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回來了!”
“哎呀,媛媛回來了,今天又跑去哪裡了?”
一個小女孩闖進門裡,手裡拎著一條草繩,那草繩正釣著一條魚。
“媽媽,你看,我也抓了條魚,哈哈哈……”
那小女孩正是這村長家的孩子,手裡拿著那條魚,看上去十分開心。
“媽媽,這些是誰啊?”
那女孩發現了李度年幾人。
“哎,快叫哥哥姐姐好。”
“哥哥姐姐好!”
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快把林來喜叫化了,而李度年和許易安這兩個不近人情的玩意,也被這小女孩的幼稚可愛到了。
“誒,姐姐在呢,嘿嘿。”林來喜被叫姐姐,心裡那是止不住的開心。
李度年和許易安這倆玩意也是點頭示意,再怎麼不近人情,總不能讓一個孩子失望就是了。
吃過飯菜後,許易安和林來喜鋪好床鋪,準備睡下。
“李大人,你不睡嗎?”
李度年坐在火炕的一角,閉目不語。
“從黑水寨出來你就這個狀態,還能不能行啊?”
許易安有些生氣,自從從黑水寨出來,李度年就一直襬著一副臭臉。
“唉,算了,不管你了。”
許易安整理好床鋪後鑽進被窩裡,不再理會李度年,林來喜見狀,靠向李度年。
“李大人……”
李度年搖搖頭
“沒事,你先睡吧。”
“嗯……”
林來喜嬌滴滴地說道
“這個給你。”
李度年拿出一塊布料,林來喜看的出來,那塊布料經過了裁剪。
“以後不要用手擋著了,用這個吧。”
“好……”
林來喜的左額頭有一塊大大的胎記,雖然沒到眼睛,但半個額頭都呈現出一種暗紅色,李度年這一路發現林來喜只要見到人就用手擋住胎記,趁剛剛收拾行李的時候,李度年就撕下一塊布料,用短劍簡單裁剪,做成了一個護額。
李度年為林來喜戴上那塊護額後,守著林來喜睡下,看著林來喜的臉,李度年愈發覺得她和林招娣很像,更何況兩人都姓林……
遮住林來喜的胎記,林來喜好看了許多,和林招娣不分上下,甚至比林招娣更好看。
“呵呵……”
李度年淺笑了一聲,要是讓林來喜見到林招娣,兩人上演一出姐妹相認的戲碼,那豈不是更好?
不過……
李度年看向睡著的許易安
“要先送這玩意去治病啊……”
李度年靠在牆上,不敢睡,因為他今早就看出,那老伯的眼神不對,明顯是知道許易安包裹裡的全是黃白之物,這人一旦看到了自已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財,生命就對那人來說無足輕重了。
“大哥,你真的要搶他們嗎?”
屋外傳來了兩個男人的聲音
“少廢話,這麼多壯丁可都等著這些錢養家呢!”
這句話李度年聽得出來,正是那船伕,李度年沒有聲張,只是握緊劍柄,等待著。
“可是,哥,我總覺得他們不好惹,更何況那玉牌,那可是玄真山的弟子……”
啪!
“你有沒有點出息,那些錢,夠咱們整個豐漁村活一輩子了,去,叫他們過來。”
“好吧……”
金錢面前,沒有人是不貪的。
李度年看著黑暗中熟睡的兩人,沒敢叫醒,這種情況如果有一點動靜,對方都不再進攻,而李度年要的正好不是嚇走對方,而是殺掉對方,畢竟那珠子可是能把李度年殺過的人轉化為煉體期的修為,這大好的機會,李度年不想放過。
坐在屋裡的李度年只聽得幾十人齊刷刷站在門口的聲音,隨後門被一刀劈開。
“衝啊!”
李度年跳起,一劍,將劈門那人封了吼。
“怎麼了?怎麼了?”
許易安驚醒起來,只見得一片血紅炸開在門口,李度年手持短劍,一刀一刀劈向門口衝進來的村民。
“李度年!你幹什麼!”
