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家住喇叭溝，顧名思義，這條溝像個大喇叭，外寬裡窄。

張碩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王老五也跟著威風了一把。

王老六聽見摩托車聲，高興的蹦了起來，“屋裡的，屋裡的，快，給閨女打扮打扮，那張碩來了！”

不用懷疑，整個鎮子趁這拉風摩托車的只有張碩一人。

王老六家雞飛狗跳，摩托車卻徑直來到了王老五家。

寒暄過後，王老五把家裡人都趕出正屋。在一個非常隱秘的角落找出一個布包。

這布包裡，包著三個小布包。王老五拿出其中一個。

“張碩啊，你給我看看，這個鐲子怎麼樣？”

隨著小布包的開啟，一個麻花紋青白玉手鐲出現在張碩的眼前。

單手拿起，這玉鐲雖然不是特別白，但好像有一層熒光在其表面附著，瑩潤異常，看上去很漂亮，一點也不像很久沒有被人佩戴過。

還有這工藝，麻花形，粗細一致，互相纏繞，這麼硬的玉，應該很難雕刻吧？對著窗外陽光照了照，整個手鐲渾然一體，沒有絲毫斷紋瑕疵。張碩雖然剛接觸玉石，但也感覺這個東西挺好的。可具體好到什麼程度，他就不知道了。

“管理員，這個鐲子裡有多少能量？”

圖書館再次啟動掃描功能，“回顧客，這個鐲子有能量石三十帕。”

“三十？為什麼這個有那麼多？”

“據檢測，這個手鐲已經有三百年曆史。三十帕能量，一個是因為這塊玉本身就含有豐富的能量。另外，經過三百年的蘊養，使這塊玉更具靈氣。”

張碩的反應很快，“聽你這意思，那陳誠給我的玉如意和趙五金給我看的玉佩都不是老物件？”

管理員沉默很久才回答：“本管理員不包含鑑定業務。”

張碩談條件：“你可以包含的，我給你能量石。”

管理員不妥協：“靠人不如靠己，強大自身才是硬道理。多讀書，讀好書，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寰宇圖書館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張碩不願意拐彎抹角，直接問：“幫忙鑑定一個物件需要多少能量石？”

無錯書吧

管理員又靜默很久，報出一個數字：“20萬帕。”

“二十萬？你訛人啊？”

管理員回答的很誠懇：“顧客，我不訛別人，只訛你。誰讓你不好好學習鑑定技術，要靠我這個外物呢？

您要知道，靠人不如靠己，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靠我我也不願意啊。”

張碩一噎，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等了半天也不見張碩說話，王老五有些著急，“張碩，你看這鐲子怎麼樣啊？”

回過神來，張碩把鐲子放在之前的布包上，臉色淡淡的，“還行吧，只要價格合適，我可以收，你想賣多少錢？”

“這……”

王老五有些為難，“這我也不知道，要不你看著給個價？”

看著手鐲，想著這裡的三十帕能量，當初陳誠那六帕的玉如意還要價一千呢，這個鐲子怎麼也值三百塊了吧？

這麼想著，張碩伸出三根手指頭。“你看這個價可以嗎？”

王老五臉色不太好，“才…三十啊？這可是我奶奶留給我的，要不你再給我加點？”

張碩……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他試探的問道：“你想要多少？”

王老五伸出一個巴掌，“五…五十！”硬氣的喊完五十，他又放軟語氣問道：“行不行？”

這哪有不行的道理？可張碩沒有立刻回答，太痛快答應了，這王老五肯定會覺得自己賣少了。

“你那兩個布包裡包的是什麼？也拿給我看看。”

“這個……”王老五猶豫了一下，還是動手開啟了兩個小包。“不是啥值錢的東西，這裡是五個袁大頭，另外這個是偽滿洲國時花的紙票子。那群王八犢子被趕跑了，這些錢就成了廢紙。”

張碩隨意拿起一個袁大頭，大拇指與食指指甲蓋掐住袁大頭的邊沿，對著袁大頭的另一邊用力吹了一口氣，再迅速把袁大頭放到耳邊。

“嗡～～”

一陣綿長的嗡響過後，張碩笑了，“這是真的啊？”

“這不廢話嗎？你讓我弄假的我也沒地兒弄去啊。”

五塊大洋一起拿起，在手心顛了顛，“五叔，這幾塊大洋也賣給我吧，我想給我媽打個銀鐲子戴。”

這種事在農村很常見，王老五也不意外，“你給我多少錢？”

解放前，貨幣過於混亂，來一波人，換一批紙票子，把老百姓害的苦不堪言。聰明的老百姓最後發現，還是銀子更保值，大家都挖空心思留銀子。

解放後，社會穩定下來，袁大頭這才真正退出歷史的舞臺。早些年鎮政府還一塊錢一個回收袁大頭，可不知道打什麼時候起，就不收了。老百姓留著袁大頭沒用，很多人都給打成了銀鐲子。

張碩剛接觸這一行，還真不知道價，但銀子是好東西，他還是知道的。

“這些要是賣銀子也就十多塊錢，咱們這麼著，我也不能讓你虧著，我給你三十。”

五個袁大頭三十塊，張碩給的價格比市場價只高不低，王老五還是能接受的。“那這些紙票子你要嗎？”

“紙票子啊？這裡有多少張？”

隨手拿起一張打量，這紙票子是百元面值，一面是一個老頭像和天安門，一面是一群綿陽。說實話，張碩對買紙票子沒啥興趣，可那玉鐲子他買的太便宜，這做買賣又不能買家自己往上加價，他就想著在其它地方給王老五找補一些。

王老五拿起一沓紙票快速翻數，“加上你手裡這個一共二十八張。”

張碩不是吝嗇的人，“五叔，咱們這麼著，今天不看東西，就看你這個人，這個鐲子，五個大洋和這些紙票子，我都收了，一共給你一百塊，你看怎麼樣？”

王老五沒想到，自己認為已經是廢紙的破紙票子還能賣錢，簡直是意外的驚喜。

“那個…，張碩呀，要是還有這個你還要嗎？”

張碩看向王老五，“啥意思？你家還有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能幫你在村裡找找。”村裡存留老票子的人家不少，他可以收上來賣給張碩。

說白了，王老五是想在中間賺差價。

他一開口，張碩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忍不住抽抽嘴角，搖頭嘆氣，

“五叔，我剛才說了，這些東西我是衝著你這個人買的，你說這些紙票子我買回去能有什麼用？我就是想買你點東西，也讓你手頭寬泛點。至於別人家…，要是有玉，我還能再看看，至於這袁大頭和紙票子，就算了吧！”

兩人在裡面談買賣，可是急壞了等在外面的王老六，看物件，看物件，一雙男女不見面，倆大男人一直在屋裡磨嘰啥啊？

王老五順著窗戶看著悄悄對自己招手的兄弟，偷偷給他使眼色。兩人擠眉弄眼一頓無言的比劃。

張碩默默把頭轉到一邊，這兩人真把自己當傻子了！