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馬老爹,我想你應該搞清楚一件事,真正想害死我們的人是你才對,別想打著為吳斜好的名義,將罪惡推給不知情的小哥,何況你又是哪根蔥,一句話就敢斷定小哥會害死別人!”
匕首就輕輕放在盤馬老爹的頸側,就好像隨意一放那麼輕盈,連拿匕首的手都是有氣無力的,慵懶隨意的口吻卻輕而易舉將他的醜陋揭開。
感受著一股深深的殺意席捲自已全身,盤馬老爹渾身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嘴唇不停的蠕動,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直勾勾盯著吳斜,才勉強發出如蚊子一般的聲音:
“如果你想知道一切的話,就單獨來見我。”
說完這句話,盤馬老爹像是被抽空了精氣神,神色瞬間萎靡下來,低下了頭,不再出聲。
胖子啐了一口,顯然看不慣這盤馬老爹的做派,他就沒見過那麼厚顏無恥之人,就別提他想害死他們的事,光一張嘴就說什麼天真與小哥在一起,遲早有一個會被另一個害死,騙鬼呢,就算鬼見了這老頭,恐怕也會繞著走,畢竟鬼曉人心毒。
憋了一肚子的火,接下來四人帶著盤馬老爹下山的路上,即使胖子對他偷偷下絆子,宋清言等人也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無人肯幫自已,盤馬老爹只能老老實實閉上嘴,即便摔倒了也不敢朝著幾人抱怨。
期間宋清言偶爾會檢查一下他摔的是否嚴重,這總算是讓盤馬老爹感受到了一點安慰。
當然這也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地想法,宋清言無非是怕他傷得太重,當場嘎了,那他們辛辛苦苦進山就沒了意義,至於斷胳膊斷腿什麼的,就當是設計他們的回禮。
他從來都是恩怨分明的好人,有什麼仇當場就會報復回去,畢竟尋仇隔夜不好。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一點點瑩瑩的火光出現在五人面前。
“轟隆隆隆……”
一聲沉悶的驚雷聲,天氣說變就變,頃刻間竟是雷光電閃,北風呼嘯。
四人急匆匆帶著盤馬老爹返回了阿貴家,前腳他們剛踏入院落,後腳暴雨傾盆如約而至。
“轟隆隆隆……”
天空一道雷光急閃,瞬間將黑夜照亮起片刻白晝。
把盤馬老爹安排到其中一間房間,望著關上了房門,張麒麟直接拖著一張竹椅坐下,宋清言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
“就盤馬老爹那樣子,沒幾個月絕對下不了床,我哥他絕對不會有事的。”
他沒說的是,屋內的兩人即便打起來也沒事,就以吳斜和盤馬老爹所剩的武力值來看,贏的那個人肯定會是吳斜。
“咕咕咕……”
他欲哭無淚摸了摸自已咕咕叫的肚皮,一張老臉不由一紅,或多或少都有點尷尬,說起來,上次吃飯的時候還是在早上八點左右,自已本想著進山找個人,應該用不了多久,至少還能趕得上晚飯,可現在……
抬起手錶看了看時間,時針不偏不倚剛好偏向凌晨一點,宋清言扶額,心想這個時候要是有烤串多好。
窗外電閃雷鳴,他獨自一人走出吊腳樓,穿著蓑衣來到廚房,準備找點吃的先填一下自已的五臟廟。
看了一眼廚房架上的碗碟,揭開灶臺上的鍋蓋,一整隻雞被悶在其中,還冒著一絲絲的熱氣,香味撲面而來,頓時勾起了宋清言的食慾,下意識擦擦口水,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把雞肉盛出鍋,親自煮了幾碗面,又在廚房裡找到一些瓜子、核桃、大棗等等。
脫下蓑衣,摘下斗笠,將吃的一一擺上餐桌,望著剛洗漱過的胖子,讓他先把吃的給吳斜和盤馬老爹送去,他先去換身衣服。
簡單洗了個熱水澡,宋清言溼漉漉的黑髮東一撮西一撮,顯得格外囂張。他自個拿著毛巾擦頭髮一邊走出浴室,只見張麒麟和胖子不出意料地各自端著一碗麵,坐在竹椅上邊吃邊豎起耳朵聽裡屋的動靜。
到底是找了一天的人,又與那群蜘蛛大戰過一場,即使身體再怎麼強悍,精疲力竭是在所難免的,他神色懨懨,周身透露著一股疲憊之意,自顧自打了個哈欠,一雙死魚眼半睜非睜,整個人飄飄忽忽坐到餐桌前,端起自已的那碗麵,拿起筷子便是大快朵頤。
食物下肚帶來的飽腹感和滿足感,瞬間讓宋清言稍微緊繃的神經得到了有效地緩解,長長舒了一口氣,桌上的碗已經見底,只有淺淺一層油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點點微光。
吃飽喝足後,他坐在落地窗下的竹椅上,看著窗外的陰雨綿綿,點了根菸。
裡屋傳來交談而止的聲音,緊接著“咔嚓”一聲,那是裡屋的房門開啟了。雨聲淅淅的夜裡,任何動靜都容易被其掩蓋,但這道開門聲,則輕而易舉被他所捕捉。
宋清言摁熄菸頭,轉過身,剛好與滿臉憔悴的吳斜視線撞了個正著,知道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衝他點點頭,乾脆利落回到自已房間。
刷了個牙,躺在床上,想睡一時又睡不著,腦子裡轉悠著各種雜七雜八的念頭。翻了幾個身之後,他乾脆拿起床頭櫃上地手機,熟練地按下一串號碼,短暫的猶豫過後,最終還是編輯了一條訊息傳送過去。
做完這一切,宋清言微微的閉上眼睛,儘量放空大腦的思緒,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一宿夜雨聲淺,各自安睡如常。
……
翌日。
雨停了,旭日東昇,灰濛濛的天空逐漸被湛藍所取代。宋清言揉了揉因為睡眠不足而通紅的眼睛,拖著疲憊地身體進入浴室,認真洗漱一番,望著鏡中明顯不在狀態的自已,無言嘆口氣,徑直離開房間。
大清早阿貴得知他們從水牛頭溝裡帶出盤馬老爹時,頓時高興壞了,他立即叫人去通知盤馬老爹的兒子。
望著阿貴忙碌的身影,以及院落中來來往往的人,宋清言等人集中到張麒麟的房間,關上房門,各自落座,吳斜開始講述起他從盤馬老爹那兒打聽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