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
“媽,江阿姨。”
溫聽款款步入,香檳色緞面裙襬揚起漂亮的弧度。
溫母臉上滿是笑容,收留這個養女是她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江風眠則以挑剔的目光將人從頭到腳的檢查一遍。
衣服過關,儀態過關,妝容不錯,髮型......等等,怎麼一股酒味?
溫聽敢拿她的話當耳旁風?出去偷喝酒?不備孕了?
江風眠的目光變化,溫聽自然能感受到,直到落座,那戒尺一般的冷光還釘在她身上。
照舊蹲下,給江風眠倒了一杯茶。
江風眠冷著臉,將之前和溫母說過的話再次複述一遍,料定溫聽不敢反駁,就開始擺起婆婆架勢訓斥道:
“你喝酒了?!忘記我交代的話了?!還好我過來了,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要被你瞞到什麼時候,等會兒你去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沒問題後來美容院找我和蘇太太說話。”
溫聽躊躇片刻,沒有將昨晚被逼喝酒的事說出來,要不然無法解釋喝醉後她的行蹤。但也不能去美容院,要不然她身上的痕跡遲早會露餡,第一次沒有聽從江風眠的安排。
“阿姨,答辯快開始了,我的畢業論文還有一些問題,想找老師溝通。喝酒是我不對,醫院我改天再去。”
話音剛落,對面兩人面色不一。
溫母看垮著臉的江風眠,暗惱溫聽今日腦子有問題,忙出來打圓場,嗔怪道:
“知道你想用學歷包裝自已,季雲澤到時候面上有光。”餘光見江風眠的面色絲毫沒有好轉,又接著暗示,“你那個專業男人都不喜歡,大不了到時候江太太給院長打個電話,你要什麼證發什麼證,你要聽話,江太太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雲澤也喜歡聽話的女孩。”
“媽——”溫聽欲解釋季雲澤根本就不喜歡她,立馬被溫母打斷。
“就這麼定了,你以後要嫁進季家,就要多聽江太太的話。”
將季雲澤這座山搬出來,溫母篤定溫聽一聽就會立馬上趕著去。
江風眠下手已經摸上一旁的包包,下最後通牒。
“溫聽,我問你,去不去醫院。”
溫棠臉上的歡喜還沒掛上幾秒,一進來就聽見這出,冷哼一聲,不屑道:“學業不重要,以後伸手和男人討嗎?”
踱步來到鬱氣縈繞的溫聽身邊坐下,和坐姿端正無可挑剔的溫聽相比,她的行為舉止和街痞流氓無甚區別。
翹著二郎腿,抱著雙臂,就差嘴裡嚼個泡泡糖,是江風眠最看不順眼的二世祖樣。
溫棠才不管江風眠什麼臉色,毫不客氣道:“都什麼年代了,喝酒也要管?難道季太太你不用應酬?沒有要喝酒的場合?”
溫母和江風眠兩人齊齊變了臉色。
眾人皆知,季家太太從不出席晚宴,至於原因——季先生與季太太感情不和。
溫母惶恐,“季太太——”
“哼!”江風眠甩開溫母靠近的手,盛怒至極,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偏頭看向溫母,勾唇冷笑,“你的女兒,好得很,既然這樣,資金方面季家會停止支付,我要回去考慮考慮,溫家是不是一個合格的聯姻物件。”
溫母:“季太太——”
溫棠將手機塞給溫聽,堵住她的嘴,看著江風眠朗聲道:“我當然很好,如果不是你的誇讚,我會更喜歡。”
江風眠掃一眼溫棠蔑視道:“等溫夫人什麼時候將女兒教育好了,什麼時候再談聯姻的事。”
溫棠不屑,“不用考慮了,我爸已經發了取消聯姻的宣告,你還是考慮娛樂報上那個不知名女性做你兒媳吧!”
溫母本欲上手,結果聽這話頓時停住,轉頭怒叱這個不省心的親女兒,“你胡說什麼呢!什麼時候——”
家裡座機響得急促,溫母一跺腳,只好去接。
溫聽看向不遠處,作勢離開的江風眠胸脯起伏,一副氣狠了的模樣,腦海裡都是剛剛在溫聽手機上看到的。
【溫氏服裝取消聯姻宣告】
從格式到蓋公章無一處不嚴謹,溫聽不敢置信,溫父捨得季家這條大船。
江風眠走了幾步,發現她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攔著,冷冷一笑。
“你們別後悔。”江風眠很清楚溫家的處境,既然給機會她們不要,那以後就去大街上哭吧。
怒氣離去。
溫聽愣了,沒想到她和季雲澤最終會以這個結果收尾。
又聽得啪得一聲,溫母摔了電話,擼著袖子,撩起頭髮跑出去。
老公已經交代了,敢軟骨頭丟人,就斷她零花錢,這可是天大的事!江風眠那個脾氣,溫母巴結多年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怨氣。
趁著人還沒走,自然是趕緊衝出去擺姿態,放狠話。
溫家姐妹就聽著門外溫母的怒叱。
溫棠翻個白眼,“呵,罵得這麼兇,看來是我爸用零花錢威脅她了。”
“媽有時候脾氣不太好,希望季太太能承受得住。”溫聽將手機還給她,也坐了下來,樂觀之後,憂慮襲來。
Y&T集團注資,溫氏解圍。
可關鍵就在於,這個時候給溫氏注資,就怕背後打著更深的主意,她不是相信溫家有那個價值,而是不懷疑Y&T 投資人的眼光。
Y&T集團,國外近來的一匹黑馬,以快狠準橫掃M國華爾街,今年進軍國內,許多人以為要再現金融神話,沒想到他們沉寂兩年,第一個大動作會選擇溫家。
沉浸在思緒中,耳邊傳來溫棠的話。
“溫聽,季雲澤外面有人,溫季兩家也這樣了,你可別又跑去找季雲澤。”
溫聽回過神,想到書中她和溫家人的結局,心中難受,低聲道:“不會了,我不會再去找他了。”
溫棠看她這樣,只當還放不下,輕哼一聲,“那你快回學校,把你的論文弄了。”
想到溫棠也臨近畢業,可她還天天在玩,溫聽擔憂,“棠棠,你的學業——”
“你管我?快走快走。”
溫聽被溫棠推出門,正好撞上出了幾年惡氣舒坦極了的溫母,心情好沒計較剛才兩人的表現,她還要抓緊時間去美容院。
溫聽被她打包送上車,直到車離開,消失在眼前。
溫棠周身冷氣唰得變成混著煞的痞氣。
眼神陰森森,“蘇晚,季雲澤,兩個不要臉的賤人。”
從車庫開出一輛明黃色皮卡,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