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說錯話了。”
虞富來急忙挽救場面。
“顧總您再坐會，我有事跟您談談。”
顧宴之面容冷淡，“公事還是私事？”
這可把虞富來考住了，他猶豫道：“公事也有點私事。”
“公事我記得我們集團沒有業務往來，私事我好像跟虞總並無交情。”顧宴之平靜敘述。
“說起私事嘛——”虞富來看到虞可薇滿臉冷漠，不悅往下說，“我們家可薇不是跟顧總您略有深交嗎？”他說的很含蓄。
顧宴之輕笑了聲，“不是略有深交，我跟蠻蠻的交情豈是你們能想象的？”
那是，一千億呢！
虞可薇嘲諷扯了下唇。
虞富來低頭的樣子好像一條狗。
“是是是。”虞富來興奮搓搓手，直說了，“可薇也是虞家的人，我們家的事她責無旁貸，就是企業上市的事兒有點棘手，不知道顧總您方不方便幫個忙？”
顧宴之看向虞可薇，少女眉眼滿是戾氣。
他握住了她的手，“可我怎麼看到報紙，虞總把我們家蠻蠻趕出了家門？”
“既然登了報，那蠻蠻跟你們家就一刀兩斷，毫無關係了，你們家的事怎麼會求到她頭上？”
虞富來趕緊澄清，“這是個誤會！”
“可薇你什麼都沒跟顧總說？”
虞可薇手抽不回來，砸砸唇，“把無恥打了的事情也要登報？你們沒人告訴我呀。”
虞富來臉色稍變不敢指望她了，連忙道：“就是我們父女之間有了點小摩擦，小矛盾，已經調整好了，可薇還是虞家的人。”
“虞總跟誰調整的呀？我怎麼不知道？”虞可薇生怕沾上髒東西。
“可薇不要鬧了，我們能讓你回家已經是你三生有幸了。”虞富來警告她。
虞可薇嘲諷，“這種幸事還是留著你自己帶進棺材吧。”
“你！”他橫眉怒對。
顧宴之擋了上前，面裹寒霜，“虞總你一定要再三挑起蠻蠻的傷心事嗎？”
她傷心？？
虞富來半點沒看出來！
“瞧這事兒鬧的，顧總我們還是來說說上市的事情吧？”虞富來隱忍賠笑道。
顧宴之態度冷漠，“蠻蠻不是虞家人，你們家的家事與我無關，虞總找錯人了。”
說完他牽著虞可薇的手就走了。
耳邊是虞富來氣喘如跟牛的呼吸，虞可薇越想手越癢。
“你等等我。”她停住腳步道。
顧宴之好像知道她要做什麼。
此時攝像追了上來，他用手擋住了鏡頭，縱容道：“去吧。”
虞可薇扭頭就走。
“姐姐！”
溫婉婉追了上去，顧宴之目不斜視。
剩下攝像跟他大眼瞪小眼。
啊！
溫婉婉忽然一聲驚呼，攝像手抖。
可顧宴之攔著他過不去。
“姐姐你——怎麼能在節目裡打人呢？打的還是自己的父親！”溫婉婉捂嘴驚訝。
虞富來趴在地上，帶來的保鏢被一記掃堂腿就倒地不起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打人了？”虞可薇揉著手腕問道。
溫婉婉擲地有聲，“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是嗎？那你看錯了。”虞可薇勾唇，盡顯狠辣。
“我、我——”
溫婉婉她眼神嚇得連連後退。
“婉婉快扶伯父起來。”虞富來痛苦掙扎。
有煞星在面前攔著溫婉婉哪敢過去，剛才被自己叫過來的攝影師跟涼透了一樣沒個人影。
“人呢！”她氣急敗壞。
這可是妥妥的黑料！
虞可薇挽唇戲謔，“彆著急，一會就輪到你了。”
溫婉婉臉色盡褪，“你敢！”
少女臉色無辜，“這裡石頭這麼多，你自己摔一跤很奇怪嗎？”
“你敢對婉婉做什麼，溫家不會放過你的！”虞富來狐假虎威。
虞可薇眼神居高臨下，“不放過就不放過吧，反正記虞家賬上。”
“你不是說你不是我們虞家人嗎？賤人！”虞富來怒道。
虞可薇腳踩在他背上，虞富來吐了一口氣，面容猙獰。
“你不是說我忘恩負義嗎？那我這種人有好事當然是我自己的好事，乾的壞事全都是虞家的，不然怎麼叫白眼狼呢？”
他一口氣提了上來，“你會有報應的！”
“要報應也只有我報應別人的份兒。”
虞可薇加重力道，虞富來兩眼一翻疼暈了。
“死，死了？”溫婉婉面如土色，退了好幾步。
