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偶工籤......?”
也就是說,在卓淑蘭移民去加拿大之前,她就已經和另一個在加拿大工作的男人結婚了。
看寧世臨終前那個牽掛的樣子,很可能是她先拋棄了寧世和孩子。
想來也是......
卓淑蘭生下小寧時才19歲,寧世也連大學都還沒畢業。
要想將撫養這個孩子,他們只能靠著卓淑蘭在超市打工的微薄收入,難免會有些吃力。
如果足夠相愛,這點困難自然能夠克服。
但如果他們的感情不夠堅固,孩子就會成為他們剛剛起步的人生中,最大的一塊絆腳石。
小寧大概也和她一樣。
是在沒有任何一個人期盼他到來的情況下,突兀地降臨在了這個世界。
想到這裡,付卿感覺心裡堵堵的。
她問錢多多:“那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手機那頭傳來錢滿有條不紊的敘述:“卓淑蘭出國以後的情況,我這邊就調查不到了。如果三小姐還想了解更多,可能要派人親自過去一趟,費些功夫才能打聽清楚。”
“...好,我明白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付卿想著寧景濯坎坷的身世,心酸地長嘆一口氣。
*
老頭子的健康狀況忽好忽壞。
時而精神抖擻,還能在董事會上鏗鏘有力地發言。
時而閉門休息,一連好幾天誰都不見,只有顧醫生能在老宅自由出入。
在付家為數不多的這幾個後輩中,付卿算是和老頭子見面次數最多的一個了。
她眼看著祖父一天比一天消瘦,也勸過好幾次,希望他能去醫院接受全面治療。
但她每次這麼說,都會激得老頭子一陣咳嗽。
幾次過後,付卿便再也不敢提了。
集團的人們都知道董事長最近身體不太好了,但除了付卿,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身體狀況究竟如何。
只剩下一股緊張的氛圍,持續在集團內部發酵著。
表面上依舊風平浪靜,但所有人都能隱約感覺到,在不久的將來,英旗可能真的要換天了。
除了關心老頭子,付卿在工作上也沒閒著。
——英旗大廈的21層,如今已經是她的天下。
正式接手西然後,付卿便大刀闊斧地進行了換血,將原本的管理層裁掉大半,重要的職位全部換成英旗的人。
二姐擔心她忙不過來,原本打算全線交給付卿的時尚產業如今只移交了一半。
付卿將自已管理的幾個部門都挪到了21層,如今這裡已經坐得滿滿當當,再也不像當初那麼冷清。
又是美容食品,又是潮牌服裝。
付卿整天都在研究“如何使人變得更美”,倒也算是專業對口。
忙歸忙,她也樂在其中。
六月份,付卿和二姐合作,舉辦了一場囊括英旗旗下所有時尚品牌的春夏新品釋出會。
說是釋出會,其實持續時長長達一週,還邀請了好幾個一線明星前來捧場。
其他各路小明星小網紅,更是不計其數。
放眼整個國內時尚圈,這個規模的盛會也不多見。
整個六月上中旬,付卿都忙得飛起。
直到閉幕式這天,她和二姐並排坐在觀眾席第一排,
觀看著T臺上的小鮮肉愛豆男團整齊劃一的唱跳錶演,長久以來繃緊的神經才終於得以放鬆下來——她終於可以喘口氣,休息休息了。
*
閉幕式結束後,付卿迎來了為期三天的休假。
放假第一天,她一覺睡到自然醒。
起床後下樓,夏凱正在“吭哧吭哧”地拖地。
“週末好,小寧呢? ”付卿問。
夏凱朝窗外努了努嘴。
付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平時司機偶爾會開的那輛黑色保姆車正停在院子裡,非常緩慢地前後移動著。
寧景濯坐在駕駛位,雙手握著方向盤,旁邊副駕駛座位上是一臉緊張的司機。
“這是演的哪一齣?”付卿抱起手臂,饒有興致地看著窗外。
“說是想精進一下車技。”
“小寧這是要考駕照?”
夏凱搖搖頭,說道:“我問他的時候,他說他有駕照,但是駕駛經驗太少,幾乎沒開車上過路,所以才想練練。”
“練這個幹嘛?”付卿眨眨眼睛。
“那我就不知道了,卿姐自已去問問他唄。”
夏凱聳聳肩,收回了看向她的目光,繼續面朝地板拖起地來。
付卿打量著他。
心說這小凱最近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
之前還不死心,總是會趁寧景濯不在的時候跟她說幾句騷話,
現在卻越來越一本正經起來。
難道是談戀愛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她老耽誤人家。
“我出去看看。”
天氣已經有些燥熱了。
付卿從冰箱裡拿出兩瓶冰鎮飲料,出門走到大太陽底下。
保姆車也在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安分地停了下來。
“渴了吧?練這麼久。”
她敲敲車窗,將飲料遞給車裡的兩個人。
三小姐竟然給自已送飲料!
司機連忙誠惶誠恐地接過,一邊連聲道謝,一邊分給寧景濯一瓶。
“付姨這就醒了。”
寧景濯笑著看她,目光中有一絲打趣,“我還以為你又要睡到下午。”
付卿讀出他話裡的調笑,恨得咬了咬牙。
昨天晚上她又被這小子拉著折騰了半宿。
剛開葷的小獸胃口大,寧景濯要了五六次才終於吃飽,摟著她睡了過去。
結束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付卿畢竟大了人家八歲,沒有年輕人體力好。
之前每次被這麼折騰她都有些吃不消,會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來。
所以才有了寧景濯剛才那句調侃她的話。
司機還在場,付卿沒辦法發作。
只能嗔了寧景濯一眼,“我看你是精力過剩了,要不給你也找個班上?”
“那可不行,我要是去上班了,誰在家哄付姨開心呀?”
小寧可能是心情很好,說出的話有那麼一點曖昧。
付卿下意識瞥了一眼司機,
見司機正扭著頭背對他們,恨不得把頭伸到窗戶外面去,整個人擺出一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樣子,
她才又慢悠悠地收回眼神。
——識相就好。
付卿重新將目光落在寧景濯臉上,“為什麼突然要練車?”
“馬上放暑假了,想開車帶付姨出去玩。”
寧景濯回答得乾脆利索。
理由聽上去也是毫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