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嬪故作成熟穩重的姿態瞬間瓦解了三分,卻又被皇后的端莊大方噎了回去。
“月嬪先回去吧,剛好本宮要與皇上議事,宮嬪出宮修行並非小事,本宮也得問過皇上的意思。”
的確是要問皇上,但問的卻不是月嬪是否能夠出宮,而是月嬪出宮定有蹊蹺,皇上是立刻就查還是長線釣大魚。
她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應當是沒有什麼心機和手段,明明前不久還一心只想著吃,總會突然就要出宮修行,隨侍太后娘娘身邊,她二人雖然同出博爾濟吉特氏,但太后娘娘嫁入中原時,月嬪分明並未出生,這二人能有什麼交情?
怕是太后獨守皇家寺廟,又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想來也是自月嬪入宮之後,太后就沒少往宮裡送些稀奇的吃食,一年多的投餵這下也算是拿下了月嬪。
養心殿裡,康熙帝並非是有要事要與皇后相商,是他今日難得清閒,便想讓皇后作陪與自已寫兩幅字。
恰巧皇后腹中雙生子也滿了三個月,太醫說,和往時一樣十分康健,皇后所生九子只有兩個是公主,康熙帝猜皇后腹中這兩個也是阿哥。
便想著提前取兩個上乘的好名字。
見康熙帝興致勃勃要給腹中孩兒取名,妤婉也沒有掃他的興,便親自為皇上研墨,二人自詩經古書中探討,意圖選兩個從礻的好字從胤,做阿哥的名字。
二人自然也沒有百分百確定腹中孩子就是阿哥,也同樣取了兩個從王的好字從靜,做公主的名字。
瀟灑大氣的八個字躍然紙上,分別是胤祉、胤禛和靜珠、靜瑹,所蘊含的意思不言而喻,阿哥之名便是希望能承繼大統擔負責任,公主之名則是如珠如寶願其安樂。
妤婉並不贊成公主在年少時享樂,年長後和親的成長軌跡,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大清,在這個被傳統觀念洗腦了一生的康熙帝面前,她並不會想要執拗的去改變他們與生俱來的想法。
左右他也只有十來年好活,大清的將來是屬於孩子們的,她的女兒絕不會是皇室用於穩固權貴或是穩定邊疆的聯姻物件。
若干年後,幾位公主當真如妤婉所想,在各自的領域,或不屬於大清的版圖,開闢新的歷史長河,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的妤婉眉眼彎彎,儼然是一副對康熙帝所取之名十分滿意的態度,帝后二人對未出生的孩子充滿希冀,此時也一副琴瑟和鳴的神仙眷侶模樣。
稍後些,今晚才提起今日月嬪離奇的請求,在江山社稷面前,孝中禮儀總是排在第二位的,更何況皇上並非當今太后親生,太后遠赴江南別院的寺廟中修行之前,二人也並無什麼來往,再加上有頗多掣肘,甚至在大家心知肚明卻不宣於口的地方,還有一個慧妃之死。
皇上與太后之間,總也不會有母子之情。
太后忽然的動作,能讓康熙帝猜測到的只有爭權。
康熙裡頗有深意的看了妤婉一眼,這一眼他便也明白妤婉也在懷疑其中的利害關係,並非將此事單單的當成宮嬪想要出宮盡孝。
“她既想去,就讓她去。”
妤婉應是,又聽到康熙帝說:“這一去便不用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