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場大暴雨持續了幾天,高一宿舍爆發出歡呼聲,好多人衝出寢室,在雨裡又跑又鬧。
高年級的人路過都以為發生了什麼暴動,宿管和老師集體出動才壓制住了這群“暴民”。
本來以為雨下了這麼久,今年的軍訓會被取消,沒想到只是推遲時間,並且雨停了太陽比之前還要大。
趙禾禾躺在吳月腿上,臉曬的通紅,她有氣無力道:“我服了,果然是樂極生悲,這雨像個渣男一樣,給我希望又讓我絕望,最後還要懲罰我……”
幾人被她這無厘頭的比喻逗笑,吳月抹著防曬霜,看著明昔道:“你都沒曬黑唉!真羨慕。”她從小就是易黑體質,防曬霜當護膚品用。
明昔笑了笑,她的臉曬得白裡透紅,像熟透的蕃茄,小時候和蔣昭經常在田裡跑也沒有黑過,也許這就是體質問題吧。
她們中唯一沒什麼反應的就是莫子安了,她身體素質是幾人中最好的,站了許久軍姿竟然都沒有喊累。
中途自由活動的時間不多,沒說一會兒話集合的哨聲就響了起來。周圍的人像聽到催命符一樣不情不願挪動起了身體。
這時候正是中午,日頭正烈,很多教官讓自已的班級儘量在樹蔭處練習,很不幸,他們班的位置周圍一棵樹都沒有,直挺挺地暴露在烈日下。
大家在教官的哨聲中踢著正步,一排走不整齊又得重來。
趙禾禾受不了了,低聲向旁邊的明昔抱怨道:“我膝蓋骨都要踢折了,這泰山啥時候叫停啊,真以為我是特種兵?”
教官長得又高又壯,按趙禾禾的話來講就是她看過的《泰山》電影裡的人猿一樣。
不過很可惜,她似乎對自已的音量沒有自我認知,在整齊劃一的踢腿聲中,她的嗓音尤為突出。
“五排左二!”
“到!”趙禾禾被叫的一激靈。
“想停是吧,好,所有人,正步準備!”
所有人舉著左腿和右手定在了半空。
明昔想,如果眼神能殺人,那麼趙禾禾應該會被全班人凌遲成洞洞鞋。
都是沒怎麼鍛鍊過的學生,沒多久就有人堅持不住了,一搖一晃的,還有人用腳尖一點一點,像跳芭蕾一樣。
“有人動!繼續加五分鐘。”
一片怨聲載道響起。
“再加五分鐘!”
這下徹底安靜下來。
汗水打溼了所有人的衣服,明昔感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周圍只能聽見蟬鳴和遠處班級的口號聲,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只聽“撲通”一聲,前排一個人影倒下。
“教官,有人暈啦!”不知誰喊了一聲。
定睛一看,竟然是吳月。
大家鬧哄哄的,一個男生站了出來,大喊一聲:“我送她去校醫院!”隨即背上人就跑了。
趙禾禾和明昔還沒來得及擠到前面去,男生揹著吳月一溜煙不見了。
上午的軍訓因為這個小插曲提前結束。幾人到校醫院看望吳月。
幸虧她沒什麼事,只是中暑外加有點低血糖,吳月倒是挺高興,這下可以請假休息一下了。
下午休息的時候,幾人靠在樹邊,遠處傳來騷動。
少年穿著白色的襯衫短袖,身姿高大挺拔,眉眼鋒利,五官硬朗,明明偏痞的長相卻因為淡漠的眼神顯得有幾分正氣,陽光灑在他的墨髮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
因為一路小跑過來,他鼻尖帶了點汗,頭髮也有點凌亂,蔣昭環視一圈,看到了在樹蔭下休息的明昔。
她有些意外:“哥?你不是上課嗎,怎麼過來了?”
蔣昭聽說有人在操場上暈倒,趁著課間十分鐘急忙趕過來,看她沒什麼事,才鬆了一口氣。
他蹲下身,開啟手裡提著的口袋:“我聽說有人暈倒了,過來看看你。”
裡面裝著幾隻冰淇淋,還有一些藿香正氣液。
他開啟插上一支,讓明昔喝下,又分了些給趙禾禾和莫子安。
“每次休息的時候可以喝一支,覺得不舒服別逞強,馬上報告休息知道不?”他像個老媽子一樣細細叮囑。
周圍探頭探腦的人越來越多,畢竟在一堆軍訓服中,他太引人注目了。
明昔忙不迭點頭,讓他放心,再加上遠處預備鈴響起,蔣昭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雖然高中被統一收了手機,但還是有不少人交一個留一個。
蔣昭軍訓送愛心的照片很快又被傳上了帖子,不少人開始八卦兩人的關係。
當然,這都是在趙禾禾手機上看到的。
為了避免被誤會,趙禾禾在每一個人的評論下都在澄清。看到她努力的樣子,明昔覺得又感動又好笑,於是主動幫她承擔了寢室衛生,就當是報答她的“恩情”。
這下大家都知道她和蔣昭是兄妹關係了。
但隨之而來的又是另一種煩惱。
今天是明昔被第三次攔住。
面前的女生看起來很溫婉,說話的聲音也是細細的,她將手上的禮盒遞過來。
“你好,能不能幫我把這個給你哥哥。”
明昔不好意思拒絕,只能接過:“我試試吧。”
她的桌子上已經堆了好幾件東西,她打算找個時間一起拿給蔣昭。
等到軍訓結束,剛好趕上放週末。
蔣昭捧起她的臉,左看右看,點點頭:“不錯,竟然沒曬黑。”
她嘿嘿一笑,隨後從包裡掏出一袋東西:“哥,這都是那些喜歡你的姐姐送你的,給。”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他的笑容好像消失了。
“人家給你你就要?”他皺起了眉頭:“我不要,你扔了吧。”
“啊。”她看了看手中,有巧克力、手環……“這麼多東西,扔了多可惜啊。”她感到惋惜。
宋鳴剛好來接兩人回家。
“那你自已留著吧。”他淡淡說了一句,上了車。
明昔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也跟著上了車,在後座上,他也板著臉不說話。
自已哪裡惹到他了嘛。明昔又覺得委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