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謠把曉斌帶回長沙。曉斌剛回長沙時比較膽怯,比較內向,不怎麼說話。晚上睡覺時還經常半夜裡突然驚叫:“媽媽,不要走!媽媽,不要拋下我。”佳瑤就把他摟抱在懷裡,摟抱著他一起睡覺。吳媽知道曉斌的情況,每天都過來逗曉斌玩,給曉斌做各種美食,小吃。晨曦也經常過來陪曉斌玩,教他做遊戲,疊紙飛機,帆船,做風箏。豔芝也經常把康寧送過來,讓康寧陪曉斌一起踢球,打籃球。在佳瑤,吳媽,晨曦,和康寧無微不至的關愛,薰陶和開導下,曉斌逐漸地變得開朗並活潑起來了。他會纏著吳媽喊:“奶奶,我想吃蝦仁煎餃。”纏著晨曦喊:“姐姐,我要熊大風箏。你教我做熊大的風箏,我們一起去放風箏。”他會喊康寧:“哥哥,我要和踢球比賽。你輸了就要揹著我轉圈圈。”。
佳瑤把曉斌送進長沙市內最有名的幼兒園上學。每天親自接送曉斌上學,放學。每天下午曉斌放學前她就在幼兒園門口等候曉斌放學,等曉斌走出幼兒園她帶著曉斌駕車回家,母子倆一起有說有笑,曉斌會把幼兒園當天發生的事,包括今天老師教了他們什麼知識?他今天學會了什麼?他都會一一地告訴媽媽,和媽媽分享。回到家,母子倆一起吃飯,一起玩遊戲或者一起去逛街。逢週末和節假日佳瑤就帶曉斌回孃家玩,或者約上她的侄子康寧,她的女兒晨曦一起去兒童樂園玩。
佳謠去嶽麓區買了一套三室兩廳的居住房,她把曉斌帶去她買的新房裡,告訴曉斌:“兒子這套房才是真正屬於我們母子倆的家。”
曉斌不解地問:“媽媽,我們現在住的房子不是我們家的嗎?”
佳謠說:“兒子,我們現在住的房子是你爸爸買的,房產證上是你爸爸的名字。我和你爸爸不在一起,所以我不能繼續住他的房子。”
曉斌問:“媽媽,我爸爸和我們不是一家人嗎?他的東西不是我們的嗎?”
“兒子,我和你爸爸曾經因為結婚做夫妻成為一家人。可是我曾經是因為他對我好,關心我,疼愛我,所以我才嫁給他,和他做家人的。但他現在不關心我了,甚至不管我了。所以我就不和他做一家人了。”佳謠耐心地對曉斌講解著說:“兒子,你一定要記住:如果你喜歡一個人,想和她好,想和她在一起,那你就一定要對她好。要一直對她好。否則,你就會失去她。”
“媽媽我知道。”曉斌稚氣地說:“我們老師教過我們,對自已喜歡的東西要愛惜,更要珍惜。不然一旦失去了就很難再找回來的。”
佳謠特地把劉冬梅帶去她買的新房,用誠懇的語氣對劉冬梅說:“劉姐,這是我自已買的房子。你也看到了,這是很普通的小區,很普通的居住房,我準備裝修好後就帶曉斌來這裡住,以後這裡就是我和曉斌的家。我內心希望你能和我們一起,我們三人做一家人。可是這裡的居住條件和駱家的別墅相比相差太遠,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接受?我向你承諾,只要你願意和我一起,你的工資我照舊,絕對不會比之前少。只是居住環境和飲食就要差得多了。”
“太太,看你這話說的。”劉冬梅說:“我雖然專業做家政,一直在有錢人家裡做,可我本身就是農村人。我小時候住的是土磚房,就是現在我家裡住的也只是很普通的樓房。太太,我在你家做了快八年了,這八年來我和你朝夕相處,你性格善良,把我當家人對待,對我從沒有擺架子。我心裡早把你當成我的小妹了。太太,你知道我丈夫去世得早,孩子也有他的生活,只要你不嫌棄我,以後我就跟著你一起生活,直到我老了做不動了,我才去養老院。”
佳謠把劉冬梅擁抱住,激動地說:“劉姐,你永遠是我的姐姐。親人。等你老了,我給你養老。我會好好照顧你,回報你這些年來對我的關照。姐,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再喊我太太了。你就喊我的名字,從現在起,我不再是誰的太太。我做回我自已,我是陳佳謠。我是晨曦媽媽,曉斌媽媽。”
