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敲門聲響起。小飛起身開門,兩位護士在前,兩位警察在後。
護士是來給張雨軒換藥的,他的傷有些重,蝴蝶刀刺破了他一節腸子,現在已經被割掉了,大腿的傷差點刺穿主動脈,但也讓他失血昏迷了兩天。
來的警察張雨軒認識,是小楊和老何。能看見這兩人,還是讓張雨軒心頭一鬆,畢竟算是老朋友了,而且經過老孫的事情,這兩人絕不可能收黑錢。
“說說吧,當時怎麼想的?”老何開口道。
“我看見他拿刀, 我以為他要殺我!”張雨軒無奈的回答。
“可是最後,你把人家殺了?”老何繼續開口。
張雨軒沒有回答,事情已經發生了,他能做的就是讓小飛多找些證據,不奢望無罪釋放,但也不要無期。
“我當時意識都是模糊的,根本不知道他已經要死了,他的刀還在我肚子上,我不敢停手,萬一停手,我就是死了。”張雨軒沉默了片刻,將當時的情況說出。
老何點點頭,當時的監控他看了好幾遍,甚至還能聽到雙方零星的談話。他和局裡大部分人都是一樣的看法。
張雨軒屬於正當防衛,但是不是防衛過當,他就不知道了,小華純市場“街溜子”,是警察局裡掛了號的人。
小紹、馬蛋和另一個老拐,現在正在警察局裡,不僅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明,連張文也被供了出來。
老何不置可否點點頭,張雨軒不用解釋,他也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況。可審判長會不會這麼想,他就不知道了,大機率不會。
“請最好的律師的吧。”老何丟下這麼一句話,帶著小楊離開了病房。
病房在老何走後陷入了短暫了沉默,張雨軒的事情根本沒什麼好分析的,只在審判長一念之間。
壓力給到了小飛,小飛向兩人告辭,他要準備這次開庭的材料了。
時間來到第二天,法院傳票送到了張雨軒手中。兩天後,初級法院被告席。隨後趕到的是張夢潔,她從張文處得知了張雨軒的事情。
張文安排她找到高律師,幫小華的父母打官司。她覺得這件事非比尋常,便來醫院將事情告訴了張雨軒。
張雨軒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著天花板。他在回憶張文的音容笑貌。在那張偽善的面具下,隱藏一張險惡的真容。
他想不明白,自已已經放過了他,為什麼他還會對自已出手,甚至不惜搭上一條人命呢?
可能是精神病院的太閒了,只有監獄裡適合他吧!張雨軒暗自思忖,他自已的前途未知,但張文必須要進監獄。
又過兩天,張雨軒在蘇念、小飛的陪同下,來到了法庭。
這場辯論無關對錯,認為張雨軒正當防衛,自然有他的理由。認為張雨軒防衛過當,那也情有可原。
小飛站在麥克風前,頗有當年諸葛亮舌戰群儒之勢,從先秦律法到現代法典;從理想國到漢謨拉比法典;從法學到哲學,再到人性。
辯論足持續了兩個小時,範圍之廣,內容之龐雜,想來是小飛用了畢生所學。坐在輪椅上的張雨軒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法槌輕敲,審判長頭都大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持刀搶劫,罪有應得。他們陪審團也是眾說紛紜。
“去,讓旁聽席來個匿名投票。”審判長開口道。
半個小時後,投票結果出爐,張雨軒以143:74,高票獲得無罪釋放。
審判長將這一訊息宣佈,臺下立刻掌聲雷動。
但這只是剛剛開始,張雨軒還要將張文真正弄進監獄。
回到醫院的張雨軒,躺在病床上,開始認真思考如何對付張文。
這次張文敢買兇殺人,下次……就沒有下次了,下次自已可能就必死無疑了。
小飛推門而入,身後跟著張夢潔。張雨軒對付張文的決心已定,再看張夢潔倒也覺得沒那麼厭惡了。
“坐,說吧,張家又出什麼事了?”張雨軒指了指凳子。
張夢潔嘴唇微抿,面露焦急之色。“雨軒,死者把棺材抬到了張家別墅,張慶國現在很生氣,一直在大罵你。”
張雨軒面色平靜。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當時在法院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死者是搶劫殺人。而且審判長也同意了這個觀點。
現在死者家屬賴在張家門口,無非是想勒索些錢財。他們兒子什麼樣,他們自認為最清楚,即使案發時的監控就在他們眼前,他們也不願意承認。
“然後呢?”張雨軒繼續問道。
“然後張慶國把你的位置,告訴了他們……”
不等張夢潔話說完,安靜的走廊立刻傳來吵鬧聲、哭泣聲、呵止聲……
下一刻,房門便被巨力破開,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淚眼婆娑,在一位面色漲紅的婦女攙扶下,來到了張雨軒面前。
兩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彪形大漢,身上紋龍畫鳳,顯然不是什麼好人。
\"張雨軒,你以為法院判你無罪就完事了?我侄子小華雖然不爭氣,但也不能就這麼白白死了!\" 李鳳嬌的體格魁梧、聲音尖銳。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憤怒和指責。
“張雨軒,你這個殺人兇手!我侄子雖然走了歪路,但他也是一條命啊!你就這樣輕易奪走了他的生命,你不覺得愧疚嗎?”後來的趙鐵柱在一旁幫腔。
而頭髮花白,飽經風霜的李奶奶,只靜靜矗立在角落,她的雙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顯得無奈又羞愧。
“等等!”張雨軒大叫出聲,面對他們,張雨軒的氣勢一旦弱了,那他們就敢騎在你頭上拉屎。
“你們是誰?”張雨軒從他們的話音中,聽出了不一樣。
“侄子!”
他們叫小華侄子,這就有說法了。難道小華沒有父母嗎?亦或是他的父母不好意思來。
“你管我們是誰,你趕緊賠錢!”李鳳嬌根本不理會張雨軒問題,一心撲在錢上。
“好好,打錢可以,但我知道你們是誰?不然明天再來個人找我要錢,我怎麼辦?”張雨軒說道。
一聽到錢,李鳳嬌的語氣瞬間軟了下來。“我是他嬸嬸,那個是他叔叔,老婆子是他奶奶,好了,可以賠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