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我還沒吃飽。”
隔壁茶都泡好了，眾人準備下桌了。
“你剛才說這麼多話，當然沒吃飽了。”
虞可薇手指點了下他鼻子，跟眾人說道：“你們去吧，我留下看他吃點。”
姜貓也不走了。
茶室到這裡有點距離，中間屏風隔著，不用擔心說話被人聽到。
“你不要命了？”
“沒看到你叔叔跟舅舅的臉色？”虞可薇收起笑容輕聲苛責。
姜貓狠戾道：“老大你別說他了，劭大丫頭那損樣，要換了地方我揍不死他。”
好在虞可薇捂住了祖國花朵的耳朵，以免他遭受荼毒。
“舅媽——”他可憐兮兮。
虞可薇給他夾了不少菜，摸摸頭，“小司許乖，舅媽不是兇你，只是你還小，劭叔叔是你的長輩，以後可不能這樣了知道嗎？”
“可媽媽說要幫對自己好，喜歡的人。”
霍司許咬唇，“他對舅媽壞。”
虞可薇柔聲細語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可以摻合的，乖，舅媽晚上回去陪你玩遊戲。”
她不想讓霍司許摻和進大人的複雜世界中。
生在霍家已經夠累了。
“好——”
霍司許知道舅媽是為自己好，就欣然答應了。
“不過舅媽還是要跟你說一聲，幹得漂亮。”虞可薇不知不覺跟著改了稱呼。
霍司許明亮的眸沁出晶瑩。
果然舅媽是最疼他的。
“貓兒。”
姜貓扒拉著霍司年悄悄塞給她的蟹肉，心虛啊了聲？
“找我有事兒？”
“有事，也沒什麼事。”
姜貓摸摸鼻子，“我就來給你送點水果。”
虞可薇眯了眯眼。
“真的，我放你家門口了。”
“我替貓貓姐姐證明。”小糰子道。
“小糰子，那張照片能不能給姐姐？”姜貓賊賊道。
她可是很記仇的！
只要惹了老大，不扒他層皮她就不姓姜！
霍司許搖搖頭，“舅媽說不可以。”
“舅媽我吃飽了。”
虞可薇替他擦擦嘴，“好了，去找你舅舅玩。”
“哦！”
霍司許噠噠跑了。
“老大——”
“這個命令你別接，換人。”
虞可薇打斷姜貓。
她錯愕，“為什麼？”
無錯書吧“上面讓我接近霍家，是不是你查到什麼了？”
虞可薇起身，挑起燈罩把密信燒了。
火光在她眸中跳躍。
書中寫過姜貓的性格，熱情灑脫，如紅玫瑰般熱烈，實則鍾情不移，內心就是個渴望愛的小女孩。
對她來說無愛即是神。
可那碟蟹肉——
姜貓是滑，可怎麼鬥得過霍司年？
“貓貓聽話，有比你更好的人選，你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了。”
虞可薇在組織上有一票否決權。
姜貓氣得漲紅了臉，“龍潭虎穴我都過來了，區區一個霍家算什麼？”
“我哪兒也不去，我要跟你並肩作戰。”
她拉住她的手，像孩子一樣耍起小脾氣。
“你跟霍司年？”虞可薇側目，一片清冷。
姜貓心臟咯噔了下，面不改色，“我有把握。”
“我是問，你現在跟他進展到哪一步了？”
在虞可薇面前，謊言無所遁形。
“就——就釀釀醬醬，不可描述，不過我只是玩玩而已，不會對他負責的！！”姜貓越說越小聲。
“？？！！”
虞可薇想過她野，但沒想過她這麼野！！
*
“清醒了？”
霍司許看著陽臺外面的舅舅跟劭叔叔，想過去，但是自家叔叔的眼神好冷漠，好可怕——
嗚嗚嗚，就是這個眼神所以才娶不到嬸嬸的吧？
外面飄起雪花。
兩人僅穿著薄襯衫，一陣寒風颳過，刺骨的冷。
“本來也沒喝多少。”劭何看著腳下的錦鯉，扔了把魚食。
“劭何，蠻蠻是我未來的妻子，我希望你像尊重我一樣尊重她，下不為例。”
顧宴之能隱忍到現在才發作，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了。
劭何昂首，任由雪花打在臉上，“抱歉，我也不知道鬼迷了什麼心竅，瘋了。”
“嗯，我看你是真瘋了。”男人若有所指。
劭何苦笑，“所有人都說弟妹跟簡靜長得像，我看一點都不像，性格也截然相反。”
顧宴之目光深深地看著他。
抬手卡住他下巴，把臉扯了下來，四目相對。
“劭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顧宴之罕見疾言厲色。
劭何沒了跟虞可薇陰陽怪氣的勁兒，木木的笑，“知道，阿宴你看我還有救嗎？”
“你別忘了劭家不會接受這樣的女人。”
劭何英俊的臉龐閃過狼狽，忽然就清醒了。
顧宴之聽見了虞可薇的聲音，抽回手。
“我會跟弟妹道歉的。”
“——我比我大哥強，渾犯一回就夠了，阿宴給我點時間，我會調整的。”
到底是劭家人，理智跟利益永遠凌駕於衝動之上。
聚餐結束後。
顧宴之把外套摁在虞可薇肩上不許她脫，單手抱著睡著的霍司許先上了車。
“姜老闆要不要我送你？”席聞璟紳士道。
姜貓開車來的，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
只見霍司年眉頭幾不可聞一鬆，接過門童鑰匙，啟動黑色跑車絕塵而去。
“老大別忘了吃水果。”姜貓依依不捨叮囑她。
虞可薇嗯聲點頭，目送她上車。
最後只剩下劭何。
他尷尬開口，“弟妹抱歉，飯桌上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虞可薇也不是小氣的人，她不想讓顧宴之難做。
“劭公子的誠意我收到了，扯平了。”
*
車上。
顧宴之抱著霍司許，柔聲道：“抱歉，讓你不高興了。”
“哪裡？我也讓他不高興了。”
虞可薇氣定神閒，“剛才的道歉真心誠意，不像是被逼的？”
顧宴之瞳孔覆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以後蠻蠻不喜歡，這種場合就不來了。”
“免費的飯不吃白不吃，而且全京城的夢中情人都到齊了，賞心悅目。”她舔舔粉唇，意猶未盡。
顧宴之目光一沉，當即沒說話。
等下了車。
司機忙開門，在旁道：“顧總我來抱吧。”
顧宴之避開他的手，“不用，早點下班吧。”
司機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露出欣慰的笑容。
電梯剛到樓層。
兩人還以為走錯了。
“這都是姜貓送的水果？”
虞可薇指尖雀躍，一路掃下來全是葡萄。
兩人對望一眼。
這是把水果店的倉庫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