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溪被奴僕丟到一間僻靜廂房的床上,陸沁靈走上前,一把將她的外袍扯下,露出光滑的肩頸和誘人的肚兜,兩個奴僕看得眼睛發直,迫不及待想要衝上前一親芳澤。
陸沁靈撫摸她的肌膚獰笑道:“姐姐,誰讓你非要和我搶,你若不是嫡女,那這風頭便應該全是我的,無論是趙衍,還是郡主的名頭,都應該是我陸沁靈的,當日我在賞花宴一朝落泥,而你,卻踩著我的肩膀直上九霄,你可知我的心當時有多恨?”
她狠狠地搖晃陸聞溪的肩膀,眼神恨不得立刻撕碎她,突然她恢復溫柔明媚的笑容,輕輕放下她,繼續道:“可是現在我不恨你了,因為你很快,就會和我一樣,不!應該會比我更慘,明日,整個西陵城都將知道你是一個蕩婦,你所擁有的一切將會頃刻間失去,而一切,都將歸位。”
陸沁靈“騰”地起身,丟了二十兩銀子給奴僕,冷冷道:“好好招呼她,記得別玩死了。”
隨即關上門大步離去。
陸沁靈一離去,兩個奴僕對視一眼,立刻迫不及待地除去身上的衣物,飛撲向陸聞溪,在碰到的一剎那,陸聞溪突然睜眼,閃身一避,他倆結結實實撲了個空。
奴僕驚詫於她居然沒暈倒,都愣了忘記進行下一步動作,陸聞溪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厲聲道:“進來!”
水綺一腳踹開房門,後頭站著手拿大刀的進寶,刀鋒冷洌逼人,兩人如看死人般看著奴僕。
陸聞溪從床上爬起,目光冷若冰霜地盯著他們,聲音平靜道:“你們有兩條路,一條是現在我就將你們拖出去,把你們的事情敗露出來,當然,指使你們的人肯定不會承認,只會把你們當背鍋石,我是郡主,還是中書令的女兒,一旦去了官府,你們認為你們活下去的機會有多大?”
奴僕們冷汗涔涔,顫顫巍巍一個勁磕頭,問陸聞溪,“小姐,我們錯了!請給我們指條明路。”
陸聞溪眉眼彎彎,俯下身子平視他們,燦然笑道:“第二條,自然是生路,原先她們給你們的錢照拿,而我,會再給你們倆二十兩銀子,你們只需要幫我做一件事,就可以從這件事情完全摘乾淨,逃離這裡。嗯?你們怎麼選?”
奴僕異口同聲地回答:“小的願為小姐肝腦塗地。”
陸聞溪露出譏誚的表情,給水綺使了個眼色,水綺從懷中揣出二十兩銀子丟到奴僕面前,吩咐云云。
趙府的戲臺子正唱到高潮處,所有來參加生日宴的人們都聚集在這裡,從內宅連滾帶爬出來一個奴婢,衝到趙夫人面前高聲大呼:“夫......夫人,小......小的親眼瞧見郡主被.....被兩個奴僕玷汙。”
“什麼?”霎時間,趙夫人臉色鐵青,趙紓趕緊上去攙扶,趙衍震驚得臉色已然扭曲,直接抓起奴婢往出事地點狂奔。
跑到半路,趙衍看見陸聞溪出現在花園正在開心的餵食鸚鵡,他陡然停止腳步,鼻子發酸,下一瞬,衝到她面前,一把將陸聞溪攬入懷中,死死箍住。
“還好,還好你沒事,不然我怎麼辦?”趙衍動情地將頭埋在陸聞溪的頸窩,語氣失神地像一個受傷的孩子低聲呢喃。
身後的人群越聚越多,她本想推開他,但趙衍語氣裡的委屈和難過讓她鬆了鬆身子,任由他攬著。
過了好一會兒,陸聞溪實在承受不住周遭人的眼光,拍了拍趙衍肩膀,小聲嘀咕道:“好多人看著我們呢。”
趙衍才回過神,稍稍放開陸聞溪,他轉頭冷冷看剛才通風報信的奴婢,狠狠踹了一腳,怒道:“到底怎麼回事?”
