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甚至都沒能掙扎,就被腳腕上纏著的東西在水裡拖行了一段距離。
她一直憋著氣,等到那股力量稍微鬆動了些,立馬游出水面用力猛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
腳腕上冰冷的觸感短暫消失了一會兒,但這種觸感卻讓她想起了剛才在小路上察覺到的被跟蹤那種的那種陰冷。
今晚真的見鬼了!
沈霧來不及思考,只想趕緊上岸。
還沒等移動分毫,又有什麼東西自水裡攀了上來用力纏住了她的腳踝,她又再次被拖回了水裡。
還有完沒完了?
沈霧怒了,只是這次不慎吸入河水,嗆得她一陣窒息,意識也在瞬間被剝離。
恍惚間,一道憤怒的聲音在她耳畔咆哮道:“我馬上就要完成任務可以獲得新生了,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回來,你該死!”
什麼任務?她為什麼又要死?
沈霧眼前閃過一道白光,瀕死的感覺竟然讓她冷靜了下來。
頭腦從未有哪個時刻像現在這麼清晰,短短几秒的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
一段全新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
不,準確來說,是被她遺忘的記憶。
她就是沈霧,壓根不是什麼穿書者!
但她生活的這個世界確實是一個小說世界,而她也只是這本小說中一個平平無奇的炮灰。
她就是顧臣硯的舔狗,還是那種為了突出顧臣硯對女主深情的卑微舔狗。
她在這個小說世界中的一生,只為了顧臣硯這個男二而存在,留給她的結局也只是卑微慘死。
之前反覆翻看了傅行淵過往照片都沒能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她現在終於記起來了。
按照劇情,大一那年,她進校時,被幾個流氓學長騷擾,而顧臣硯挺身而出替她呵斥走這幾個流氓。
從此以後,她就對顧臣硯情根深種,開始舔狗人生,直到後面在婚禮上被誤會,再到後面和顧臣硯結婚受到侮辱,最終被他攆出家門。
在對顧臣硯一見鍾情這個關鍵劇情觸發之前,她早就覺醒了意識,知道她生活在一本小說世界中,也知道她將會面臨怎樣的結局。
就算覺醒了,沈霧壓根就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她覺得照她的性格,是永遠不會成為一個卑微的舔狗。
就算是小說世界又怎樣,難不成還有無形的力量能強行控制她的思想?
直到大一進校,觸發了第一個關鍵劇情。
顧臣硯壓根就不是為了替沈霧撐腰才呵斥走那幾個流氓的,而是因為那幾個人之前言語冒犯過顏薇。
又正好在他不爽的時候撞到他眼前,他為了給顏薇出氣才那麼做的。
沈霧很清醒,壓根就沒因為這件事對顧臣硯產生什麼想法。
反倒覺得這人很裝逼,對他的第一印象很不好,說的話也完全偏離了原有劇情。
可就是在這個時候,她腦海裡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機械音。
【檢測到NPC人設有崩塌跡象,為保證該小說世界主線進展順利,請求對NPC進行人設修正。】
因為提早覺醒了劇情,沈霧並沒有覺得自己幻聽了。
反而被恐懼緊緊包裹著,這道機械音按道理來說,是不可能讓她聽見的,應該是出了什麼bug。
她意識到,如果違背小說人設,繼續做出和原有劇情相悖的事,她最終會面臨很糟糕的結果。
沈霧暫時沒弄明白,要怎麼才能逃離這個世界的控制,為了不讓那道冰冷的機械音有修正自己所謂人設的機會,她只能先按照劇情走。
表面上裝做顧臣硯的舔狗,暗地裡尋找逃脫控制的辦法。
後來,按照劇情生活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聽到那道機械音了。
但她偶爾又懷疑當初可能是幻聽了,不信邪又做了違背舔狗人設的事,結果又聽到那道機械音。
沈霧老實了,再也不敢隨意違揹人設,不然她很有可能會被抹殺掉。
雖然沒找到逃離控制的辦法,但她也摸索出了規律,只要不篡改關鍵劇情和結局就行。
關於她的結局就是被顧臣硯攆出家門,悽慘死去。
那她只要苟到被攆出家門那天,是不是真的死,小說世界應該也管不到這麼多吧?
最起碼顧臣硯深情男二的人設立住了,也沒有影響到他的結局。
至於她一家,原劇情寫的是被顧臣硯發配到南非,但對於沈家發配到南非後的結局並未有任何描述。
於是她從這一點做手腳,在他爸耳邊吹風,讓他在南非發展生意。
可沈爸是保守型企業家,根本就沒有開疆拓土的打算,但在她的軟磨硬泡下,還是投資了當地好幾個公司。
所以沈家在被顧臣硯弄去南非後,沈爸沈媽能在當地創辦起農業公司,也是因為提前做了投資,有了人脈,才會那麼順利。
按照原劇情,沈家劇情很慘,但她鑽了劇情空子,在劇情沒有描述到的地方,悄悄改變了沈家的人生軌跡。
原本她這麼會劇情鑽空子,又懂得打不過就苟的人,是能在顧臣硯的番外劇情結束後以死遁新生的方式撿回一條命的。
只要她被攆出家門,製造慘死假象騙過劇情就可以。
但是她偏偏就遇上了意外,而這個意外就是傅行淵!
所以她和傅行淵在這麼短的時間會相互愛上,也是因為之前本來就有感情基礎。
相愛的人哪怕分隔很久,甚至哪怕是忘了對方,也能在再次相遇的時候再次重新愛上對方。
與傅行淵的相遇和顧臣硯的一樣,都是英雄救美的狗血劇情。
但不一樣的是,她是真的對傅行淵動心了。
大一升大二那個學期,她正忙著一邊當顧臣硯的舔狗一邊準備期末考。
因為當舔狗當得太過高調,她已經成了個笑話,周邊很多人都會當面打趣她。
備考時去圖書館或者是自習室都有可能會遇上熟人,沈霧只想圖個清淨,乾脆選了最偏僻的教室自習。
某個晚上,因為學得太過專注,等到離開教室時,那條偏僻小道的路燈早就熄了。
天太黑,她一個不小心就走錯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