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抑鬱症早就治好了。”佳謠說:“我原來是患有抑鬱症,可是我去吳華的師傅夏博士給我用中西醫結合治療,加上我嫂子,晨曦,吳媽的開導,我服了一年多的中藥就治好了。我還特地去專科醫院做過檢查,醫生都說我沒有抑鬱症了。”
“反正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駱方平說:“如果你執意要和我離婚,我就要爭兒子的撫養權。不惜一切地和你爭兒子的撫養權。”
駱方平不知是出於賭氣,故意要為難佳謠?還是想用兒子來挽留他和佳謠的婚姻?反正他真的聘請了律師,也讓律師通知了佳謠,一旦佳謠要上訴和他離婚,他願意分割財產給佳謠,但是他堅決要兒子的撫養權。律師也提醒佳瑤,如果走法律程式,佳瑤沒有正式的工作,沒有事業,沒有固定的收入。雖然佳瑤有醫生的證明她的抑鬱症已經治癒,但是駱方平有她以前患抑鬱症的檢查報告。綜合佳瑤的經濟條件和身體狀況,佳謠是得不到兒子的撫養權的。
駱方平對曉斌的撫養權寸步不讓,必爭到底的態度讓佳謠很是苦惱。雖然她知道曉斌五歲多了,如果走法律程式,只要曉斌堅持選擇要和她一起生活,法官應該會尊重孩子的意願,把曉斌的撫養權判給她。可是她不想讓曉斌面臨那個場面。她內心覺得虧欠兒子太多。從懷孕起,由於她沒有調整好自已的心態和情緒,導致胎漏幾次,然後是早產,才一歲多就被迫去佛山和爺爺,奶奶住一起,幼小的年紀得不到父母的關愛患上自閉症。她深知這一切都是因她所致,雖然她已經及時醒悟,並且把曉斌帶回身邊悉心呵護,讓曉斌身心康復,成為陽光健兒。可是曉斌因她的過失所遭的罪,她卻始終不能忘卻。因此,對於會讓曉斌傷心難過的事,她是不會去做的。
劉冬梅見佳謠為曉斌撫養權一事愁眉不展的很是心疼。她悄悄地去找吳華,想讓吳華幫忙出計策讓佳謠得到曉斌的撫養權。可實際情況很明顯地擺在面前:除非讓曉斌堅決要跟隨佳謠一起生活,懇請法官把他判給佳謠,否則佳謠是得不到曉斌的撫養權的。劉冬梅想要吳華想計策?別說一貫老實憨厚的吳華想不到計策,就連多才多藝,才智多謀的智多星葉敏都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劉冬梅不甘心,她在曉斌的學校門口守候著,等駱方平開車把曉斌送到學校門口,她藉故偶遇要坐駱方平的順風車,看著曉斌進校後劉冬梅開門見山地說:“駱老闆,其實我是特意來這裡等你的。我有事求你,懇請你成全。”
“我猜到了。”駱方平也很直白:“你是想求我不要和佳謠爭奪孩子的撫養權吧?”