此時的李度年已經血灌瞳仁,只知道一刀一刀劈在人肉上,那些村民見李度年這煞星的模樣,又見那幾具屍體,早就不敢再造次。
“哎哎,爺,饒了我們吧,饒了我們……”
那人話沒說完,只見一道寒光出現在那人脖頸處,隨後鮮血迸發出來。
“快跑啊,快跑!”
這些村民本就不是什麼山匪惡霸,自然是沒什麼膽量,見有人殺人,立刻四散奔逃。
李度年二話沒說,一刀插入一人背部,再把刀一拔,立刻追向下一個人。
門口的人不知情,見有人血淋淋地跑出來,起初還發愣,但見到滿身鮮血手持利刃的李度年出來,瞬間四散奔逃。
“快……快跑啊,鬼啊!啊!”
李度年一腳踏在門框上,下一秒就飛了出去,一刀紮在那人背部。
“李度年!”
“李大人!”
許易安和林來喜剛剛反應過來,李度年就已經殺了出去。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追他。”
許易安對著林來喜簡單交代了一句,拿著扇子就飛奔了出去。
林來喜看著滿地的屍體,整間屋子血流成河,短時間也愣在了原地。
“啊!”
“怪……怪物啊,快跑!”
此時的李度年渾身是血,不知是血漿在他身上變成了血霧,還是什麼,李度年渾身上下被一股紅色的氣體包圍。
李度年殺紅了眼,一路從村內殺到了村口,還不盡興,竟然衝到人家裡,把人家妻兒老少也殺了個乾淨。
一家……
兩家……
三家……
李度年只是衝進門,看見人,一刀捅死,隨後離開,一句話也沒說,活脫脫變成了一個惡鬼。
在李度年殺到第四家出來的時候,正遇到許易安帶著扇子趕來。
“李度年,你要幹什麼!”
李度年沒理,徑直衝回了村長家,許易安剛想用扇子使出法術,李度年就跑沒了影。
李度年直衝回村長家,門口的林來喜見到李度年滿身的血又是一驚,李度年沒理林來喜,推開林來喜徑直走回屋內。
走到另一個房間,那家女主人正抱著自家的閨女在炕上瑟瑟發抖。
“好漢,好漢,饒了我們吧,她才八歲啊……”
李度年不理那女主人的話,揮刀就要砍
“巽·西風鎖!”
許易安一聲大喝,隨後一扇,一道靈風衝過去,阻止了李度年揮刀的動作。
“李度年,你他媽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李度年見全身都被鎖住,回頭看向許易安,許易安看見李度年雙眼通紅,立馬喝道
“巽·東風破!”
隨後一道風箭刺入李度年體內,疼痛讓李度年清醒了一點,跪倒在地上。
“李大人!”
林來喜撲過去一把抱住了李度年。
“別去!”
林來喜不管許易安的話,依舊死死抱住李度年,李度年被抱著也恢復了理智,跪倒在地上,眼神空洞。
“李大人,不要,不要殺人了,好……好不好……”
林來喜帶著哭腔對著李度年說道,李度年依舊眼神空洞看著地面。
另一邊的女主人緊緊抱住自已八歲的女兒,在炕上流淚不止。
“快!快把這殺人魔頭弄出去,快!”
“殺人魔頭!”
李度年正要跳起,被許易安一把按住。
“閉嘴!給我滾!”
許易安對著那對母女厲聲呵斥道,那女主人聽後立刻抱著女兒離開,那女孩雖然安安靜靜地沒有哭鬧,但整個人已經傻掉了。
“李度年,你他媽看著我,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許易安生氣地單手將李度年的頭按在地板上。
“呵呵……哈哈哈哈哈。”
李度年大口喘氣,隨後狂笑不止,直到看見了跪坐在地,哭泣不止的林來喜,李度年終於停止了笑聲,沉默不語。
“李……李大人。”
“李度年,我告訴你,我許易安是算計了你,可我他媽最不想你變成煞厄,你明白嗎?再把解厄差勾引過來,你跟我十個腦袋都不夠掉!”