當佳謠的媽媽馨萍得知佳謠自已在嶽麓區買了一套很普通的居住房時,不解地問佳謠:“佳謠,你怎麼自已去買房子?你現在住的房駱方平不給你住了嗎?就算你要和他分開,你現在住的這棟別墅也應該分給你的呀。”
“媽媽,駱方平沒有說不讓我住,他這兩年多來都沒有回來過了。”佳謠說:“媽媽,是我自已要搬出去住。這棟別墅是駱方平的,我準備和他離婚,自然不能再住他家裡。我知道如果按法律判,這別墅肯定是給我的。但我不想要,我只要兒子,其他的我都不想要。”
“傻孩子,你這是準備帶著曉斌淨身出戶呀?”馨萍吃驚地說:“傻孩子,我不反對你和他離婚,我也不反對你和他爭孩子的撫養權。但你沒必要帶著孩子淨身出戶呀?我知道他駱方平有錢有些勢力,但是他對不起你,是他辜負了你。所以我們陳家是不會讓他欺負你的,即使打官司,我們也要爭取回屬於你的東西。不會白白便宜了他。”
佳瑤搖了搖頭淡淡地說:“媽媽,謝謝你對我的疼愛。謝謝你和爸爸,嫂子這麼疼愛我,即使我犯了那麼多的錯,依然不放棄我,依然疼愛我。”佳謠說著朝馨萍,林峰和豔芝一一地深深地鞠躬致謝。然後很平靜地說:“我知道我如果要去起訴去爭奪,我是可以分割駱方平的財產。可是我不想這樣做。不是我怕他,是我不想和他鬧僵鬧成仇人。他畢竟是曉斌的親生父親,我愛曉斌,就因為我愛曉斌,我不做讓曉斌為難的事。我要在我兒子面前做一個好的榜樣,我要言傳身教,讓我兒子知道:只要我們母子相親相愛,很普通的生活一樣可以很快樂。只要夠堅強夠努力,我們母子倆可以靠自已過上我們想要的生活。”
馨萍想了想說:“佳謠,你說得有道理。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瞭解你的性格:你向來都是說到做到的。我相信你為了孩子能吃下所有的苦,克服所有的困難。可是孩子呢?佳謠,曉斌才三歲多,如果你選擇獨自撫養他,那以後你母子倆的生活中的衣,食,住,行日常開支,孩子的學費。等,都是靠你自已的。還有,你吃得了清貧的苦,可是曉斌呢?從錦衣足食變青菜白米飯,孩子能適應嗎?現實生活中,下定決心與真正能夠接受之間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媽媽,我明白你的話意,我也知道你的擔憂。”佳謠態度堅定地說:“媽媽,其實沒有天生的公主。也沒有天生的堅強,都是環境造人。記得我小時候在鄉下和奶奶一起生活,我和哥哥也曾經和鄉下小夥伴們一起去水渠裡抓泥鰍,下池塘裡洗澡,和夥伴們拿泥巴玩過家家。那時候整天全身髒兮兮的,吃的也只是奶奶自種的蔬菜,瓜果,別說大魚大肉了,連雞蛋都很難得吃上,但是我仍然過得很快樂。是後來家裡有錢了在城裡買了房子,你們才把我和哥哥接來城裡住,再後來,家裡越來越富有,我們住的房子越來越好,吃得也越來越講究,越來越有品位。我幾乎忘記我曾經在鄉下住過,也差點忘記了我其實也是鄉下來的孩子。媽媽,那個滿英你還記得嗎?當年肖宇怕連累滿英,故意找藉口逼滿英和他分手。沒想到滿英卻獨自生下孩子,並克服重重困難獨自撫養孩子。我記得當年我和吳華去滿英住處找滿英,那天我看見滿英母子居住的環境時我真的驚呆了:那是一間廢舊的屋子,她母子的睡房裡只有一張用老式板凳架著兩塊木板做的床,他母子倆的衣服是用竹槓做的架子晾著。她兒子做作業的桌子是用廢紙箱上鋪一塊小木板。那個環境真的很差很差。可是她的兒子小滿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很開朗,很陽光。媽媽,這兩年我一直在反思:我們的快樂是什麼?何以幸福?”