那奴婢一看陸聞溪完好無損地站在面前,她也慌了神,語無倫次道:“奴......奴婢也不知啊。”
趙紓氣極,到底是誰想要毀了她的生日宴,搞出這樣的烏龍,她衝上前給了她一個大耳刮子,水蔥般地長指甲怒指她:“帶我們去,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趙府撒野。”
趙衍溫柔地牽上陸聞溪的手,帶著她一同前去。
奴婢顫抖地指著那間偏僻的廂房,害怕得發抖,“就是......這裡了。”
裡間竟然傳來女子的陣陣呻吟聲,趙夫人身子一晃,趙紓一手揮開奴婢,衝上前推開房門一看,立時被驚嚇得趕緊關門,回到趙夫人的身邊。
隱隱約約入目的竟是林靜語的臉,趙夫人大駭,但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她立馬反應過來,轉身攔住門口,向諸位抱歉道:“今日趙府招待不周,竟發生了家中奴僕的骯髒事,不想汙了各位的眼睛,還請諸位繼續回戲臺子看戲,老身還需在這裡處理家務事,就不陪諸位了,還請見諒。”
眾人眼見沒有戲可看,便紛紛退回戲園,但已有眼尖的人似乎看見了林靜語和陸沁靈。
待眾人散去,趙夫人神色一變,吩咐家生子和簽了死契的奴僕死死圍住內院,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進來。
做好萬全準備後,趙夫人帶領趙紓、趙衍和陸聞溪一同進屋,他們皆大駭,眼前的林靜語隻身著肚兜,陸沁靈已不著寸縷,她的赤色海棠肚兜掛在林靜語的玉腿上,兩人交纏在一起發出陣陣呻吟聲,身上全是深的淺的啃咬痕跡,一片旖旎畫面。
趙衍驚得立時回身奪門而出,不敢再多待一刻鐘,趙夫人極力壓抑內心的恐慌,她喚來兩名奴婢將兩人澆醒,林靜語揉了揉眼睛,嬌呼一聲:“衍哥哥。”
噁心得趙夫人和趙紓倒胃口,冷聲道:“林小姐,陸小姐,你們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嗎?”
林靜語和陸沁靈只覺得自己身上很冷,低頭一看,兩聲淒厲的慘叫響徹趙府。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裡,在這裡的明明應該是......”陸沁靈反應過來,她看見完好無損的陸聞溪站在面前,眼裡迸射出狠毒的火花,顧不上光裸的身子,手腳並用爬到陸聞溪面前,因著身上還是虛脫無力,她費力地拽著她的衣服攀上她,惡狠狠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搗的鬼!在這裡的明明應該是你!”
陸聞溪作出一臉茫然狀,無辜道:“為什麼在這裡的應該是我?還是這一切本來是你們設計好的,要我在這裡?”
“我......我......”陸沁靈氣得脖子漲紅,可趙夫人和趙紓在一旁,她不敢說出口。
林靜語的目光穿過她們三個,看向門外背過身的趙衍身影,心底一片哀嚎。她看向陸聞溪的眼神如刀,恨不能千刀萬剮了她。她怒指陸聞溪:“你好歹毒的心腸,好有心機的做派。”
陸聞溪皺眉搖了搖頭,無法理解這兩個女人,她冷然道:“到底是誰歹毒,你們心中有數。”
趙夫人垂眸思索片刻,聲音平靜地作出一系列指示:“拿兩身乾淨衣裳給林小姐和陸小姐換上,並做好梳洗。再安排兩頂轎輦,入夜的時候在趙府附近繞個彎,再將他們送回各自府內。今日之事,誰都不許透露半個字。”說罷,拂袖而去。
事到如今,趙紓也算是看明白了眼前事,她拍了拍陸聞溪的肩膀,鬆了一口氣道:“好在不是你。”跟著趙夫人一併離去。
屋內只剩下她們三人,陸聞溪看了看門外的趙衍,虛掩上門,緩緩走近她們。她溫柔地執起林靜語一絲髮縷在手上把玩,燦然一笑說:“想知道自己為什麼輸嗎?且讓我來告訴你,你們這對死對頭突然的交好早就被我上了心,那杯酒......我根本沒喝。”
林靜語瞪大雙眼憤憤盯著她,陸聞溪閉眼,笑得更開心了,重新直視她:“我多給了那倆奴僕二十兩銀子,我讓他們幫我替你們寬衣解帶,撫摸你們的全身,在你們身上啃噬......”