“死？我怎麼會這麼便宜你們。”
虞可薇鞋底在他衣服上蹭乾淨。
“你不是視自己為虞家人的嗎？看來也不過如此。”
溫婉婉白著臉搖頭，“我不是，我是溫家人！”
“來，你對著虞君睿說說。”虞可薇調出虞君睿的聊天框，摁下錄音。
溫婉婉臉色煞青，“姐姐你別逼我了好嗎？我跟睿哥哥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你連你未來公公都不肯扶？”她譏諷笑。
溫婉婉看著叱吒商海的中年男人倒在泥濘裡，掩不住的嫌棄。
“姐姐你不要轉移話題，你在節目裡打人，這件事我瞞不住導演的。”她楚楚可憐道。
虞可薇晦暗不明地笑，收起手機活動活動手腕。
啊！
正在懟臉拍影帝的攝像手抖了抖。
“專心。”顧宴之摘了很多野花。
森林蔥鬱，淺淺薄霧，置身其中的男人五官出色，身影挺拔，抬眸間秒殺一眾粉絲的心。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我花痴我沒文化，只想說一句臥槽哥哥好帥啊啊啊啊啊！】
【難道你們沒聽見溫婉婉的慘叫嗎？不管了，哥哥好帥！！】
彈幕刷屏。
虞君睿把聲音調到最大，他剛才好像也聽見婉婉的聲音？
可聽了半天什麼也沒有，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虞君睿想到父親帶了保鏢，剛才那聲慘叫搞不好是虞可薇。
“活該！最好能把她打死。”他幸災樂禍。
——
虞可薇折返後神清氣爽，掃了眼顧宴之手裡的花束，“品味不錯，挺有閒情逸致。”
“過獎。”
他遞了過來。
“送我？”她痞氣笑。
顧宴之頷首。
“謝了。”虞可薇接過，抬腿就走。
攝影師哆嗦跟了上去。
他好像看到虞可薇腳上沾著衣服的碎布料，難道.....難道——
“什麼！”
導演蹭地站了起來，貝雷帽都嚇掉了。
“人、人呢？”他舌頭都打結了。
攝像捏著一把汗，“池塘去了。”
導演心咯噔，直奔池塘。
“薇姐！”
虞可薇剛準備下水，聞言回頭，“有事兒？”
導演示意攝像機扭頭，拉住她胳膊，“沒啥大不了的，你千萬不要想不開！”
虞可薇一頭霧水，“我為什麼要想不開？”
而且這個水也淹不死人。
“聽說你被人欺負了？”他氣喘吁吁道。
虞可薇眼神閃爍，壓低聲音，“這事兒您也知道了？”
“劇組發生的事情能瞞得過我眼睛？”導演十分心疼，又問：“沒打死吧？”
虞可薇乖乖搖頭。
“那就好，還能公關，費點錢不算什麼。”導演拍拍胸脯鬆了口氣。
虞可薇鬼精的眼珠子轉了轉。
“腳抬起來。”他忽然道。
“什麼？”
虞可薇抬起，他動手撕了沾在她鞋底的布料。
是虞富來的西裝料子，她眼珠子又心虛轉了一圈。
“以後注意一點，不吉利。”導演義正言辭。
虞可薇眨眨眼，“導演誰跟您告的密呀？”
“這你就別管了，我能處理。”他繃著臉，“我們請的公關團隊黑的也能漂成白的。”
虞可薇不信。
“不信？我們請的是壹時公關。”他屁顛顛哼道。
虞可薇差點閃了舌頭，反應過來整張臉都黑了，“壹時公關按秒算錢，你連五百塊的片酬都要剋扣半天，竟然請壹時公關！”
導演說漏嘴了，嘿嘿笑，“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這個錢不能省！”
虞可薇想掐死他。
導演憐愛地摸了摸她腦袋，被無情趕走了。
“導演您是不是弄錯了？”副導演匆匆趕來。
他剛才看到狼狽的溫婉婉時，心都涼了半截。
顧宴之握著兩個熟雞蛋路過，副導演CPU都快燒乾了，結結巴巴，“顧老師，溫婉婉在那邊。”
男人眼神掠過迷茫。
還是導演反應快，笑眯眯地，“我已經安慰過薇薇了，她手都疼了，用雞蛋敷敷正好，快去吧。”
顧宴之點了下頭，走了。
“導演？”副導演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被打的是溫婉婉啊！”
“誰說的？你親眼看見了？”導演氣呼呼道。