林峰老淚縱橫,激動地說:“我的女兒真的長大了。”
豔芝噙著淚,拉著佳謠的手說:“妹妹,好樣的!妹妹你記住:不論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支援你!只是你現在買的房子的居住環境會不會太差了?我知道你自尊,自強,自立。但如果你有經濟困難,你一定要告訴我。我知道你不願意要孃家的錢,你就當是跟借我們,等你把你事解決好,安定下來了,你就回來和我一起打理家裡的門店,等你掙到錢時再還給我也可以的。”
“嫂子你放心,我身上有錢。其實駱方平這幾年雖然不回來,但是生活費他還是每月按時讓他的財務打到我銀行的賬號上的。是我自已從去年開始不肯再要他的錢了。”佳謠說:“我之所以在嶽麓去買房子,是因為那裡附近有很多名校,有利於曉斌上學。再說那房子雖然很普通,但是裝修好來還是蠻不錯的。不比吳華家那房子差。嫂子,駱家的別墅很豪華,可是我在這高檔豪華別墅住的這八年來,我卻絲毫感受不到幸福和快樂。嫂子,經歷了那麼多,我現在覺得房子只是人的棲身之處。真正讓人感覺到幸福和快樂的並不是房子,而是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
對新房子的裝修,佳謠只是請了裝修工人來給房子做了普通的粉刷和無毒無味的刮膠。新房裡的燈飾,窗簾,傢俱佳瑤和劉冬梅帶著曉斌一起去批發市場裡挑選,買的都是簡約實用便宜的。新房從裝修到傢俱佈置等,佳瑤都和劉冬梅一起弄。吳媽和晨曦也經常過來幫忙,擺放傢俱,鋪床,打掃衛生,曉斌都跟著一起做。雖然累得滿頭大汗,但他卻顯得非常快樂。總是一邊哼著歌曲,一邊跟隨著佳謠身後找事做。
看到如今活潑,可愛,快樂的曉斌,回想當初去佛山幼兒園時看見獨自坐到角落裡的曉斌。佳謠的內心百感交集,她慶幸自已遇到吳華,吳媽這樣有情有義的好人,慶幸自已有豔芝這個好嫂嫂,不但一如既往地關愛她,還不厭其煩地開導她,幫她治好抑鬱,走出迷失的低谷。讓她清醒,並及時地把曉斌帶到身邊。否則,她真的不敢想象曉斌會變成什麼樣?
新房雖然沒有高檔的傢俱,裝修也很簡約,可是在晨曦這個小藝術家帶著曉斌這個小畫家用畫筆為牆壁描繪和用五顏六色的綵帶,彩紙做了許多形形色色美麗的花草,可愛的小動物給客廳,房間和陽臺做點綴,使原本極其簡約的屋子變得非常詩情畫意,變得非常溫馨。
曉斌望著自已幫忙一起佈置的房子從毛坯屋變得像兒童樂園裡的城堡那樣漂亮,高興得手舞足蹈地說:“媽媽,我們的房子好漂亮呀,就像童話故事裡的城堡一樣。我好喜歡好喜歡呀。媽媽,這就是我們的家啦。我真的好喜歡我們家。”
“你喜歡就好!”佳謠高興地說:“過幾天你就開學了,要不我們這兩天就搬過來住?”
“好哇。”曉斌說:“媽媽,前幾天姐姐帶我去附近逛過了,這附近有圖書館,有廣場,有兒童樂園,還有學畫畫,學武術,學踢球,學溜冰,練跆拳道的。以後逢節假日我可以自已去參加學習,不用總是麻煩你接送我。”
“好的,”佳瑤應答:“只要我兒子感興趣的,我就全力支援。”
“媽媽,我要學武術,練跆拳道。我學會了既可以防身,又可以保護你。”曉斌津津有味地說:“我還要學會畫畫,這樣我就可以把你,姐姐,哥哥,吳奶奶,吳叔叔,劉阿姨,舅媽和外公,外婆全部親人的相畫下來,每人每年畫一幅,記載我們慢慢長大,記載你們慢慢變老的過程。”
“曉斌真乖,真懂事。”吳媽欣慰地說,沉思了片刻對佳謠說:“佳謠,剛剛你說這兩天搬來住。我想了想,你這是新房入夥。你別笑我封建,老套,我覺得新房入夥是喜慶的大事。所以你應該要選一個吉日,約上我們一起高高興興地吃餐飯,熱熱鬧鬧地搬進來住。我覺得這樣好些。”
“好的,媽,我聽你的。”佳謠微笑著說:“媽,你不要誤會,我不是不信習俗,我只是不懂習俗。媽,要不麻煩你幫我看看哪天的日子適合搬家?我哪天搬進來住好些?”