陸聞溪用手指堵住林靜語的嘴,無辜道:“你們可別怨我,我給你們留後路了,我只讓他們摸你們、咬你們,卻沒破你們的身子,已經是我對你們最大的恩賜,嘖嘖嘖,想想你們是有多歹毒?如若躺在這裡的是我,恐怕明日全西陵都知道我是殘花敗柳了。不過,現在的你們也差不多。”
陸聞溪粲然一笑,旋身開心離去,她開啟房門,走向趙衍,趙衍見她平安出來,溫柔地執起她手,一齊離開。
“啊......啊......陸聞溪,陸聞溪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身後是兩個女人哀慼悲憤的怒吼聲。
趙衍見她們如此咒罵陸聞溪,心下不爽,吩咐人去將她們倆嘴堵上。
陸聞溪眸子一閃一閃,噗嗤一笑,嗔他:“你倒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
趙衍第一次見她在自己面前展露女兒家的嬌美,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是遮不住的愛意。輕輕將她往身上一帶,牢牢攬住細腰,“這輩子我惜你就好,其他人我不在意。”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陸聞溪無所適從,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愣愣地任他擁抱。
過了好一會兒,趙衍才將她鬆開,他握住她的手,輕聲道:“今日發生太多事情,我送你回家。”
陸聞溪盯著被他握著的手,忽地注意到他的指尖緩慢往下挪,一寸一寸,直到觸碰她的掌心,而後,十分自然地和她十指交握,他的手掌寬厚而溫熱,像是帶了電流,將她包裹在內,她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見她如此乖巧,趙衍唇角笑意更濃。他們倆走回戲園子,正巧看見顧亦宸急匆匆趕來,他臉色鐵青地盯著趙衍和陸聞溪緊握的雙手,陸聞溪有些侷促不安,下意識的縮回手不想被他瞧見,但越想掙脫趙衍握得越緊,陸聞溪見掙脫不開,只能放鬆手勁順從他。
顧亦宸不愧是個做預備皇帝的料子,臉色很快轉換如常,他拿過北隱手上的禮物,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陸聞溪,聲音卻向趙紓道:“紓兒,今日是你的生辰,哥哥來遲了,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趙紓高興地嘴角上揚,連聲說謝謝,“宸哥哥,你坐會兒再......走。”
話未說完,顧亦宸人已轉身離去。
陸聞溪看他離去的身影,眸光一黯,趙衍偏頭看她,不自覺地握緊她的手。
貴族人群的八卦新聞歷來是街坊集市最津津樂道的趣聞,後來的事情陸聞溪也略有耳聞,近日西陵城中議論林靜語和陸沁靈是磨鏡之好的傳聞甚囂塵上,還有的將那日在趙府的見聞繪聲繪色地描述出來,好似親眼所見。那日明明親眼瞧見的僅有她們四人,但極有可能的是在趙紓第一次開門的時候,已經被眼尖的人發現了,這等八卦大事恨不能張大嘴巴宣揚出去,又怎會閉口不言。
而八卦的兩位主人公,自趙府回來後便閉門不出,還在家裡各種打砸,更加讓好事之人篤定那日事情的真實性。
她想著,若是那日不是自己提升警覺,那被玷汙的人便是她,大街小巷聽到的不堪八卦的主角也是她,她還能這麼泰然自若地站在這裡嗎?
陸聞溪想起了媽媽,想起了現代社會的自由,強壓下各種情緒,心卻變得空落。她站在岸邊,望著湖對面的梅花樹發呆,剎那間想大呼一聲,順著心意“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沒想到身後也傳來一聲叫聲,陸聞溪立即轉頭回身。趙衍正立在她身後,她這一急轉差點兒就撞上他的胸膛,忙下意識的往後躍,跳離之後才發現聰明反被聰明誤,身後是冰冷徹骨的湖水,可再想回旋,已無著力點。
趙衍忙伸手欲拉陸聞溪,但她躍得太遠,兩人的手還未觸及,就一錯而過,她跌進了湖水中。
可憐陸聞溪在現代只學會了狗刨式,即使想在愛慕者面前保持美麗優雅和翩若游龍是不可能的了,她奮力向岸邊游去,趙衍卻在岸邊放聲大笑,笑到直接捂著肚子差點兒癱倒在地:“哈哈哈......你剛才真的太像我二舅家的狗了,只差沒把舌頭伸出來。”他的話全淹沒在笑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