副導演瞪大眼睛，“溫婉婉總不會撒謊吧？好像被打的還有虞氏的虞總！”
“薇薇都跟他們斷絕關係了，虞總打上門來挑釁薇薇還還手怎麼了？”
“還有這個溫婉婉是什麼身份？怎麼事兒事兒的，不和諧！”
導演為難搖頭，“收了人家錢又不好把她踢出去。”
副導演滿頭疑惑，“導演，攝像是這樣跟你說的？”
“攝像說他們二打一，薇薇受委屈了，有什麼不對嗎？”
副導演：“......可受傷的是溫婉婉。”
“那就說明我們薇薇運氣好，真是我們節目的福星！”
導演長嘆一聲，如沐春風，“說不定第二個贊助馬上就要來了！”
副導演總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
“婉婉你怎麼了？”
無錯書吧溫婉婉一瘸一拐回到宿舍，趴在床上就哭。
簡靜看她衣服上都是塵，嚇壞了。
“嗚嗚嗚——我，我真的是自己摔的，沒人打我。”她肩膀抖動，哽咽道。
虞可薇拳拳到肉，但凡是能露出的地方都避開了，溫婉婉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簡靜咽咽口水，“你能不能先起來？”
“靜姐姐別問了，我真是自己摔的跟姐姐沒關係。”溫婉婉抬頭，滿面淚痕。
簡靜啞然，嘴角嗡動，“你趴的是虞可薇的床。”
溫婉婉一想起虞可薇狠戾的眼神，嚇得跌坐在地上。
“沒事沒事，我拍拍就好。”
簡靜趕忙拍乾淨才把她扶起來，心有餘悸道：“你哪兒跌的告訴我，下次我好避開走。”
溫婉婉心裡很煩她，蒼白搖頭，“我想休息一下，靜姐姐你先出去好嗎？”
“那你別休息太久，一會花棚還有活兒五分鐘後我來叫你。”簡靜叮囑道。
鏡頭一走。
溫婉婉臉上的柔弱就消失了。
虞可薇不就仗著顧影帝肆意妄為嗎？
只要把這座靠山弄掉看她還怎麼囂張？
醫院。
宋惋匆匆趕來，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丈夫眼淚就下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醫生寫完病例道：“氣急攻心暈了摔了一跤，其他指標都正常。”
“不對，一定是虞可薇打的！”
宋惋知道他今天要去找虞可薇，半路她就接到司機電話說虞總進醫院了。
邊上司機支支吾吾，“虞總讓我進村買水去，回來就看到他跟保鏢摔在地上，溫小姐在邊上哭。”
“婉婉？”
宋惋馬上給溫婉惋打電話。
響了兩聲那邊掛了。
她不死心，再打過去就關機了。
啪！
宋惋氣得摔手機，“婉婉一定是生氣了，有虞可薇這個掃把星真是家門不幸！”
“惋惋。”
虞富來醒了。
宋惋大喜過望，“老公你怎麼樣？要不要報警！”
醫生看傻子的眼神，替他檢查了一遍，“摔的不嚴重，注意休息。”
“老公是虞可薇打的對不對！”宋惋氣急敗壞。
虞富來窩心火，但想起顧宴之的警告他不情願搖頭，“不是，不小心摔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
宋惋心疼握住他的手，不安道：“真不是虞可薇打的？”
“不是。”
“劭家看不上那死丫頭，我又給她找了霍家，要是能成老公你就不用到處求人了。”
虞富來碰碰撕裂的嘴角，眼神陰狠，“只要能上市，就是讓她嫁給乞丐都行！”
宋惋冷笑，“可不是，嫁給乞丐都便宜她了。”
“到時候拿她的嫁妝填完公司窟窿，剩下的給婉婉做聘禮。”她全都盤算好了。
“還好我們跟她斷絕了關係，上市後休想分到我們家一分錢，全是睿兒的。”
虞富來握住妻子的手，“這件事不能拖了，下個禮拜要是還見不到錢，我們家就要破產了。”
宋惋認真點頭，“老公你放心，霍家很有興趣，已經答應見面了。”
“就是死丫頭那裡——”
虞富來胸有成竹，“放心，她死去的爺爺奶奶還有遺物在我們手上，不怕她不配合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