駱方平的直見讓劉冬梅吃了一驚,但她是鼓足了勇氣而來的。因此她還是鼓起勇氣地對駱方平說:“駱老闆,我知道我只是你請來的保姆,我不該,也無權參與你的家事。可我們人是感情動物,佳謠一直待我很好,我想盡我所能,幫她分擔一些煩惱。雖然我知道你不會答應,可我還是想找你,求求你,試一試。至少我努力過,嘗試過了。”
“劉姐,你也不要這樣說,說得我好像很沒人情味似的。”駱方平和善地說:“我知道你和佳謠的關係,我也很感激你那麼情真意切地關愛我的老婆,孩子。我那樣執意要爭奪孩子的撫養權你以為我是故意要為難佳謠嗎?其實我是不想和她離婚,我只是想用孩子的撫養權來挽留或者維持我的婚姻而已。”
“駱老闆,其實我看得出你是真的喜歡佳謠,不想和她離婚。”劉冬梅說:“可是如果你想用為難她的方法挽留她,只會讓她誤解你,怨恨你的。”
“我知道呀,可是你也看到了:這半年來我一直努力做個好丈夫,好爸爸。一直很努力地挽留這段婚姻,可嘉謠還是堅持搬出去住,還堅持要和我離婚。”駱方平苦惱地說:“我知道我要挽留婚姻的方法很極端,可是除了這個方法,我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所以我只能用這個方法了。”
聽了駱方平的這番話,劉冬梅情不自禁地嘆息了一聲說:“駱老闆,我是女人。我能理解佳瑤為什麼那麼決然地要搬出別墅,要和你離婚,那是因為你傷她太深了。駱老闆你知道嗎?女人如果肯為男人生孩子,那一定很愛他,因為我們女人懷孕,生孩子,那真的是猶如歷經九死一生。可是你呢?佳謠懷孕時妊娠反應很大很辛苦,那是最需要你關愛和陪伴的時候,可那時候你在哪裡?那個時候你不但不關愛她,不陪伴她,你居然不接她的電話,任她獨自承受懷孕的難受和內心的孤寂。就連她早產差點喪命,躺在重症病房裡時,你也只是來看了看她就走。駱老闆,你說你這種行為,哪個做老婆的能容忍?不是佳謠鐵石心腸,你為她做了那麼多她都不感動,而是你傷她太深了。駱老闆,有句老話:樹怕傷根,人怕傷心吶。傷透的心,真的很難癒合的。”
駱方平沉思了一會說:“劉姐,你的話不無道理。可是我不能答應你,我不想和佳謠離婚。我知道我過去做得不對,光顧著事業,沒有珍惜家庭。所以我現在要不顧一切地挽留婚姻,給我兒子一個完整的家。我不能放棄孩子的撫養權,因為我一旦放棄了,佳謠就會毫無顧忌地和我離婚,那樣我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劉冬梅私自找駱方平沒能談成,可她仍然不洩氣,她悄悄地去佳謠的孃家,找佳謠的父母,懇請佳謠父母幫忙想辦法讓佳謠得到曉斌的撫養權。
當馨萍聽了劉冬梅的講述,得知駱方平讓佳謠受了那麼多委屈時,馨萍氣得大聲地叫嚷起來:“打官司就打官司!我知道他駱家有錢有勢,可我陳家也不是軟柿子!不會任他擺佈!他駱方平當初做得那麼絕情,現在想用孩子的撫養權來要挾佳謠?簡直欺人太甚!”
林峰也生氣地說:“駱方平太過分!豔芝,我們不能讓他這樣逼迫佳謠的。打官司就打官司,我們陳家要和他把官司打到底。”
豔芝想了很久,冷靜地說:“爸,媽,雖然如果要和駱方平打官司,我們兩家勢力均衡,我們陳家未必會輸。可是爸,媽。我們之所以要爭奪曉斌的撫養權,是因為怕駱方平照顧不好曉斌,怕曉斌受委屈。讓曉斌能健康,快樂地成長是我們爭奪曉斌的撫養權初衷。因此,我們要採取保護曉斌,不讓曉斌受傷害的方式去爭取。如果我們和駱方平打官司,那一定會把曉斌牽扯進來。這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所以我們還是儘量不要和駱方平打官司。”
“那怎麼辦?”馨萍焦急地說:“我知道曉斌才幾歲,那麼小的孩子,如果把他捲進來。小小的年齡,要在法庭上做那麼艱難的選擇確實很殘忍。可是駱方平又不肯讓步,還咄咄逼人。我們總不能任由駱方平就這樣逼迫佳謠吧?”
豔芝雙手緊握住茶杯,低頭深思了許久後說:“爸,媽,我去找駱方平談談吧。”
“你找他談?”馨萍驚訝地說:“有用嗎?”