許易安的大吼讓李度年恢復了理智,李度年的目光看向地面,不再看兩人。
許易安見狀,輕微鬆了一下按住李度年腦袋的手,見李度年沒有反抗,就整個手都從李度年頭上挪下來,又把李度年的身子反過來。
許易安經過了煉體十二重,力氣自然是要大過李度年的。
許易安將李度年壓在身下,眼睛直勾勾看著李度年,李度年的視線閃躲不敢再看許易安。
“你他媽到底有多少還瞞著我!”
說著,許易安扒開李度年被血浸透的衣服,裡面有一個血紅色的珠子正慢慢融入李度年的面板。
許易安大驚,立刻用手摳那顆珠子,但奈何那顆珠子已經緩緩融進了李度年的面板,再也拔不出來。
“哪來的?我問你哪來的!”
許易安厲聲問道
“那顆靈氣石變的……”
“媽的!咳……”
許易安一口鮮血咳在了李度年胸口上
“許易安!”
李度年起身,看著許易安
“我……”
“咳咳……”
許易安又咳出了幾口鮮血
無錯書吧“那東西加重了,那一掌裡面不是毒,是蠱……”
許易安靠在李度年身上,氣若游絲。
“續命丹,最多再有三天,這已經快過一天了。”
“嗯……”
李度年抱著許易安
“明天就走,我不殺人了,明天就走……”
“你現在殺欲還能控制,靈醫莊旁邊,有一個心猿谷,到時候去那裡找你的因果……咳咳……”
許易安支撐起身子,李度年立馬扶起許易安。
“今晚你撐船就走吧。”
“好。”
林來喜見狀,也不再哭泣,擦乾了眼淚,上前和李度年一起扶起許易安。
走出房間,許易安的情況好了一些,三收好行李,走出了房門。
“啊啊啊,殺,就是他,殺人魔頭!”
門口已經聚集了幾十位村民,紛紛舉著火把和農具,湊了上來。
“你殺了我們這麼多人,總要有個說法!”
此時一位老者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那老者拄著竹杖,白眉霜鬢。
李度年剛想要拔刀,被許易安按了下去。
“對不起您老人家,還請放我們一條生路。”
“你旁邊那小子殺了這麼多人,叫我怎麼說服我們這些村民!”
李度年正想要暴起,許易安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玄真山地道弟子許易安,給老人家賠罪了。”
說著,許易安取下自已腰間的玉牌,扔給了那老者。
“玄真山和巫祭有往來,日後弟子許易安一定過來親自賠罪,還請先生放我們一條生路……”
那老者看著地上的玉牌,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許易安,最終回頭對著那群村民說
“讓他們走!”
“祭司……”
“讓他們走!”
那老者的聲音加大,鎮壓了所有的異議,隨後那群人讓出了一條道路。
李度年扶起許易安,許易安拿起那塊令牌抱拳拱手。
三人就這麼從人群中穿過,走到了連江邊上,搭上了一艘小船。
“大祭司……這麼多人……”
那老者仰天長嘆
“可憐我豐漁村供奉河伯幾千年,卻遭此橫禍!”
說罷憤怒地看向那滿地的屍體,又對著身後的那群人說
“都他媽是你們貪得無厭!”
這句一出來,那些拿著火把的村民相視一眼,一步一步逼近那老者。
“你們要幹什麼!”
“大祭司,那河伯我們供奉的幾千年,到底也沒保住豐漁村的和平……”
說罷幾十人上前將那老者毆打致死。
“呵,還河伯,就是騙人的,死吧,老東西!”
此時坐上船遠去的三人,只看得遠處的豐漁村出現一陣陣坍塌,整座村子瞬間化為烏有。
接著從連江底冒出一個龐然巨物,頭頂上滿是通體黝黑的樹木,正是那黑水寨的山神老爺,那山神老爺的頭頂開裂,一瞬間整座豐漁村就進了那山神老爺的體內。
“那是……”
李度年看得痴呆,許易安立馬把李度年拽回船上,隨後大喊
“閉眼,轉過來!”
聽到大喊的林來喜也轉過了頭,不再看。
而那山神老爺只是一動,那豐漁村就只剩下的一片水潭。
豐漁村,沒了,豐漁村的村民也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是連江邊憑空出現的水潭……
豐漁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