多給你點”說著,楓冥夜就從自已口袋裡掏出錢包,拿了一張無限額黑卡遞給江楓“這個拿著,都是自家人,分什麼借不借的,拿去花吧,不夠在找我要就是了”附身安撫摸了摸江楓腦袋。
“六,百萬就夠了”他看到過這種卡,在顧景澤哪兒看到過,知道它的貴重程度。
“其他的沒有,我身上只有這張卡了”楓冥夜拐著彎套路人,也是明目張膽當著人面說胡話。
江楓瞧見楓冥夜那固執樣兒,還是收了那張卡。
不為別的,因為自已就很倔。
楓冥夜也跟自已差不多。
不達目的,不罷休。
只不過他還是沒多用。
問了問楓冥夜,透過特殊渠道朝著顧景澤以前給過自已的卡號打了六百萬。
算兩人徹底劃清界限的紅線。
也是在變相告訴他,自已不要他了,現在過的很好,不想他打攪。
打完款,江楓反覆摩挲著那張還帶著些許餘溫的銀行卡,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空虛感。
彷彿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心底被強行抽離出來,讓他感到心裡空落落的,甚至有些堵塞。
就像是一片烏雲籠罩在心頭,沉甸甸的,讓人沉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沒事兒的,自已只是需要戒斷時間而已,現在的症狀也只是戒斷反應罷了。
習慣就好了……
對……習慣就好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
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