“試試吧。”豔芝說:“凡事皆有因。駱方平是駱家的獨子。曉斌是駱方平唯一的孩子。我相信駱方平一定很愛曉斌,一定很希望曉斌過得幸福,快樂。我們看待事情,所站的角度不同,所以對事情的理解就會不一樣。我們認為駱方平爭奪曉斌的撫養權目的是要逼迫佳謠,可我們都沒有和駱方平溝透過,我們並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麼?所以,我要找他聊一聊。”
駱方平按時來到豔芝約他來的餐廳裡,看見豔芝坐在比較偏靜且靠窗的包廂裡,他快步走到豔芝的餐桌前,禮貌,爽朗,直接地對豔芝說:“嫂子好!嫂子,其實你打電話給我說想和我吃餐飯聊聊天時,我就知道你找我的目的。我本來想在電話裡向你表態的,可是我想你是嫂子,是我的長輩。不論如何我都應該尊重你。所以我就來了。”
豔芝很溫和地對駱方平微笑著,用手指著對面的椅子示意駱方平坐下,然後起身為駱方平倒了一杯茶,微笑著輕聲細語地說:“方平,我先謝謝你還認我是嫂子。還肯給我面子,肯在百忙中抽時間來陪我吃飯,聽我嘮叨。”
豔芝溫和,大方的話讓駱方平感到慚愧,他立即滿懷歉意地說:“嫂子不要這樣說。嫂子,你知書達理,蕙質蘭心秀外慧中,一直都是我最敬重的女性。嫂子,對不起!是我食言,沒能做一個好丈夫,沒有好好珍惜佳謠,讓你操心了。”
“人非聖賢,怎會沒有過錯呢?”豔芝和風細雨似的說:“方平,我知道其實你真的很愛佳謠的。你曾經為追求佳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一個條件優越的男人,能夠從讀書時代開始死心塌地地去愛一個女孩,並且為了追求這個女孩費盡心思。這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做得到的。由此可見,方平,你是真的很愛佳謠的。”
“嫂子,謝謝你理解我,相信我。”駱方平深懷感激地說:“嫂子,我真的很愛佳謠的。嫂子,也許你覺得我這樣不顧一切地爭奪孩子的撫養權是故意要為難佳謠,逼迫佳謠。嫂子你不知道其實我是見佳謠決意要和我離婚,我知道佳瑤愛孩子,在乎孩子。我是為了拖住佳謠,為了挽留佳謠才爭奪孩子的。嫂子,其實我知道我這樣做不一定能留住佳謠,也許會讓佳謠更加恨我。可是,除了這個方法,我真的想不出其他能夠拖延住佳謠的辦法了。”
聆聽了駱方平這番肺腑之言,看著駱方平既難過又無奈的表情,豔芝端起茶杯一口氣把茶喝完,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溫婉地開導著說:“方平,你知道愛是什麼嗎?方平,愛是付出!是給予!很多時候,愛是放手!是成全!是祝福!而不是佔有!方平,真心愛一個人,其實不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也不一定要讓她屬於你。愛她,就要讓她過得開心,快樂,幸福。方平,你知道嗎?真愛是神聖而偉大。”
駱方平怔怔地看著豔芝,沒有說話。
“方平,我知道你也很愛曉斌。”豔芝接著說:“曉斌是你唯一的孩子,他長得那麼像你,又那麼聰明那麼可愛。你怎麼會不愛他呢?但是方平,你可能忘了站在曉斌的角度去思考:你爭奪他的撫養權,你要他在幼小的年齡面臨這些,承受這些。方平,你的這些行為會給曉斌造成怎樣的傷害你想過沒有?”
駱方平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陷入了思考中。
豔芝繼續勸導著說:“方平,我初中時的同桌開始是一個活潑開朗,品學兼優的女孩。初一第一學期起她的成績就排年級前三名。可是初二的第二學期她的成績就突然急劇下滑,整個人都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不愛說話,不合群,經常遲到,一進教室就趴在課桌上,就連上課都依然趴著睡覺不聽課,我還發現她常常悄悄地擦眼淚。第二個學期開學好幾天了,仍然沒見她來上學,老師讓我們幾個班幹部去她家裡瞭解一下,我們去了她家才知道她已經自殺了。因為她父母鬧離婚。方平,其實結束一段婚姻最受傷害的是孩子。夫妻之間在結束婚姻時鬧得越兇,對孩子的傷害就越大。”
“嫂子,”駱方平打斷了豔芝的話,態度非常誠懇地說:“嫂子,謝謝你不厭其煩地開導我。你放心,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豔芝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