吳媽拿出手機認真地檢視了手機上的日曆後說:“佳謠,我看了日曆,我覺得十月一日是個好日子。要不你就十月一日進夥吧。那天是國慶節大家都放假,我們讓吳華回鄉下把家裡魚塘的魚撈來,殺幾隻雞,鴨。叫上你孃家人,我們大家一起來做飯做菜,開開心心,熱熱鬧鬧的。你說好不好?”
佳謠摟著吳媽肩膀笑著說:“當然好。只是又要辛苦你囉。”
“那我樂意!我高興!”吳媽滿臉笑容地說。
佳謠和曉斌在後花園裡打羽毛球,曉斌雖年齡小,但體能很好,羽毛球打得很棒,佳謠打不過曉斌,母子倆打了幾個來回後佳謠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了。
“曉斌,不行了,我要歇一會。”佳謠含著笑,大口地喘著氣說:“你的羽毛球打得太好了,你看我根本打不過你。”
曉斌懂事地拿了提前備好的果汁端到佳謠的面前說:“媽媽,你喝杯果汁潤潤喉,補充一下體能。媽,其實我的球打得不算好,你是沒有和我康寧哥哥打羽毛球。我康寧哥的羽毛球打得是真的好,我和姐姐一起上都打不贏他。”
佳謠接過果汁喝了一大口,笑著說:“我知道,你康寧哥哥不但羽毛球打得好,足球,籃球,乒乓球都打得很好。因為你舅舅不愛運動,又暴飲暴食,所以很胖身體不好早早就患病去世了,因此你舅媽很注重身體,她不要求你康寧哥哥的學習成績很拔尖,但是她要求你康寧哥哥要每天鍛鍊身體,體育好達標。不過事實證明你舅媽此舉是正確的,你康寧哥哥從小積極鍛鍊身體,養成了吃苦耐勞的好習慣。現在不但體能很好,學習成績也很好。”
“是的,我有體會。”曉斌說:“以前在佛山時我爺爺奶奶怕我摔跤怕我受傷,不讓我跑步,不讓我參加幼兒園運動。那時我保姆阿姨帶我在別墅後花園走一會兒我就覺得好累,不想走了。寫作業寫一會兒就覺得手很累不想寫了,看書看一會兒也會覺得累。可是自從你把我帶回來,哥哥和姐姐每天都帶我打球,踢球,玩遊戲,捉迷藏,放風箏。我每天跟著哥哥姐姐跑來跑去的都沒覺得累了。姐姐買了些字帖讓我寫,我一連寫幾頁都不覺得累,背古詩,我一口氣可以背好幾首呢?但我一點也不覺得累了。”
劉冬梅端了一杯剛榨的果汁笑盈盈地走到曉斌面前遞給曉斌說:“那當然!我們家曉斌現在可是妥妥的體育健兒。跑起步來那是健步如飛,百步穿楊。打起球來那就像小鳥穿梭,我們根本看不清球就輸了,尤其是打籃球投籃時,那縱身一躍的樣子,真的是帥呆了。”劉冬梅說到這時還做了一個很做作很陶醉的姿態。
曉斌接過果汁剛喝了一口,還沒嚥進肚子裡,就被劉冬梅這個做作的姿態逗得忍不住地笑了起來,把剛喝進口裡的果汁都笑噴了。果汁噴到臉上,鼻子,眼睛,額頭都是。一時間整個曉斌滿臉都濺上了果汁,嬉笑著的小臉像花貓一樣了。
曉斌卻並不知道他的臉變花貓臉了,依然“哈哈哈。”的捧著果汁杯在歡笑,佳謠和劉冬梅看到曉斌的花貓臉,也“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一時間整個別墅後花園裡都在迴盪著她們歡樂的笑聲。
“在大門外就聽見你們的笑聲了。”駱方平站在一旁說:“佳謠,好幾年沒聽過你的笑聲了。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喜事能讓你這麼開心?”
駱方平的忽然出現頓時讓笑聲停止。佳謠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冷漠,曉斌看到駱方平變得一臉茫然,劉冬梅的臉上的笑容也變僵了,她有些驚詫地說:“駱老闆,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